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生活都很平靜,暫無波瀾,但時間久了,容易陷入回憶,人就顯得念舊,當然也就顯得有些單調。林筱業余愛好唱歌,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平時喜歡在手機“唱吧”上跟著伴奏唱歌。前段時間她在家里錄制唱歌視頻,想請奶奶幫她錄視頻。
“小筱,你錄這段視頻做什么?”奶奶錄完成功將手機遞給她后好奇的問道。
“我想去參加一個文化演藝公司組織的歌唱比賽,他們那邊要求上傳一段錄好的視頻,僅唱吧上的一段音頻還不合他們那邊的要求。”林筱說道。
“有什么好處嗎?”奶奶問道。
“說最后獲前三名的比賽者還能被選送到電視臺參與錄制節目。”林筱說道。
“那不成明星了?”奶奶問道。
“哎,奶奶,我可沒做明星夢。”林筱說道。
“別成天整些沒用的,好不好?”奶奶也有點不耐煩了,林筱沒有理她的奶奶的話,繼續整自己的。她費盡千辛萬苦按照微信上客服的要求將自己的名字、地址等個人信息都填上,然后再上傳完了這段視頻。上傳成功之后,林筱以為可以坐享其成,靜候佳音了,哪知道后面還很復雜。還需要比評誰獲得的投票和鮮花最多,而投票和鮮花除了按人頭投票,每人限一票之外,還是可以花錢買的。對于林筱這樣普通的人從哪里拉人頭給她投票呢?
首先,她想到了陶寧為。“寧為,幫我在微信上朋友圈里第一條動態上的音頻里投上一票。可以嗎?”林筱給陶寧為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陶寧為點開看了一下,見林筱唱得很帶勁:“春發芽、夏抽穗,秋天滿地花啊……”可惜不是錄音棚,音質聽起來明顯不佳,面部表情也顯得很僵硬,畢竟不是專業選手。陶寧為嘆了口氣,給她回了這樣一條消息:“不好意思,我現在忙得很。”
“夫妻一場,連個支持票都不投。”林筱發了個不高興的表情。
“我像你這樣無聊,弄些這樣的?”陶寧為說道。
“哼!不愿意就算了。”林筱不可能握著他的手點投票。
“這樣吧!你的票數如果達到20票,我不僅給你投,我還號召公司全體員工給你投。”陶寧為夸下海口,聽得林筱心花怒放。于是她將這條視頻發給了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的同學群,同學群里收到此消息有人鼓掌點贊,真心實意的投上一票的,也有人對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半個月之后,林筱總算集了100票,陶寧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給她投上了一票,然后再將其轉發到公司群中,號召員工們為她投票。
“陶太太現在轉行了?想當歌唱家了?”微信群里有人調侃。
“歌唱家哪里比得上‘陶太太’這三個字有份量?”群里有人繼續開玩笑,大家看起來都是愛投不投的,不過最后還是勉強集了一些票。參加這次歌唱比賽的選手有已經具備一定知名度,想繼續為自己的羽毛添加色彩的歌手,也有實力派唱腔歌手,當然也有雖然歌唱得不怎么樣,但是人緣極好的偶像派歌唱愛好者。在眾多競爭者角逐的激烈戰勢之下,可想而知,林筱撲街了。
林筱的心理雖然難過,可是比賽的冠軍、亞軍和季軍分別都只有一個,有勝利者,就有失敗者,一切皆看淡。她有強大的家庭做后盾,任何失利都不能擊跨她,她暗自像這樣鼓舞著自己,不禁哼唱起小調來。
“看來你的心理素質很強大啊,還以為你在暗暗抹眼淚呢。”陶寧為回家正思索著要怎樣開導她,見她若無其事的哼著歌,便說道。
“可不是,家庭是我永遠的港灣。”林筱說道。
“你這樣想得開就好了。”陶寧為說道,突然聽見從不遠處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一聲接著一聲,林筱嚇得目瞪口呆。
“別害怕,我都習慣了。不過像這樣的叫聲已經好久沒聽見了,聽怪不怪。”陶寧為說道。
“啊?是嗎?怎么會這樣?”林筱聽他說勿需奇怪,反而激起了她內心深處的探奇感。
“是不遠處一個別墅里的瘋女人。”陶寧為不緊不慢的說道,然后坐在椅子上端起一個茶杯慢條斯理的泯了一口茶。
“瘋女人?”林筱驚訝的重復道:“沒想到這座別墅區還有瘋女人?原來以為有錢人的世界是非常幸福和令人羨慕的。居然還會有瘋女人?”
