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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愛只是一種錯

第十八章 金屋無人見淚痕

若愛只是一種錯 雪狼王妃 7263 2020-10-04 16:11:00

  我心中暗叫不好,拼了命地撥開人群,向孟憐珊的方向跑去,可是無論我怎么努力,始終無法追上,也逃脫不開這混亂的人群。

  突然間我被一名太監所撞,我一個踉蹌,連退數步,就在此時突然眼前一陣疾風,一道寒光在我面前劃過,本能反應之下,我側身一躲。可即使是這樣,我的手臂也被刀劍所傷,我抬頭一看,我的面前竟站著一名千影樓的殺手。

  此時的他滿臉血污,身上到處是劍傷,殷紅黏稠的液體正從他的刀柄之處緩緩流下,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決絕。已經殺紅了眼的他,根本不管對方是誰,此時的他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殺。

  緊接著,身邊兩名侍衛倒下,還睜著驚恐的雙眸,死不瞑目。鮮血從他們的脖頸之處,慢慢流淌出來。

  我愣愣地看著,一時間我僵直在那里,手腳竟已不聽使喚。眼前的畫面是如此的熟悉,正如十年前那樣一群黑衣人突然沖進祭臺,見人就殺,千菡家族的族人在一夜之間被屠殺殆盡,十年前的記憶與眼前的景象層層重合,恍惚間,我似乎聽見了父親和母親的叫喊聲:“快跑,不要回頭”,依稀間,哥哥的聲音也從耳邊傳來,“伊兒,在這里等著哥哥,哥哥去把壞人引開。”,我顫抖地想伸出我的雙手去拉回哥哥,讓他不要去。可是就在那一剎那,哥哥消失了,父親與母親的叫喊聲也消失了。此時的我眼眶已經濕潤。

  就在此時,面前傳來一聲怒吼,我抬起頭,發現眼前這名殺手正舉起劍向我刺過來,我想要躲開,可是我的身子卻如同石化,我無法動彈。在那一瞬間,在我眼前的似乎并不是千影樓的殺手,而是十年前的那群惡魔,那種驚恐又無力的感覺涌上心頭。他的劍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刺穿我的身體。

  就在這一剎那,一道力量將我拉扯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那人將我護在身后,舉起了手中的劍,生生將殺手逼退。

  “宣兒,可有受傷?你這是怎么回事?生死關頭,想什么呢。”我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金楷瑞焦急的臉龐。恍惚間,我突然覺得金楷瑞關切的眼神是那么熟悉,仿佛多年前……他的樣子……

  “你怎么了?”金楷瑞見我愣愣地看著他,卻始終一言不發,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從剛才的驚恐之中緩了過來,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不知為何,我的心中涌動著一種不明的情緒。

  金楷瑞將我拉至一旁,手里依舊握著劍,警惕地看著四周,而他胸口那處殷紅,正在不斷的浸濕他的衣衫。

  遠處,宇飛也拔出劍,加入了戰斗之中,宇飛的速度極快,一個抽身騰空而起,凌厲的劍氣似有乘風破浪之勢,電光石火之間擊倒數人。而宇飛的身邊緊緊護著的,是方之柔。方之柔緊緊地挨在宇飛的身邊,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身邊的這個男人的身上,在這般緊急的情況之下,她的臉上竟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失措。

  經過一場混戰,所有的千影樓的殺手最終被全部擊殺。此時的鳳凰殿內如同人間煉獄一般,尸橫遍野,血流成河,鳳凰殿里的尸體,不只有殺手,還有一些無辜枉死的太監和宮女。鳳凰殿的臺階之上,躺著假圣女的尸體,青色的衣衫已被血紅浸染,她的雙眼已經沒有了初見那般的嫵媚如斯,更多的是生死之際的狠厲與決絕。

  我魂不守舍地呆坐在鳳凰殿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時候,我的手上和衣服上也沾染了鮮血。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熟悉,和十年前一樣,恐怖至極。一時間,恐懼涌上心頭,十年前,族人慘死的畫面不斷地在我腦海之中涌現。心底的冷意不斷地傳來,我開始不停地哆嗦起來,一時間如同墜入了萬丈深淵一般。我一直都有夢魘癥,大夫說夢由心生,心魔若在,夢魘便不能根治。而如今這魘癥,似乎愈發厲害了。

