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羨魚話音剛落,將手中已然全空的可樂罐遞到侍從手上,侍從便躬身退下。
姜不虛見得此景雙眼一瞇,心中一抹寒意就涌上心頭。
方才他的確是想朝張望舒出手,畢竟仙關境修士的威嚴不容冒犯,即使這是齊云道宗的,他也渾然不懼。
大不了到時和那張懷玉比過一場,自己正求之不得。
可正當飛劍要落下之時,卻見老道身后突然飄出一個黑袍者,渾身裹在黑色煙霧當中,看不清面目。
只是從其身上不斷散發出得威壓,令他心神不寧,他試探著將神識放出,向黑袍者伸去。
然而神識剛觸及其周身,便如同涌入無底深淵,不知深淺。
他游歷天下百多載,還從未遇到過這般情況。
即使是那些名門大派的仙關境同輩,也從未在其等身上遭遇到這般情況。
“莫不是流珠境上修?”
他心中不禁有些震動,連忙撤回飛劍,隨后心思一轉,就向老嫗斬去。
現下看那黑袍上修對老道身旁的年輕人竟然恭敬無比,心下更是駭然。
能馭使流珠境上修如同仆從,這究竟是何等勢力?
再觀這老道與那年輕人同站一處,莫不是齊云道宗的人?
四大道宗的實力頓時在他的心里,無限拔高。同時也感到些許慶幸,自己早先游歷其它道宗時未有過多冒犯。
見徐羨魚和張望舒同時看向自己,姜不虛嘴唇微動,正準備說點什么,卻忽然甩袖向身旁擲去一物。
張望舒本就對他有所忌憚,一見他有所舉動,頓時悚然一驚,連連后退幾步。
徐羨魚站在他的身側,自然感覺到他的舉動,不滿的看了老道一眼,才順著姜不虛所擲的方向看去。
只見方才那老嫗倒在血泊當中,血水中竟有些微異動,倏忽間,一抹淡赤色的煙霧在血水中升起。
接著那煙霧一動,自里間躍出一只一指長短的血蟲,其身透明如琉璃,但背后卻有一道殷紅血線,模樣看去猙獰可怖。
它通紅雙目一轉,就盯上張望舒,準備向其襲去,然而還未躍起,一道凌冽鋒銳的劍芒便向它斬來。
來不及反抗,就被那劍芒消殺得一干二凈,連帶著地上的青石板也留下深深一道劍痕。
“此乃血線蟲,善飛善隱匿,又好吸食人之精血,若被其盯上,后果不堪設想。”見張望舒仍在疑惑,姜不虛淡淡出聲,開口解釋道。
語畢又放出一道烈火,將那老嫗尸身連同地面的血跡,燒的一干二凈。
處理完這一切后,他才朝徐羨魚打了個稽首,連忙向后走去,漸行漸遠,愈行愈快,片刻也不敢停留。
一直走到離老街足有十余里后,他才回首看向老街位置,心中恐慌不已。
“這世間怎會有流珠境存在?!”
他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快步朝遠處行去,同時心中打定主意,日后定然不會再冒險進入徽州地界。
乃至其他三大道宗的勢力范圍內,也要小心謹慎才是。
另一邊,天都代打門前,徐羨魚目送著那姜不虛遠行,好奇的朝張望舒問道:“這人也沒你說的那么厲害啊?”
張望舒砸吧兩下嘴,不知該如何回答,半晌后才猶豫道:“畢竟是仙關上修,可能比較,比較識時務?”
“你講話還是那么好聽。”徐羨魚站起身來,一拍圈椅,這椅子竟無風自動,徑直飛回店內,穩穩的落到桌前。
“我看你也很識時務,好好干,你也能上仙關。”徐羨魚贊許一聲,又摸摸肚子,道:“走,先出去請你吃飯去。”
老道微微一訝,同時心中暗喜,老板竟然要請自己吃飯,這是否代表著自己離騎上乘黃不遠了?
連忙答應一聲,就隨著徐羨魚邁步向外走去,只是未走多久,便聽得老板問道:“老道啊?你帶錢沒?我忘帶了。”
張望舒頓時啞口無言,只能連連點頭。
二人一路沿街行走,竟沒有碰到半個行人,直到走到牌坊前,才見有大批民眾圍在那里。
擋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個身著黑色背心,戴著安全頭盔,手持防爆盾的武警,在他們身后,同樣打扮的武警或拿著滅火劑或拿著槍,正警惕的看著前方。
遠遠見徐羨魚二人走來,看似領隊模樣的人連忙喝到:“你們是哪里來的?退后!快退后!”
張望舒聽見這聲音,一把拉住徐羨魚,向前看去,只見前面地面上,有著密密麻麻蟲子在爬行。
或有毒蛇,或有黒蝎,細細數來,竟有十數種之多,但無一例外,全都攜帶著劇毒。
只見這些毒蟲舉止反常,橫沖直撞,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反常態。
他皺眉細想片刻,便知這些毒蟲應該是方才那老嫗所施邪術,才驅使到此處。
思索片刻,從懷中摸出一張黃色符篆,點燃之后向前扔去。
此符名為醉夢煙,乃是齊云宗《符囊書》內現存的八十九種符篆之一,雖無甚威力,卻能使人昏昏欲睡,猶如醉酒,沉浸夢鄉,流連忘返。
只這一張符,便可醉倒百十凡人,眼下對付這些毒蟲,自然是手到擒來。
那張符篆落地之后,其上火尤未熄,依舊在不斷燃燒著,只是這符篆竟好似燭蠟一般,燃了半天,仍未燒盡。
同時滾滾青煙自其上冒出,在張望舒的鼓風下,向那群毒蟲緩緩飄去。
不過片刻,那些毒蟲們便動作遲緩,肢節僵硬,待煙霧又籠罩片刻,毒蟲才紛紛倒地不起。
張望舒瞅了一眼后,就帶著徐羨魚向前行去,腳下將那仍在燃燒的符篆踩滅,踢到無人處后,才來到人群之前。
揮袖驅散青煙,對著那些全副武裝的公仆們道:“我乃齊云山上修道士,這些毒蟲已被我弄暈,你們還不快快將它們抓起來?”
這些公仆們先前瞧見他的舉動,便驚疑不定,剛才又見張望舒揮手便驅散煙霧,更覺不凡。
于是那領隊之人開口問道:“老道長真的是齊云山上的?”
見他們不信,張望舒自懷中摸出身份玉牌,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