“當然,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咱們別墅里居住的不算是特別富有的,還有更加富有的人你沒有見過。但無論是哪個階層,富裕或貧窮,都逃不出四個字——‘生離死別’,除了‘生’帶著一點喜悅,‘離’、‘死’、‘別’都帶著萬般的痛苦。在這個過程中每個人都會生病,遭遇意外、挫折和磨難,這些都是不可躲避的,只是或多或少的問題。每個人還會慢慢變老,誰也無法逆轉,只是或快或慢的問題。”陶寧為像一個命理大師一樣發表人生感嘆,林筱頓時覺得他思想深沉,看待人生問題頗有見解。
“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她遭遇到了什么挫折,為什么會瘋掉?”林筱問道。
“她丈夫是挖煤工人,煤礦坍塌之后她就精神失常了。”陶寧為說道,“這是她兒子的家,她兒子是計算機工程師,年薪好幾十萬,掙到錢之后買了這套房子。然后就將她給接過來了,她妻子一直默默的照顧著他媽。”
“原來是這樣的。聽起來你好像對他們的故事很熟悉。”林筱說道。
“嗯,因為那個瘋女人的兒子是我同學。我前段時間到他們家去玩過,那個瘋女人居然過來拼命推我出去,氣死我了。本著我和她兒子是同學一場,本來應該叫她一聲‘伯媽’或是‘阿姨’的,可是她太不懂待客之道了,所以我只能以‘瘋女人’來稱呼她了。”陶寧為說道,頗有一些被逼無奈的感覺。
“別人已經很不幸了,你還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小禮小節。”林筱說道。
“不是我同學過來拉我,我早就跑出去,不再進他們的門了。”陶寧為說道,“幸好我進門之后,她妻子就過來將他媽引進房間內關上了門,就再沒出來過。只聽見從里面傳來一陣一陣的尖叫聲,就是我們剛才聽到的那種,我們剛才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你要是進他們家去聽,那聲音可真是恐怖,仿佛有人拿著刀在砍她一樣,太可怕了。”陶寧為說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好啦、好啦,別說了,這是別人家的事,我們少管為好。”林筱走了過來,遞給他一支香蕉,陶寧為擺擺手說:“不想吃。”話音一落,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林筱過去開門,只見從外面進來了一個陌生男子,林筱很訝異,退進了房內,陶寧為站起來一看,走上前去擁抱他:“周世昌,大工程師,今兒你可有空到咱們家來走動、走動了。”
“哎……我媽的老毛病又犯了,都不知如何是好?”世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唉聲嘆氣。
“我們都聽到了。我建議你將她送往精神病醫院去醫治。”陶寧為心直口快。
“關鍵是她不愿意去,她不合群。兩年前送她去住過三天,醫生說要每人唱一首歌,她非不唱,有人唱歌,她還要上前去打別人。”世昌說道。
“呀!這樣看來那真的很嚴重。”林筱驚訝無比。
“哎,都想著給她注射點什么藥物,讓她安安靜靜的離開這個世界就好了。”世昌說道。
“世昌,你可不能這樣想,那可是犯法的。”陶寧為說道,“無論如何你都要支撐下去。”
“我有一個同學的爸爸在精神科當主任,可以請他關照一下。”林筱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說道。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不管怎樣,我們要調用一切資源,想盡最好的辦法給她進行治療才是上策。”陶寧為說道。
“我將手機號報給你,你用手機記一下。”林筱說完,便將手機號報給了他。
“我這樣冒冒然將電話打過去,不知道別人會不會理睬我?”世昌有點猶豫。
“放心吧!沒事。我許多同學的家屬得的什么感冒、肚子痛這樣的小毛病,找他都能得到關照。”林筱說道,“我那同學叫張瑤,你就說是張瑤的同學——林筱的朋友。”
世昌當即便將電話打了過去,彬彬有禮的說道:“喂!伯伯,您好!我是張瑤的同學——林筱的朋友。我母親精神方面出了一點問題,可以找您關照一下嗎?盡管用最好的藥,最先進的醫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只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盡最大可能拯救她。”電話那頭傳來非常和藹可親的聲音:“沒問題!”