  突然間,感覺身上似乎多了一件衣服,我抬頭發現金楷瑞將一件披風披在了我的身上。溫和的雙眸之中竟然會有一絲擔心,就這樣,我靜靜地看著他,他也一言不發的靜靜地看著我。

  就在此時,明陽王將帝后安全護送至寢殿,現返回到了鳳凰殿內,指揮禁衛軍清理現場。

  剎那之間,我想到了孟憐珊,真該死,我怎么孟憐珊給忘記了?就在我想要沖出鳳凰殿外尋找孟憐珊的時候,金楷瑞突然拉住了我,對著我小心嚴肅地說道:“別亂跑。”

  我努力掙脫著,想要甩開他的手。

  金楷瑞此時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胸前的那抹殷紅此時變得觸目驚心,他的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我連忙扶住他。

  金楷瑞朝我虛弱的一笑,“宣兒還是挺關心我的嘛。”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憤怒地盯著金楷瑞,想要從他嬉皮笑臉的臉上探究出一絲答案。

  金楷瑞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后,笑著說道:“幾個時辰之前,可還記得你曾答應我,要幫我找到鮫鱗珠,怎么這么快就忘記了?”

  我轉過頭去,看到了此時正安靜地躺在角落里的鮫鱗珠,剛才場面一度混亂,也不知是什么時候鮫鱗珠滾落到了這里。此時的鮫鱗珠,依舊是那般流光溢彩,晶瑩剔透。

  我狠狠地瞪了金楷瑞一眼,趁人不注意之時,悄悄地拿起了鮫鱗珠,不甘心地遞給了金楷瑞。就在我想要松手之時,突然發現,鮫鱗珠的成色似乎不對。鮫鱗珠是千菡氏家族的角徽圖騰,據我的觀察,眼前的這個鮫鱗珠絕對是假的!

  這是怎么回事?

  我看向金楷瑞,卻沒承想金楷瑞嘴角微微上揚,充滿笑意的雙眸緊盯著我,在我的耳邊微微地說了一句:“宣兒,你把鮫鱗珠藏于那個假圣女的尸首中,一個時辰之后,利用宮內處理尸體的渠道,想辦法把她的尸體偷運到亂葬崗邊上駱玉山的望淵亭中,屆時會有人幫助你的。”

  我對著金楷瑞冷笑:“我不會幫你的。”

  金楷瑞自信地看著我,伸手整理了一下我面前的碎發:“不,你會幫我的。”說完,金楷瑞笑臉盈盈地轉身離去。

  我盯著金楷瑞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怒從心起,當即之下,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不停盤旋在我的腦海之中,不停地重復著那一句話“殺了他”。我鬼使神差地拿起身邊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劍,在那一瞬間,我的心中涌出了一個信念:這個人留不得。

  就在我打算一劍刺向金楷瑞之時,遠處,宇飛緩緩地向金楷瑞處走過來,下一刻,我清醒過來,我低頭看向手中的劍,一陣恍然,我這是……怎么了?

  雖然我的臉上戴著宮女的人皮面具,但憑宇飛的聰明才智,怕他認出我來,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我便轉身離開了鳳凰殿。聽聞皇帝皇后相安無事,想來孟憐珊的刺殺并沒有成功,我始終很擔心孟憐珊的安危,但是在宮內細細打聽下來,并沒有孟憐珊的任何消息。

  一個時辰已到,現在我需要去完成對金楷瑞的承諾,想來像金楷瑞這般精于計算之人,有他的保護,孟憐珊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我就這樣安慰著自己。

  按照宮里的規矩,這些人的尸首一定會被堆入檢尸房中。之后便會有一些太監宮女,將這些尸體扔到亂葬崗,于是我來到了檢尸房,果然這里進進出出得不停地在搬運著尸體。

  我悄悄地混入了這些太監宮女之中,尸體被裝上了一輛獨輪小車,慢慢地走出了宮外。

  好在前往亂葬崗的小路泥濘不堪,運尸體的人也消極怠工。一路上我都在伺機尋找著單獨離開的機會,現在還有半個時辰天就要完全亮了。等到天一亮,我就更難脫身了。山上的夜里本來就冷,在亂葬崗這么一個森然詭譎的地方,有些膽子小的人已經開始哆嗦起來。就在此時,前方的小樹林里突然出現了森森鬼火,伴隨著陣陣的鴉叫聲,運送尸體的太監和宮女已經開始焦躁不安。突然,前方一個白影忽然閃過眾人視野,伴隨著一陣凄涼的笑聲,在場所有人大叫一聲“鬼啊!”,便四處奔散,落荒而逃。

