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破(上)
大夫給梁修言服了安神藥,他才勉強平息怒氣,然而體內的寒毒還是有沖出之像。
梁修言的身體現在如同一塊冰,在旁邊都能看到他散發出的霧氣,面上的暴怒狠戾更是讓人心驚,平日里溫和有理的寧王不知去了何處。
他這二十三年的人生里,好不容易出現了一縷陽光,卻生生又被梁修云弄得一團糟,他曾經的好哥哥,他敬重的好哥哥,把他推入了深淵,他恨,若是王怡諾就這樣離他而去,那么他可能會瘋掉,他確定了,他愛上了那個一直以來讓他奇怪的女人。
他必須要想辦法,“言大夫,幫我把毒引出來吧。”也許這是最后的方法了。
“王爺!不可!寒毒引出雖然能讓您武功恢復,但是卻會重下更難以解開的毒,到時候性命隨時堪憂啊!您是知道的!”言大夫跪在了梁修言面前,為什么一個那么好的人會受到如此不公的對待,當年那個長安街上肆意瀟灑的三皇子,終究成了這政治的犧牲品。
“本王知道!但是本王只有如此!”他咬緊了牙關,“還是言伯以為,修言還能再接受一次身邊人的離去?”
言大夫老淚縱橫,梁修言自從八年前開始,就對人溫和知禮,完全沒有當初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但是言大夫知道,他不是對每個人都好,而是把每個人都與自己隔絕起來,關閉了自己的內心,封存了從前的三皇子。
時隔八年,再一次聽到梁修言叫自己言伯,怎能不傷心,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卻只能在這一方天地里默默的攪弄風云,謀劃著復仇,沒有了自己的人生。
“王爺,老奴我……我。”
“言伯,你就當幫幫我吧,我求你了。”求求你了,即使身中劇毒,也要救她回來。
“老奴……遵命!”
引出寒毒需要使用帶有劇毒的火元草,即便寒毒被解開,內力恢復,然而火元草的毒卻會留在體內,這是更難解開,并且更加疼痛的毒,一個習慣了冰冷的人,突然受到猛烈的烈火灼燒之感,不知梁修言能否撐下來。
言大夫把一直準備著的火元草熬制成了湯藥,在三更給梁修言服下,四更寒毒會開始被逼出體內。
喝下湯藥的梁修言有些忐忑,他平躺在榻上,他開始期待火元草的發作,當身體開始出現灼熱時,他松了口氣,是有作用的。
五更時他開始忍受劇烈的疼痛,寒冷和灼熱并存,這比被梁修云逼著服下寒毒時更加難受,像是經歷過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只是為了去到王怡諾身邊,“王怡諾,等……等我!”
寒毒被逼出,而梁修言像是從水里撈出一樣,渾身濕透,臉色卻比平常紅潤,“看來寒毒已被盡數逼出,王爺內力在今日就可恢復,只是往后每月頭天,火元草的毒便會發作。”
“無妨。”一月一次的疼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還有……王爺受了寒毒侵蝕八年,如今體內又被火元草的劇毒浸潤,恐怕……”
“言伯但說無妨。”
“恐怕最多五年可活。”
呵,夠了,死對于他來說,已經不足為懼了。
“我知道了。阿毅,通知突厥二皇子,開始行動。”既然他的內力恢復,那大梁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他要做的,就是順其自然的把自己推出去。
“梁修云,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