“那我們現在就將她送過來。”世昌有點心急,母親放在家里這樣弄得他們心里直發慌。
“行,你們直接到我辦公室來吧,我辦公室在301。”張瑤的爸爸說道。
“對了,伯伯,我媽病得很重,她不合群,而且喜歡亂叫亂喊、有暴力傾向。”世昌聲音壓得很低。
“到時候我給她安排一個單獨病房。現在咱們這邊的病房都建得很先進,可以隔音,而且里面貼了軟片,病人即使撞在墻上都不會被磕傷。”張瑤的爸爸說道。
“真的嗎?沒想到短短幾年,醫院都發展得這樣規范了。好,我馬上將她送過來。”世昌掛了電話,像被打了興奮劑,現在科學技術進步了,說不定他
母親有救了。回去,世昌和他妻子第一時間將他媽送往了張瑤爸那里。剛開始說治療效果不錯,可是一個月后就又發作了,醫生說是產生了抗藥性。
過了三個月,陶寧為收到了世昌媽病逝的消息,世昌痛哭流涕。陶寧為帶著林筱火速趕往他家,陶寧為安慰他道:“不用太傷心,你在拯救母親方面已經盡了全力,我們都有目共睹。你父親泉下有知也會欣慰。”世昌一把將陶寧為抱住,靠在他肩上哭個不停,陶寧為拍了拍他的背部,以示安慰。可是世昌的妻子胡小杏壓根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你為什么不哭?”世昌像瘋了一樣的朝她咆哮。
“我照顧你母親身有體會,你十歲時母親就病了。之前我沒嫁到你家,都是你奶奶一個人照顧她。這些年了,你奶奶也病逝了,真正辛苦的人已不在人世。我一哭還要替你奶奶哭,我哭得過來嗎?”胡小杏看起來很冷靜。
“這么說,你的意思是自從我奶奶走后,你照顧我媽很辛苦?”世昌問道。
“你別再鉆牛角尖了,節哀順變。”胡小杏說完,扭頭就走了。
“現在不是糾結哭不哭的事?親人離去,誰都會傷心。沒有眼淚不代表不傷心。你也不要再哭了,過度傷心傷害身體,逝者已往,活者保重。”陶寧為又勸道。
“林筱,聽說你很喜歡唱歌,你在世昌媽的遺體前去唱一首悼念的歌。好嗎?”陶寧為走到林筱身邊悄聲說道。
“還是算了,我唱不出。”林筱說道,其實她心里是壓根害怕。陶寧為見她一副堅決不肯的表情,便沒再勉強,自己走到世昌的母親身邊跪下磕了一個頭,林筱見他如此,也跟著跪到她身邊磕了一個頭。見他們如此講禮節,世昌內心不由得感動,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回到家中,見奶奶還是如此健朗,陶寧為內心不由得倍感欣慰。晚上,林筱卻做了一個惡夢,她夢見自己跌落到一片長滿了菊花的山坳坳,這片菊花太廣闊,一直延伸到前方的無盡頭世界里,她迷失在這片菊花地里,她很茫然的向前走啊走的,碰到一個老女人躺在那里紋絲不動,林筱走上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有了呼吸。
“那是一個瘋女人!她死了丈夫,終日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躺在家里的地上,她是被家人抬出來扔在這里餓死的。”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林筱站起來四處找尋這種聲音,可是周圍靜悄悄,沒有人跡,林筱從惡夢當中驚醒,騰地坐了起來,滿頭大汗。
“林筱,你怎么了?”陶寧為被她驚醒,關心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做了一個惡夢。”林筱說道。
陶寧為起身去給林筱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了她,問道:“做的什么夢?可以講給我聽聽嗎?”
