“這第一居然是洛凡！”
“這是作弊了吧？”
“你白癡嗎？作弊能考滿分？楚天歌都才第二，他抄誰的？”
“這倒也是，白老監考，確實沒有作弊的可能。”
洛凡見楚天歌攥拳起身，目似刀刃，踏步走向人群。
人群如河流遇岔，兩邊散開。
他撕下紙，狠狠看了一眼，隨后木人般轉身，雙眸發寒。
“喲，連抄都能抄錯。”洛凡拍了拍手：“還真是夠厲害的。”
楚天歌臉色鐵青：“別得意！武考，下午開始。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楚天歌拇指微用力，手中折扇掰斷，丟在地上，疾步離去。
洛凡渾然不懼：“我下午就讓你向平民班的人挨個道歉。”
見楚天歌走出遠，洛凡收斂情緒，重恢平靜。
“凡少爺。”
尚未離開的人群忽的一頓。
皆止不住視線匯聚，看向洛凡身旁的白衣少女，正淡雅的站立。
她蓮步微移，似在畫卷中行走般，美得令人心醉。
此女一現，眾人皆面容呆滯，仿若失魂。
洛凡微一失神。
識海中圓石散發著淡淡白光。
回過神來，洛凡道：“你是？”
“我是白汐，白小姐命奴婢來給您需要的東西。”白衣少女將《劍影訣》與淺黃符咒遞給洛凡。
讓洛凡驚愕的是，她的色彩漸漸變淺，由實體化為虛幻，最后消失于無。
洛凡怔怔，失神未定。
眾人紛紛議論道。
“沒想到白小姐的侍女都美得如此不似人間。”
“這算什么，僅次于白小姐另一位侍女白靈，與其長得一模一樣，那兩雙胞胎站在一起時，才叫人驚艷。”
……
洛凡緩過心神，看向了手中的淺黃色符咒，書上未記載古象形文字，無法識別。
再翻閱《劍影訣》。
不由得暗驚，洛凡暗思白汐這一世究竟什么身份？
這《劍影訣》在市面上少說都是價值八千銀幣！
白汐只是白幼月的侍女，那她在這個世界，又是怎樣的？
洛凡連忙收起，邁步走向《學院手冊》上所記載的個人演武場。
與其說是演武場，不如說是塊少有人至的院落，墻壁四周蓋滿了青苔。
院落中心處有一塊泛灰的人形石像。
人形石像上面標記著紅色的小圓點。
每一個圓點無不在人體的要害之處。
洛凡站在青白色石板上，呼吸放緩，靜下心來。
人形石像旁，有一柄白鞘長劍。
洛凡拔出白鞘長劍，光照反射的锃亮光芒讓其頗具美感。
那是劍身約一米三的漢劍，通體雪白如銀，一側劍刃四面，透著淡淡的寒光。
“劍影訣，分初窺門徑、略有小成、融會貫通、出神入化、登峰造極【宗師】五大境界。”
洛凡握劍的手腕微轉，身形挪移。
四周陸陸續續出現他的身影。
若是白須老者在此，定然要愣神：“這練的是什么狗屁玩意，誒？不對剛才是錯覺嗎？怎么比之先前動作要好些？恩？怎么才三遍就變得如此標準了？”
整個中午。
洛凡沒有休息，而是一直在練劍。
幼年時，他就深深的懂得一個道理。
“沒有流過血的手指，彈奏不出世間的絕唱！”
沒一會，人形石像的每個喉嚨，胸膛，腹部，手腕，腳跟，等地方皆紛紛出現了一道白色痕跡。
他喜歡劍。
也唯有喜歡，才能讓人靜下心來。
突兀間，識海中白色圓石散發著淡淡白光。
洛凡面色煥然一變！
雙瞳由墨黑漸變為了冰藍。
四周風聲依舊在耳旁回蕩。
但洛凡已然感受不到肌膚與狂風接觸的冷意，青苔植物等等的草木香味也隨之消散。
情感缺失。
再次達到冰心狀態！
此境，洛凡恍若天人，悟性，資質等等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難以想象之境。
百劍下來，劍影訣，達至略有小成！
千劍忘我，劍影訣，晉升融會貫通！
萬劍入道，劍影訣，登臨出神入化！
冰心狀態突兀間解除。
因為天色！
洛凡褪去狀態，激動了好一會，才平靜了下來，跑去考場。
……
……
“我就說洛凡那個膽小鬼怎么回事，結果是逃跑了。”
“我猜啊，他是趁著最后的時間，不知去哪兒風流了才對。”
“哎，也不知幼月小姐看上了這小子那點。”
“人家長相甩你幾條街，你能怎么辦？”
“帥？他那也叫帥，我比他……”話落一半，說話者余光看到一旁的人影。
只見俊美少年疾步奔來。
一雙雙少女的眼睛不由得偷偷看去。
說話者滿臉漲紅，硬是沒開口。
“總算是趕上了。”洛凡輕喘了一口氣。
楚天歌冷汗微滲。
為何他看不清洛凡境界？
忽然間，他又想起教室那場變故。
靈氣匱乏，洛凡有突破之兆，但看著依舊是未打通經脈的凡人。
這怎么看都很奇怪，難不成？
楚天歌一想到此，連忙緊握著手中血色的藥丸。
白須老者見到洛凡亦然驚訝。
此等收斂氣息之法，難怪六年無人看透他的境界。
可若真的是如此，為何前幾日，連劍都拿不起來？
“一班，武考開始。”
院長的聲音響起。
洛凡隨眾人上臺。
擂臺極大。
方圓近百米，有十八個擂臺，呈列三六排布。
一班為最后測試，共二十人。