  而我停在原處,仔細的望向那個白影閃過的地方,遠遠的,一個婀娜的倩影慢慢向我走來……

  七月十六日,辰時。

  此時的天空已經完全泛白,靜謐的樹林之中傳來陣陣鳥語,山中的花漫山遍野,撲來陣陣花香,藍天白云,高山飛鳥,遠處蒼翠的山頂之上,矗立著一個小亭子,遠遠的望去,煙霧彌漫,那虛無縹緲,若即若離的模樣,平添了一份朦朧之美。

  我推著獨輪車,行走在這僻靜的駱玉山的山道之上。

  順著蜿蜒的山間小路,隨著身邊潺潺的流水聲,我來到了望淵亭,此時,那個熟悉又可惡的身影,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亭中喝茶,聞這味道,想來他最喜歡的君山銀針吧。而亭子外的不遠處站著幾名黑衣男子,眼神警惕分散在周圍。

  許是聽見聲響,金楷瑞看著我,對著我微微一笑,金楷瑞悠閑地坐下來,慢悠悠地喝著茶。陽光之下,映襯著金楷瑞雕刻般的五官,一身水墨色的衣衫,烏黑的發絲隨風飄逸。在日光投射的斑駁的樹影之下,優雅入畫。

  我走進望淵亭,在他的對面坐下,金楷瑞始終對我微笑著,如同黑曜石般烏黑的眼睛里面。看似平靜的雙眸之中,隱藏著波濤洶涌。有的時候,他是那般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有的時候,他是那般玩世不恭,放浪形骸,我永遠都看不透眼前的這個男子,他的心似乎被層層包裹起來,琢磨不透。

  “知道宣兒不喜苦茶,我此次特意準備了今年最新采摘的新茶。宣兒,要不要試一試?”金楷瑞似乎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茶杯。眼前的這套青瓷茶杯質如玉,明亮如鏡,一看就是上等的茶具,我端起手中的茶杯,冷冷地笑道:“嘗了金公子兩次茶水,兩次都失去了意識。小女子如何能相信這一次的茶里面沒有放任何東西。”

  金楷瑞忽然大聲笑了起來,“看來在宣兒的心里,金某已經是一個行為卑劣之人了。不過這次,宣兒幫了金某這么大一個忙,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怎么可以恩將仇報呢?”

  我對著他冷冷一笑,轉頭示意身后的獨輪車,對著金楷瑞說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帶來了。”

  金楷瑞還是那一副令人討厭得不慌不忙的模樣,他用眼神示意身邊的一個黑衣男子去檢查那個假圣女的尸體。隨后,金楷瑞對著我溫和地說道:“宣兒辛苦了,喝杯茶歇歇吧。”

  我緩緩地端起茶杯,依著他的樣子裝模作樣地免去杯中的茶葉,細細的抿了一口,在喝茶的間隙,我抬起頭不動聲色地看了金楷瑞一眼,這茶葉真是苦。只不過接下來,你,會更苦。

  我看著眼前笑臉盈盈的金楷瑞,一時有些幸災樂禍,此時那名黑衣男子捧著一個精致的木匣子,來到了金楷瑞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他。那名男子的手上,還有未處理干凈的血污。

  金楷瑞滿意地接過木匣子,對著黑衣男子說道:“將她好好安葬吧。”

  金楷瑞打開玉匣,果然,木匣之中存放的便是絕世珍寶鮫鱗珠。金楷瑞掏出身上的手帕,滿意地將鮫鱗珠拿在手里,仔細地端詳著。突然之間他的雙眸一縮,看向了我。眼神之中晦暗不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鎮定自若地繼續喝著茶,并沒有理會他。

  金楷瑞轉過身去,對那名黑衣男子說道:“你確定尸體里只有一顆珠子嗎?”

