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過獎，臣愧不敢當。”
明懷錦始終表現出不冷不熱的態度。
這讓一心想拉攏明懷錦的秦子安，不知該怎么開口。
“大皇子請。”
兩人行至宮門，明懷錦停下腳步，落在秦子安身后。
秦子安只能皺皺眉，暫時先入宮。
朝會上處理完日常的事物，明懷錦仔細的稟報了瘟疫的全部過程，以及善后處理，等待秦承乾批示。
“明大人這次的瘟疫及時得到控制，全是你的功勞，真是后生可畏。”
明懷錦忙做惶恐狀，連道不敢。
秦承乾卻笑了笑：“功勞就是功勞，誰也不能夠否定，諸卿覺得，該給以什么嘉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說話。
一般情況下，嘉獎的圣旨會提前商議擬定，很少會在朝會上提及。
如今秦承乾當眾詢問，眾臣都心知肚明，許是要大賞。
秦子安顯然也沒料到這一點，正準備站出去說話，被匡永元拉住。
“懷錦是先皇后母族明家之子，又因為諸多緣分，冠之三皇子名諱，且屢立奇功，如今再解豐都之危。
常言道用人用賢，朕決定破格封明懷錦為右相，統理我乾秦一切重大事宜。”
秦承乾這話一出，眾人都驚得不知該用什么表情。
這樣的情形，在秦承乾提拔明懷錦為臨安知府時，曾發生過一次，只是那次的職位，也不過是個知府。
如今可不同，右相之職，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更是在左相匡永元之上，匡永元任左相多年，一直未能升任。
此時居然讓明懷錦這個，僅僅年過二十的少年壓過，臉上的神色，比任何人都難看。
“父皇，此事是不是多有不妥？”
秦子安一心想讓匡永元上位，尤其在遴選太子的關鍵時候。
明懷錦卻突然殺出，做了右相，他一直以來沒有真正消失的擔憂，再次顯現。
“朕已決定，懷錦你也不必推拒，只需做好一國之相的職責。”
秦承乾說完，似是有些疲累，看了眼站在場中的秦子安。
“一會你到御書房來。”
“散朝。”郭公公見秦承乾起身離開，連忙喊話后跟了上去。
“恭喜明相。”
明懷錦出任一國之相已定，大家無論有何種心態，紛紛上前道喜。
“恭喜右相。”
匡永元看著秦子安離去后，也走上前對明懷錦拱手。
“匡相，懷錦乃是晚輩，日后還要您多多指點。”
明懷錦做出的姿態很低，這讓匡永元心中平衡了不少。
兩人說話，其他人自然沒有再上前搭話。
看著一國兩相你請我讓，踏出大殿，眾臣直覺，一切的祥和，不過都是表面。
御書房內，秦子安站在當中，見秦承乾看也不看他，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
過了許久，秦承乾開口道：“這么想當太子？是不是盼著我早些死？”
“父皇，兒臣不敢。”
秦子安不知秦承乾為何說出這么重的話，撲通一聲跪下。
“不敢，你看看這些。”
秦承乾扔給秦子安一疊東西，全是他送往黎城物資的清單。
“我們已經派發了足夠的糧餉，用你多此一舉？”
這份清單是昨日陸永年呈到秦承乾御案上，陸永年只說是陌生人交給他的。
秦承乾雖然能想到，是有人故意針對秦子安。
可秦子安私自與守境大將來往，已是大忌，更何況還私用物資。
“父皇，我只是聽人說，黎城歷經連年戰亂，又封了通商之路，想著那里的百姓生活疾苦，所以才暗中送些補給，父皇明鑒，兒臣真的只為百姓。”
秦子安的頭上已經滲出汗滴，這些事他做的很隱秘，不知什么人會翻出來，居然在這么關鍵的時候爆出。
秦承乾不知秦子安說的是真是假，但他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已經暫時放下了立太子的想法。
“罷了，你回去吧，這些日子就不要出府了。”
秦承乾這是變向禁足，秦子安有苦難言，只能聽命。
回到府中，秦子安大發雷霆，溫語彤知曉后，也不過淡淡一笑。
趕走了秦子安，秦承乾命人傳來高清。
“高卿，朕怎么覺得近日越來越不濟事了，難道朕也逃不過秦氏皇族不過花甲之年的定數？”
秦承乾如今年近四十有五，想到幾代帝王，以及王爺都在五十五到六十歲之間歸天，他便一陣心慌。
“圣上，我們都在竭力尋找長生之術，即使真不存在長生，也定能為您延年益壽。”
高清面對秦承乾如此敏感的問題，絲毫沒顯得惶恐，反倒很坦然。
“這是樁緊要的事，高卿還要盡快去找才好，還有另外一件事，若是我有萬一，這乾秦誰能擔起舉國之責？”
“大皇子威嚴足夠，卻遜于謀略，甚至還很魯莽，二皇子倒是處處讓人安心，只是沒有帝王之氣，四皇子是個悶葫蘆，五皇子是個沒出息的。”
秦承乾越說，越看不到希望。
“圣上慧眼，觀察細微。”高清沒有標明自己的態度，只開口奉承秦承乾。
“可惜了錦兒，若是他還在，我何苦如此辛勞。”
“如今這懷錦像極了當時的錦兒，每每看到他，我就會忍不住想起錦兒。”
“圣上節哀，三皇子暴斃，任誰也沒想到，不過圣上如今還算年輕，說不定會有好消息傳來。”
“但愿如此，太子之事暫且作罷，你著人通知下去。”
秦承乾說完，向高清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匡氏府邸，和匡楚蕓宮中，人人都不敢出大氣，生怕惹得主子不悅。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匡永元坐在太師椅上，冥思苦想的了半日。
本該他們匡氏一族，借著匡楚蕓上位，會得到更多的榮寵，以及尊位。
如今右相之位泡湯，就連太子之位也沒了。
“永元，那個年紀輕輕的明懷錦，真的當了右相？”
匡永元的叔叔，匡楚蕓父親匡洵，看著自家侄子靜坐，不禁走了進來，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