楚天歌隨眾人在黑色小口盒中，摸出一塊令牌，前往各自擂臺。
洛凡不久，也抽了令牌七號，前往擂臺處靜候。
或許是運氣使然，正是楚天歌念叨的蘇杰。
七號擂臺老師喝道：“行禮。”
“指教。”蘇杰抱拳。
洛凡回禮：“指教。”
語落。
蘇杰的劍出鞘。
他握緊的手浮現淡淡綠色。
這正是通脈第一境，靈氣附體。
洛凡依舊如凡人模樣，沒有靈氣外顯的痕跡。
霎時間蘇杰刺出三劍。
隨后蘇杰不在動了。
原因無他。
洛凡的劍已架在他脖頸上。
再動分毫。
則死。
蘇杰青筋凸起，冷汗豆大：“你……你通脈了？”
蘇杰不理解。
明明洛凡根本沒有靈氣外顯，僅僅只是個凡人，可速度卻遠超凡俗。
洛凡看向老師。
老師神色微驚，與洛凡對視才反應過來。
“七號擂臺，洛凡勝！”
伴隨著老師的話落下。
其他擂臺的人，都不由得一震。
“洛凡勝？”
“這怎么可能？”
“他一個廢物能贏蘇杰？”
特別是楚天歌，他滿臉猙獰，似難以置信般，三招敗敵，看向洛凡。
比斗很快，近乎都在十招內結束。
只因學院教的是殺招。
學員，學的亦是殺招。
地球上傳統武術為何在擂臺不行？
就因為每一招都是禁招！
招招致命！
打出人命來誰負責？
臺下負責醫治的老師，手掌散發著淺淺的綠色。
傷者斷手續接，疤痕轉瞬愈合！
之前被傷的學員即可恢復。
也正因有如此強大的救治手段，擂臺上除了生死之際，老師會出手，其余時刻不限手段。
“哦？那不是曾經的那位嗎？”院長略顯惆悵。
“院長，你看洛凡此卷作答。”
白須老者將最后一道大題，遞給院長。
“這……”院長瞪目：“聚氣化劍，堪稱奇思妙想。但此法太過兇險，稍有不慎，便會命隕黃泉，此為禁法。”
白須老者微笑：“可是這個時代，禁法又如何？那一位大帝，修得不是禁法，那一尊無上劍修，沒有逆行伐仙。”
“璀璨之世，諸帝時代，可惜了這等人杰。”院長輕嘆，以洛凡之資，堪稱絕世，但在如今時代卻不同了。
日落半分。
第二場，轉瞬開始。
洛凡抽的依舊是七號。
平淡來到擂臺上。
場上之人，恰巧是楚天歌的狗腿楚三。
比之蘇杰，楚三已然達到第一境巔峰，只差半只腳邁入了第二境。
楚三咬牙切齒道：“洛凡，你藏得真是夠深的。”
洛凡沒有回話，看向老師。
七號擂臺老師喝道：“行禮。”
“指教。”楚三低頭抱拳。
洛凡回禮：“指教。”
楚三沒有動，他想看清洛凡的修為。
可是洛凡縱身掠起，晃眼間消失在視野。
“你輸了。”
楚三才握劍，背后就傳來了尖銳之感。
銳至后心。
“七號擂臺，洛凡勝！”
“不可能！你這廢物怎么可能這么強！”楚三發狂怒嚎，他咬碎口中一粒不可察的紅色米粒。
拔劍自刺。
洛凡看著楚三背后突顯的長劍。
急退，僅差絲毫被刺。
楚天歌擊敗對手，看向洛凡處，大罵：“沒用的東西，連實力都測不出。”
“得虧死了，省的小爺我動手。”楚天歌呸了一口痰在地上。
楚三倒地，被人翻身，滿臉綠色。
洛凡無言。
他未料到，還有毒。
“楚家，血毒劍，祭心血，殺敵。”醫療老師閉目，無能為力。
楚三身亡。
洛凡第一次見人死亡。
心生寒冷。
這個世界，遠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和平。
另外，即使死人了，臺下顯得很默然。
似乎司空見慣？
人心，難道已經冷漠至此了嗎？
恍惚間，洛凡從人群中，看到一個消瘦的黑衣少年。
“誰許你站這么高的？”黑衣少年輕聲道。
楚天歌慌不擇路的趕忙下臺，來到黑衣少年身前。
“昊弟……”楚天歌剛開口。
楚昊怒叱打斷：“讓你殺個凡人，還磨磨唧唧的，我要你何用？”
楚昊血氣纏繞，氣聚血劍，斜斬楚天歌。
“噗。”
楚天歌胸前鮮血飛濺，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洛凡見狀，心弦緊繃。
楚昊是瘋了嗎？
為何連親弟弟都殺？
楚昊道：“誰叫洛凡！”
楚昊掃視四周。
眾人皆退避其神。
楚昊邁步走向洛凡，渾身血色纏繞，煞氣逼人。
院長上前道：“楚昊，你……”
“轟！”
院長消失在原地。
右墻多出一個人形大口。
洛凡望去，那正是院長被血色煞劍定在了墻上。
此刻，楚昊比之先前更顯暴戾。
楚昊冷漠道：“就你，也配跟本帝說話？”
少年大帝？
難道說此人開了第九脈，帝脈？
洛凡恍惚間覺得有些太夸張了吧。
史冊上，明明記載，少年大帝一個大時代都少見。
開啟帝脈者，無不是經天緯地之才，常人見其鋒芒都止不住退卻。
等等！
洛凡忽然響起院長所言。
諸帝時代，莫非指的就是當今。
洛凡未曾想，自己竟恰巧來到了一個璀璨之世，與諸多天驕同處。
楚昊揚劍指向洛凡：“自斷經脈跪地，我可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