林筱喝了一口茶,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竟做些怪夢。忘記為好,就不講與你聽了。”
“咱們過幾天到西雙版納的原始森林去玩玩,放飛一下心情如何?”陶寧為提議道,西雙版納?這個地方她早已神往很久了,便高興的點了點頭。一想到不久要出去玩,林筱的心情頓時輕松了很多,入夢就睡,惡夢也遠去了。
西雙版納,他們乘著飛機終于來了。二人之行,直奔目的地——原始森林,這一片神秘的土壤之上生長的樹木粗壯雄渾、直聳云天,枝葉碩大無比、蔥蔥郁郁。在層層的枝葉之間落下斑駁的陽光,給這個幽靜的雨林平添了一點光輝。
“美麗的西雙版納,留不住我的爸爸,上海那么大,有沒有我的家?”林筱哼著小時候她從電視里學來的歌曲,都這些年了,她印象仍然深刻。在這個純天然的大氧吧呼吸新鮮空氣,洗滌心靈的塵埃。他們去了一些景點諸如“溝谷雨林”、“孔雀飛舞”、“九龍瀑”、“花崗巖浮雕”等。還看了一些珍禽異獸,如長臂猿、象、孔雀等等,真是開了眼界,林筱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些動物,她不停的給它們拍照,感覺到特別新奇。
久久的凝視著這只孔雀,在美麗的雨林中林筱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只開屏的孔雀,像它一樣快樂和自信。“小筱,你就像這只孔雀,我就是那只長臂猿。”陶寧為調侃道。
“我是孔雀,我樂意。可為什么你是長臂猿呢?你是指自己還沒有進化完全,思想落后嗎?”林筱問道。
“NO,如果你這樣想,那你就太低俗了。我是指你應該像孔雀一樣美麗自信,而我就像長臂猿一樣伸出臂膀保護你。”陶寧為說道。
“嗯!那你這個比喻倒挺貼切,想象力豐富。”林筱夸贊道。正說著,她看見前方許多人每個人手里拿著一串燒烤吃得有滋有味,邊吃邊朝他們走過來,她不禁垂涎欲滴,問迎面走來的一個人他的燒烤是從哪里買的?那個人告訴她是民族風味燒烤場。
“民族風味燒烤場?聽這個名字真的很有吸引力。咱們去看看……”林筱對陶寧為說道,陶寧為點了點頭。他們走了幾分鐘后就到達了目的地,一陣煙熏香味撲鼻而來,林筱才感覺自己肚子“咕咕”叫,她買了幾串烤雞翅、烤雞爪、烤羊肉串和烤羊腸,和陶寧為每人幾串,味道果然不同凡響。突然陶寧為的電話響了,是世昌,問陶寧為他現在人在哪里,陶寧為邊嚼著烤肉邊告訴他說自己在西雙版納吃烤肉。
“日子過得這么快活,都不叫上我?”世昌有點不高興了。
“擔心你還未度過悲傷期,不敢開口。”陶寧為說道。
“你什么時候回來?”周世昌問道。
“怎么?大工程師找我有什么急事?”陶寧為問道。
“你奶奶在家里暈倒了,我昨天去找你,按門鈴后沒有人來開。然后在外面使勁敲門,你奶奶聽到動靜才過來給我開門,還說自己暈倒在家有大約半個小時了。”周世昌說完還責備道:“你們倆呀,怎么出去玩將一個老人家扔在家里?”陶寧為聽他說完,拿在手里的燒烤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寧為?”林筱關心的問道。
“奶奶在家里暈倒了。”陶寧為著急的說道。
“家里不是有保姆嗎?保姆哪去了?”林筱問道,陶寧為搖搖頭。
“那咱們趕緊回去吧!”林筱說道。