  “屬下確定。”黑衣男子抱拳,跪倒在地上,恭敬地回答道。

  金楷瑞靜靜地將珠子放回木匣之中,他的眼神始終停留在我的身上,沒有挪開。

  只不過奇怪的是,我并沒有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一絲憤怒,反而更多的是探究和疑惑。

  “沒想到宣兒也開始調皮了,現在這是要和我做什么游戲嗎?”金楷瑞微笑地看著我。我從他的神情之中發現他已經抹去了那股玩世不恭的神情,多了一絲認真與嚴肅。

  “金公子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現在我已經兌現了自己當初的承諾,將鮫鱗珠親手交到了你的手上,何來的游戲之談呢?”我學著他的樣子,一字一句地盯著他回答道。金楷瑞這個家伙,說話永遠拐彎抹角,為人處世,永遠令人琢磨不透。不過就在剛才,他的反應讓我驗證了自己的想法,他根本就知道,遺落在鳳凰殿內角落里的那顆鮫鱗珠,是假的!

  金楷瑞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問我道:“宣兒這是想和我做什么交易嗎?”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緊盯著他的雙眸,“明人不說暗話,你若是想要真正的鮫鱗珠,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金楷瑞斂去臉上所有的笑意。眼神之中似乎閃過一絲狠戾,“宣兒,你憑什么覺得你能和我談條件,你又憑什么能覺得你孤身一人,能安然無恙地離開這里?”

  我微笑著對上他狠戾的雙眸,掏出了脖頸上的那一個銀色口哨,微微吹了一聲,在這靜謐的山中,哨聲回響,顯得有些刺耳。就在此時,一個尖銳之物劃破了這靜謐的望淵亭,以劃破長空的速度,釘在了一旁的柱子之上。力量之大,速度之快,使得堅硬的柱子上生生被劃開了幾條裂紋。此時一支銀白色的箭矢直挺挺地插在了望淵亭的柱子上,還在不停地微微震動。

  金楷瑞回過頭去,望向射箭的方向,遠遠的,翠綠一片,靜謐的樹林之中,沒有一絲聲響,金楷瑞回過頭來對著我了然一笑,起身拔出了那支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喃喃地說道:“居然是冷羽翎”。

  冷羽翎,是當年冷家軍中一支精銳的旁支部隊。當年在我還是寒月谷的女將之時,便用心培養了這樣一支所向披靡的部隊,他們只聽從我的號令,也只認冷羽翎為信物。冷家當年遭奸人所害,慘遭滅門,我便下令,從此以后,冷羽翎隊伍里所有的戰士隱于市井之中,保全自己。

  七月初九的那天晚上,我將冷羽翎交給了銀兒,讓她找一個宇飛不在的日子,將此信交予她的姐姐,谷靈楓,冷羽翎的副將,也是我當年的心腹,我在信中告知谷靈楓,讓她集結舊部,在沐家皇宮外整裝待命。而剛才出現在亂葬崗的那個白色鬼魂,那個向我走來的婀娜倩影,也正是谷靈楓。

  此時,冷羽翎的戰士已經將望淵亭團團圍住。想必金楷瑞比誰都清楚,若是我一聲令下,雙方刀劍相向,指不定誰勝誰負。

  此時金楷瑞還是那般靜靜地看著我,他微微揚起的嘴角,苦笑一聲。他將冷羽翎放到我的面前,對我說道:“看來你在鳳凰殿之時,就已經知道這個鮫鱗珠是假的。是我失算了,所以你現在將計就計,是想拿真正的鮫鱗珠與我做什么交易?”

  “既然金公子如此這般誠懇,我也就開門見山直接說了,如果金公子想要得到真正的鮫鱗珠,就請告訴我,千菡家族的族人現在所在何處?”

  突然間金楷瑞停止了手中所有的動作,雙眉緊蹙地看著我,“據我所知,千菡家族在十年前一夜覆滅,所有的族人被誅殺殆盡。”

  “金公子何須與我裝傻?”我看著金楷瑞憤恨地說道,“你知道很多千菡家族的事情,而你所謀之事也與千菡家族有關,現在難道你還要告訴我,你對千菡家族一無所知嗎?那你回答我,你為何如此信任我?你費盡心力的非要將我牽扯此事中來,除了你想要利用我,來牽制我弟弟傲柏讓他不可輕舉妄動之外,難道你沒有其他的考量嗎?”

