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梁修言,我先敬你一杯。”王怡諾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
梁修言沉默的拿起酒杯,輕輕的與她碰了碰,自顧自的喝下。
王怡諾也沒在意,一口飲下。
很久沒有嘗過的酒微微讓王怡諾感到陌生,身體中的每一個地方都在發(fā)熱。
王怡諾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喝下,然后不停的重復,開始她只是覺得懷念這樣的味道,大口喝酒的感覺讓她仿佛回到了從前,后來,她越喝,就越難過。
“第二杯,梁修言,我再敬你,我知道,其實你身不由己,我也是。”
“希望我們兩個都好好活著。”王怡諾臉色發(fā)紅,眼睛里有淚水。
昨天的不適感重新充斥了梁修言的身體,看著眼前人的模樣,他別扭的移開了雙眼。
“別喝了,來人,扶娘娘回房。”他不能任由這樣的感覺擾亂自己。
“都下去,我還要喝。”
“你醉了。”
“你才醉了,梁修言,我說我要喝,誰都別攔我。”
梁修言無語,揮了揮手讓下人退下。
“為什么要喝那么多。”
王怡諾看著眼前的人,明明他對于自己來說是危險的存在,偏偏她就是能放下防備,奇怪了。
“因為我難過,梁修言,你能體會死過一回的感覺嗎?”
怎么會沒有?他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過了多少回。
“能。”
“嗚,那我們真是合適,和我做朋友沒毛病,我給你說啊,你需要我這樣一個有強大母家的人來支持你,我也需要你的庇護才能活下去,我們得聯(lián)手,你說是嗎?”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那狗皇帝難道你就甘心被他打壓?”
確實不甘心啊,每一次身處冰冷之中,腦海里就只有對梁修云的恨。
梁修言拿著酒壇子灌了自己一大口,壓住自己的恨意。
“來到這個世界以后我經(jīng)常想,為什么我這樣好的人,會經(jīng)歷這么多磨難。”
“要從一個陌生的充滿危險的地方活下來,你知道有多難嗎?不知道哪一天就沒命了呢?”
“我還想好好演戲,拿很多獎,怎么死一回,就成了你老婆呢?”
梁修言不明白她在說些什么。
“梁修言,我不是王怡諾,你看,我什么都告訴你了,你會殺了我嗎?”
她不是王怡諾,那么她是誰。
梁修言很早就開始懷疑了,她絕對不是從前的王怡諾,但是他卻證明不了她是誰。
“哦?那你是誰?”
“我是王怡諾,可是我死了,我變成了王怡諾,我想你也聽不懂,就連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呵。”
梁修言搖了搖頭,算了,也問不出什么。
王怡諾覺的腦袋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覺得有人抱著自己放到床上。
梁修言把她放好后準備出去,王怡諾的手又緊緊的抓住了他。
“放開。”他扯了扯。
“救救我,救救我。”
王怡諾只是覺得抓住了希望,她不要放開。
“救你什么。”
“我不想死,救我。”
梁修言不知道她為什么總是覺得她自己會死,王密的女兒從小寵著長大,一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又是騎馬,又是喝酒,又是覺得會死。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她不是原來的王怡諾。
這就能說通她為什么性情大變了。
“王怡諾,你是不是和我一樣,也身處黑暗呢?”
次日
“靠,唉我去,我擦。”王怡諾睡到日上三竿起身,坐在床上悔恨。
“你沒事喝啥酒啊,還他媽斷片,這下完了,梁修言都知道了什么啊。”她恨鐵不成鋼的打了打自己的頭。
除了和梁修言交朋友之外,其余的沒有一點印象。
“啊,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自己剛交到的朋友別被她玩脫了吧。
所以,她決定,去試探一下。
當梁修言看到王怡諾又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扶了扶額,她怎么三天兩頭老愛來找他。
“那個啥,王爺啊,咱兩還是朋友吧?”她小心翼翼又略帶尷尬的看著梁修言。
“本王說話算話。”
呼~
“好嘞您,那我告退了。”
然后一溜煙跑了出去,管他呢,關系還在就行。
梁修言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就…就這事?虧他練功練到一半停下來,梁修言現(xiàn)在有些后悔和她做朋友了。
搖了搖頭,起身走到了院子里,抬手對著面前的花盆賣力的使了使內(nèi)力。
沒有任何動靜。
“呵,看來還是廢物一個。”心里的仇恨持續(xù)蔓延著,浸入了自己的五臟六腑,揮之不去。
十五歲開始,八年來梁修云對自己的羞辱,迫害,讓他成為了一個扭曲的自己,裝著與世無爭的模樣,掩蓋滔天恨意。
梁修言快要忘了曾經(jīng)的自己是一個什么模樣,好像會時常哈哈大笑,也會爬樹上山,被先生責罰。
十五歲的灑脫少年,慢慢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溫文爾雅的寧王,變成了這個內(nèi)心全是黑暗扭曲的梁修言。
八年前他信任的哥哥給他下了毒,告訴他從今以后只有無限的冰涼陪著他。
這是他是噩夢,他揮之不去的陰霾,亦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他要報仇,他要讓梁修云死無葬身之地。
“父皇,母后,再等等孩兒,很快就為你們報仇了。”
他敬重的父皇母后,因為梁修云的野心而死于他的殺害,梁修言想,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狠毒的人,因為皇位,會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
所以他要比所有人都狠毒,比所有人都黑暗,他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另類的感情存在,他這一生,本就只為了報仇,只為了江山。
前段時間王怡諾叫阿茹找的裝潢師傅已經(jīng)等很久了,只是自己一直沒時間,今日正好無事,所以把師傅叫來。
她王怡諾的賺錢計劃即將開啟,但是她就是個小富婆了,王怡諾心里暗喜。
既然要新奇,那么裝潢一定不能馬虎,她把自己的構想全部告訴了師傅,評委席,大眾評審席,舞臺,還有練習房,王怡諾覺得,這一定會成為大梁爆款。
那么接下來,就是她尋找練習生的日子了。
她讓阿茹給她換了男裝,王怡諾本就適合這樣英氣十足的打扮,她看了看鏡子,“也不比梁修言差嘛。”
兩人出了門。
另一邊
“稟王爺,王妃穿著男裝出門了。”
梁修言詫異,她又在干什么。
“找人跟上。”
“是”
其實王怡諾的行蹤梁修言都暗中掌握,因為梁修言要確保,她是否對自己無害,他不能完全信任他,應該說,他不敢信任任何人。
大梁的街上很熱鬧,王怡諾第一次逛街,新奇得不得了,女人嘛,逛街能手。
她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先逛了胭脂水粉店,接下來服裝店,小吃店,知道阿茹在旁邊提醒。
“娘娘,我們不是出來找人的嗎?”
“哦,是嗎?對哦,你看我,給忘了。”王怡諾嘴里含著糖葫蘆,恍然大悟道。
“現(xiàn)在看,現(xiàn)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