他們二人趕緊踏上了返程,乘上了回武漢的飛機。也許是回程太匆忙,林筱坐在飛機上幾分鐘后便暈吐了一地,弄得陶寧為手忙腳亂。好在空姐及時過來清掃飛機地面,還給林筱送來了“止暈靈”,林筱服下藥后就停止了嘔吐。
他們回到家中,一進門,陶寧為和林筱就大聲叫著:“奶奶!奶奶!”可是沒有人回應,奶奶的手機也放在桌子上,他們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林筱嘀咕道:“奶奶這是到哪里去了呢?說她身體不好,可也沒有在家里休息。”二人坐在沙發上正犯著難,奶奶開門進來了。
“奶奶!您到哪里去了,可把我們急壞了。”陶寧為見奶奶回來站起來說道。
“我出去附近走了走,散散心。最近眩暈癥犯了。”奶奶說道。
“阿姨呢?阿姨怎么不在家?”陶寧為四處望望,問道。
“阿姨家里有事,請了三天假。”奶奶回答道。
“您身體不好,要多在家里面休息。”陶寧為關心的說道。
“奶奶,今天我給您燉雞湯喝,滋補身體。好嗎?”林筱說完,便打算出去菜市場買一只雞回來。
“哎喲,我今兒個可是有口福了。”奶奶笑瞇瞇的說道,林筱來到菜市場,挑了一只大母雞,請人拔了毛,剁成塊再提回來。她將雞塊放進鍋里煮、熬湯。奶奶喝得樂滋滋的,說有個這么孝順的孫媳婦是她上輩子積了德了。
“奶奶,晚輩孝敬長輩是應該的。”林筱笑道,把奶奶的碗端起來又給她盛了一大碗雞湯。吃完飯了,進房間去給奶奶的床上添加了一床新墊絮和蓋絮,將她床上的被套、床單全部換了下來扔進了洗衣機。
林筱在家里呆的時間久了,決定每天和陶寧為一起上下班,她也將更多精力放在工作方面,并且開始學習一些財務方面的專業知識,計劃考會計從業資格證書,畢竟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財務主管,缺乏專業知識心里也會沒有底氣。
看著厚厚的幾本考證輔導書——《會計基礎》、《會計電算化》等,林筱的頭有點發麻,不管怎樣,為了公司能夠走入規范化發展道路,她下定決心硬著頭皮一定要死啃完這幾本書,再將這幾本書背得滾瓜爛熟,直到將資格證書拿到手才罷休。經過廢寢忘食的學習,林筱自認為學習到了一定程度就報名參加考試,考場上的氛圍很肅穆,林筱有點緊張,但是也顯得胸有成竹。大學專業雖然不是會計,但是國際經濟與貿易與會計是屬于相關聯專業,最后將該拿的證書都給拿到了。
連陶寧為都為林筱的自學能力點贊,稱贊她冰雪聰明,以后可以成為公司的棟梁。林筱沒有為陶總的稱贊而有所興奮,而是感覺自己肩上的任務更重了。
“對了,我們公司馬上要組織一場晚會,到時候你為大家表演一首歌曲。怎么樣?”陶寧為說道。
“晚會?什么晚會呢?我要針對晚會挑選適合的歌曲才行。”林筱說道。
“就是一個簡單的慶功頒獎晚會,到年底了,今年公司準備表彰長期以來為公司做出了成績的優秀員工。到時候除了頒獎表彰優秀員工外,還會有全體員工都可以參與的抽獎、現場發獎活動,另外為了表示我們對此次晚會的重視,我們還邀請了電視臺的知名主持人前來主持節目,其實我和那個主持人私底下也是蠻好的朋友關系,我請他幫忙主持一下,他答應了。晚會最后由你壓軸唱一首歌曲。”陶寧為說道。
“好,我決定唱一首能夠鼓舞員工士氣的歌曲——《海闊天空》。”林筱立馬熱血沸騰的說道。
“那可是一首非常經典,而且在記憶中非常遙遠的粵語歌曲。”陶寧為說道。