  許是被我說中心思,金楷瑞一言不發地坐在那里,沒有反駁,沒有承認,只是沉默。

  我站到他的面前,繼續說道:“當我在亂葬崗之時,我便已經檢查了這個假圣女的尸身,我取出了假圣女腹部中的那顆真正的鮫鱗珠。在那一刻,我忽然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其實從一開始你的目標就只是鮫鱗珠。孟憐珊是你的人,這個假圣女恐怕也是你找的人,你所謀劃的一切,表面上來看,謀殺秀女,刺殺皇帝,這些都只是障眼法罷了,當荷花臺上白煙四起的那一刻,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荷花臺的時候,假圣女便將真正的鮫鱗珠吞入了肚中,這也就是為什么在鮫鱗珠失竊的那一刻,皇帝下令封鎖御花園,翻遍整個御花園都沒有找到鮫鱗珠的原因,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想,假圣女從一開始就是一步死棋。”

  “為了隱藏真正的目的,假圣女刺殺皇帝,故意暴露身份。如此看來,那個重金聘請千影樓殺手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了吧。之后,你再利用我,將假圣女的尸體偷運出來,將真正的鮫鱗珠拱手送到你的面前。只要全程參與到你的計劃之中,傲柏的行動就會處處受制,他考慮到我的安危,就不敢對你輕易下手,只是你沒有想到的是,我能判斷鮫鱗珠的真假。到最后一步,讓你功虧一簣。”

  金楷瑞聽完了我的話,輕輕地鼓起了掌,“沒想到到最后,我竟栽在了你的手里。”

  我深深地看著金楷瑞的雙眼,他的雙眸之中依舊是那般深不可測,我原本以為他會惱羞成怒,卻沒承想他是如此這般平靜。他看著我,微微地笑著。

  我也定定地回看著他,你如此這般算計我,到底知不知道我千菡伊的身份呢?

  此時亭外一只飛鳥劃過,發出凌厲的鳥叫聲。一個低空盤旋,快速的疾風吹落了旁邊的樹葉。望淵亭坐落在駱玉山的山頂懸崖之處,我和金楷瑞面對面地站著,而我們的腳下卻是無底的深淵。

  陽光照射在我和他的臉上,一片金黃。陽光透過厚厚的云層折射下來,在這夏日的清晨,映射出陣陣的暖意。

  沉默,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此時的他,就站在我的面前,雙眸注視著我,我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許他在想下一步應該如何算計我,如何反敗為勝,也許他在想,下一刻如何將我千刀萬剮,如何讓我跪地求饒,眼前的這個男人,我看不透,讀不懂。我不知道此時的我應該是如何的心緒,如果有一天這個男人站在了我和宇飛的對立面,我又該怎么辦?

  “三日后午時,駱玉山腳下的璀懿湖邊,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金楷瑞說完這句話,轉身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望淵亭。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突然松了一口氣,在那一瞬間,我放下了心中所有不安的石頭。

  是的,他妥協了,

  是的,我賭贏了。

  金楷瑞走遠之后,谷靈楓急切地向我走來,不同于戰場上的金戈鐵甲,此時的谷靈楓身著一身便裝,一頂金色的流云冠高高地將長發束起,一身白衣襯托出輕盈柔美的身姿,只不過谷靈楓的臉上,從不曾有過嬌弱的神情,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之中,永遠帶著冷靜與無情,谷靈楓,一個敢單槍匹馬斬敵首的無畏女子,一個書畫才情絕塵姿的絕世女子,想來“露宿風餐是不辭,飲將鮮血代胭脂”,說得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將軍,您沒事吧?”谷靈楓向我作揖,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望向谷靈楓手中那張弓箭,不做言語。

  “將軍,屬下還有一事,不知……”許是見我不說話,谷靈楓表現得似乎有些遲疑。

  “但說無妨。”

  “屬下發現,駱玉山除了將軍和金公子的人之外,還有另一撥人。”

  聽了谷靈楓這話,我不禁皺起了眉頭,“可知是何人?”

