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虎極鎮的居民來說,狄仲的事件雖然駭人聽聞,但風波已經過去,生活也還是得繼續,甚至遠處一些街巷的人們除了看到崔云狄仲飛上了天和那輪黑色巨日橫空一閃而逝之外其他一概不知,商鋪小販們依然照舊做著自己的生意。
此時牛困人饑日已高,崔云力米也不著急回家,他們來到一家叫做“有一手”的面館,點了兩碗面便坐了下來。
現在正是飯點,往常的今天本該人來人往生意爆滿的面館現在卻空空蕩蕩,只有寥寥幾位客人安靜的坐著。
穿著短打的伙計熱情的提著水壺過來給二人擦了擦桌子又順便倒了兩杯水。
“咕嚕~”
“再來一杯。”伙計正準備告退就聽到了力米開口。
“好嘞~”
“咕嚕~咕嚕”
“我自己來吧~”力米一杯接一杯,那小伙計就一直在一旁給他倒水,力米不好意思了。
“沒事,客官!”小伙計干脆就不走了,就在一旁邊給力米倒水邊閑聊了起來。
“聽說先前東門橋那里有人當街行兇殺了不少人,兇手好像還是個異士,我看兩位客官像是剛從那邊過來的樣子,不知這是不是真事兒?”伙計年紀尚小,按耐不住好奇心。
“沒錯!確有此事,那個人叫狄仲,行事囂張,手段殘忍,一條街的人都幾乎被他殺空。”聽見伙計問起此事,對方熱情加上力米本身的壓抑,讓他不吐不快。
“什么!居然真有此事。那個狄仲他為什么要殺那么多人!”伙計先前本以為是謠言,但力米言之鑿鑿加上周邊萬人空巷似乎都跑去看了熱鬧,讓他不得不信。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力米當時親身在場,見到的比崔云知道的詳細的多,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可惡,這個狄仲簡直喪心病狂!這樣的人居然能成為異士真是老天瞎了眼。”伙計憤憤不平。
“砰!”
“真是豈有此理!”力米還待解釋接下來狄仲已經被他云哥擊斃的時候旁桌的人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了一聲!
崔云他們旁桌坐著的是一老一少兩個男性,小的潮氣蓬勃,孔武有力。
老的兩鬢斑白,身材卻比之小的更加健碩,可謂老當益壯。
這兩人顯然先前也在聽著他們談話。
“小兄弟,你快告訴我,那個歹徒現在在哪!”那個年輕人滿臉怒氣面也不吃了,起身大問道。
“剛剛伙計不是說了嗎,在東門橋。”此時和他一起的那個老人打斷了他的話,不急不緩呼嚕嚕的喝了一口面湯。
“對對,伙計,趕快告訴我東門橋怎么走!我要替天行道!”年輕人急不可待。
“伙計不是也說過嗎,那是早先前發生的事了,現在人早就不在那了。”老人說完又吸溜吸溜的大口吃著碗里的刀削寬面。
“真是這樣嗎……那個歹徒已經走了?”年輕人看向力米。
但隨即又發現既然別的普通人都敢過去看熱鬧了,那歹徒也的確不可能還在那里了。他興味索然的正準備坐回去卻看到力米否定的搖了搖頭。
“什么,好個膽大包天的惡徒,果然猖狂,居然還沒有走!”年輕人又沸騰了!
“廣陽,聽人家把話說完!”老人看都沒看這邊一眼,往嘴里丟了兩顆大蒜,嚓嚓嚼了起來。
“好的,二爺爺。”叫廣陽的年輕人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操之過急,輕輕拍了拍衣擺以穩定自己的情緒。
“小兄弟,你還知道什么,都說出來吧!”廣陽擠出笑容道。
“你的確不用去了,因為狄仲已經被我云哥打死了!”力米雖然說的不客氣,但卻沒有一丁點得意的意思,甚至情緒有些低落。
盧均、功純,還有眼前這個自信的廣陽和那個深藏不露的老頭,世上厲害的人那么多,但為什么偏偏出了這個頭的卻是他云哥。
“力米!平常心。”崔云看出力米有些失神便提醒了一句。
別說自己不一定死,就算死定了!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對他來說,死亡跟睡覺是同一種狀態,沒什么區別。
“看樣子此事似乎另有隱情。”那老頭吃完喝完從袖口里掏出一塊汗巾擦著嘴說道。
崔云笑而不語,力米也不想再說。
“廣陽,你的面。”見此老頭也不準備再問,輕輕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別浪費。”
“知道了,二爺爺。”年輕人白白憤慨了半天,應了老頭一聲便有氣無力的坐了回去,他端起大碗只是呼呼幾口便連面帶湯都喝了個精光。
一老一少吃飽喝足,便叫過了伙計準備結賬。
“走吧!”老頭任性的扔下兩個銀幣便率先起身離開了座位。
“二位客官……”
“不用找了!”老頭瀟灑的輕輕擺著手。
“不是這樣的,兩位一共點了六盤冷葷、八碗面,每碗都有加肉加湯,這個……還差六十銅。”伙計悄悄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一摞海碗說道。
“呃,不好意思……”老頭連忙又掏出一個銀幣。
……
伙計收了錢后便和老頭在那大眼瞪著小眼。
“客官,還有什么需要嗎?”
“嗯?你不是還得找我四十銅嗎?”老頭奇怪的說道。
“對對對,客官抱歉……”
伙計找了錢,老頭收點清楚后同時轉過了臉去。
“黑店!”
“摳門!”
廣陽尷尬的和崔云兩人笑了笑,跟著老頭離開了小店。
“這老頭真有意思。”崔云也笑了笑。
“二爺爺,接下來我們去哪?”出了虎極鎮后,在一處小河邊洗著汗巾的廣陽無精打采的向他二爺爺問了一句。
“最后一站,漁涼村!”老頭言簡意賅,此時他已恢復了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這還得走一兩個時辰吧,二爺爺要不我們回鎮里去買兩匹馬吧,這樣回去的時候也方便些!”廣陽又洗了把臉后,也不知從掏出了一張地圖仔細看了看說道。
“不用,這是鍛煉,而且我有預感,那里一定能找到你大爺的遺物!”老頭信誓旦旦。
“二爺爺,你每次都是這么說的吧。而且叫我說,大爺爺肯定是又跑到哪玩去了,過兩年也就回來了。”
“放屁!我說你大爺死了就是死了。”老頭瞪了廣陽一眼很生氣的樣子,好像廣陽說這種話反而是在詛咒他大爺一樣。
廣陽悶悶不樂的也不敢再多言,一老一少就這么慢悠悠的開始繼續趕路。
……
“云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不久后在同樣的地方力米將信將疑的問道。
“怎么。要不要把頭摘下來借你玩玩。”崔云好笑道。
出了虎極鎮他在路上把自己的能力都和力米說了一番,好讓力米安心,但力米卻是不怎么相信。
“云哥你可別騙我。”力米滿懷希望的說道。
“傻小子,說是就是。別說什么絕地死地,就算丟到宇宙外太空我也死不了。”
“外太空是哪?”力米奇怪道。
“別管那么多,總之你記住我到哪都死不了就是了。”崔云扶額道。
“好,云哥我相信你!”力米恢復了些許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