  “屬下推測……”谷靈楓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我的反應,繼續說道:“是水洺閣。”

  我當即一愣,水洺閣?“他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谷靈楓示意了一下我的手腕,我低下頭,那只水藍色的手鐲在晨陽的金色光芒下,發出淡淡的微光,瞬間了然,終是我大意了。

  隨后,冷羽翎消失在了駱玉山。

  此時的駱玉山恢復了原先的平靜,鳥獸花木,湖泊流水,清晨的暖意籠罩四周,就好像一切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了過無痕。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沐家皇室,在廂房之內換好了衣服,正在我考慮如何才能打聽到孟憐珊的消息的時候,宮內傳來了消息,宮女孟憐珊行刺皇帝失敗,當場被抓,皇帝龍庭震怒,下令孟憐珊凌遲處死,隨后,孟憐珊在獄中自盡身亡。

  之后,刑部尚書陳斌結案,稱孟憐珊為八皇子的舊人,她花費重金買通了千影樓的殺手,讓其殺掉圣樂大陸的圣女,并偽裝成圣女的模樣入宮。其目的有兩個,一來,如果偽裝圣女刺殺皇帝的任務成功,便為八皇子報了仇,反之如果行刺失敗,則圣樂大陸的圣女死在尹澤大陸,必然會挑起兩國紛爭,如此狠辣之心,其心可誅。

  隨后聽聞,皇帝下令徹查八皇子余黨,之后的幾個月里,梅城的平靜再次被打破,市井的菜市口還是每天都有人被斬首示眾,哀魂遍野,血流滿地。一如幾個月前相國一案,一時間,人心惶惶的高壓氣氛再一次籠罩了梅城,只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聽到這樣的結局,我異常的氣憤,但更多的,更是無盡嘆息。

  陳斌敢如此罔顧事實結案,想必也是皇帝的授意,這樣一樣,不僅可以掩蓋蓮妃娘娘真正地死亡真相,隱去這段宮內秘聞,也可以借機大肆鏟除那些所謂的八皇子舊人。

  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想必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所謂的真相其實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這一切故事的源頭,還要從陸水芝背離千菡家族,為了心愛之人進入皇宮開始說起,當年沐雨澤為了鮫鱗珠,誆騙了陸水芝,并用假情假意蠱惑了陸水芝,只為得到云星陣法和鮫鱗珠,之后千菡家族被滅,沐雨澤成功登上了皇位,后來陸水芝發現了鮫鱗珠,得知了真相之后,自知罪孽深重,偷取鮫鱗珠,與沐雨澤對峙,與此同時,八皇子覬覦皇位,虎視眈眈欲起兵謀反,于是沐雨澤便利用這一點,伙同皇后,揭發了陸水芝與八皇子之間的紅杏之情,將陸水芝打入了冷宮,名正言順地殺掉了八皇子。

  五年之后,七月十五日,沐家皇室,五年一次的選秀盛典,多股勢力蠢蠢欲動,暗潮洶涌。

  有道是,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世間繁華三千,蓮妃一片癡心錯付。

  少年但飲莫相問,此中報仇亦報恩。亂世浮萍無根,孟憐珊恩仇執念早已深種。

  醉笑刀劍捻紅塵,恩仇弒命不由身。十步殺人不留痕,千影樓的殺手生死不由命。

  金楷瑞行棋布局,于小草屋內請君入甕,于白馬山上偷梁換柱,于駱玉山中暗度陳倉。

  康宇飛將計就計,欲借刀殺人借千影樓之手除金楷瑞而后快,欲渾水摸魚借皇宮大亂之時竊取千音落的解藥。

  沐雨澤不擇手段,借千影樓殺手鏟除異己,借八皇子一事掩蓋蓮妃與千菡家族的真相。

  沐璟瑜爭權奪勢,無論是坐山觀虎斗,還是嫁娶聯姻,司馬昭之心早已昭然若揭。

  被權力和野心蒙蔽雙眼的政治家們不惜犧牲了千菡家族數千條人命,以重燃那可憐的絲絲欲火。

  千菡家族做錯了什么?僅僅是因為懷璧其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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