“對!這是我小時候自己跟著電視學會的,很扣人心弦的一首歌曲,同時能激勵人們不畏挫折、勇于追逐理想。”林筱說完,情不自禁的用粵語哼唱起來:“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陶寧為忍俊不禁:“你唱男聲粵語歌曲的樣子很逗,仿佛男孩子附體,不過粵語細聽還挺標準。”
“外行人看熱鬧,那只是因為你不懂粵語。其實我的粵語也只是入了門,還是不地道。”林筱心里想道,卻沒說出來,不然被陶總將這首歌曲給Pass了,雖然她唱得不太標準,但是內心對這首歌的喜愛不減,而且它的意義在那里,也就省略了許多咬文嚼字的功夫。
幾天后,晚會在公司會議室如期舉辦,第一項是頒獎,主持人先是念了獲得“勞動楷模”、“最佳員工”、“忠誠員工”等獲得者的名單,邀請他們上臺領獎,獎品有電腦、手機、電飯鍋等,均是陶總親自頒獎,再合影留念,臺下有公司專門安排的攝影師為他們攝影、拍照。
第二項是抽獎,幾名工作人員抬出了一個大轉盤,轉盤上面寫著獎品名目,有筆、本子、衛生紙、洗發精等,每一名員工都可以上臺抽獎,大家挨次按那個轉盤的啟動按鈕,轉盤就開始旋轉。約莫20秒后,轉盤就會停止轉動,轉盤上的箭頭對準哪個獎品,那旋轉轉盤的人就可以領走那個獎品。
第三項是歌曲表演,在主持人激情澎湃的邀請聲中,林筱走上臺首先說了幾句祝賀詞,祝賀那些獲得獎項的人,博得了在場工作人員的熱烈掌聲,然后說代表陶總和公司為大家獻上一首歌曲——《海闊天空》,希望大家在以后的工作當中再接再勵,林筱唱得很有激情,也飽含感情,大家都紛紛為她鼓掌,陶總在人群中的掌聲最響亮,臉上帶著贊許的微笑。
公司被那種積極向上的氛圍籠罩著沒幾天,一個個又被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整得面無血色。周五晚上下班后,公司幾乎全體員工都已經離開,陶總仍然在公司加班,最近他好像特別忙,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刺手的事情。離下班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林筱仍然坐在財務室等陶總,此時有人敲門。“這么晚了,會是誰?”林筱邊去開門邊想,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阿丙。“這么晚了,還沒走?”林筱問道。
“對!我還有點事要忙。你和陶總不也還沒走嗎?”阿丙說道。
“你到我們辦公室來有什么事嗎?”林筱問道。
“沒什么特別大的事,這是我上次出差時去吃的兩餐飯的發票,麻煩你幫我交給張會計。”阿丙邊說邊將手上的兩張發票遞給了林筱。林筱接過來一看,兩張發票的金額是200元,兩餐飯去了200元?她心里有點疑惑,但是什么都沒說出口,只說:“好”,便將這兩張發票放進了抽屜。
“丹姐呢?還在公司嗎?”林筱問道。
“她今天一下班就走了,明天是周末,她今天不到商場去逛到天黑不會回家。”阿丙回答道。
“對了,你身體好些了嗎?”見阿丙轉身準備離去,林筱不禁關心的問了一句。
“沒什么大礙了,本身就只是一點小問題。”阿丙回答道。
“對了,徐婧現在怎么樣了?”林筱忍不住問道。
“別提她!一個瘋婆子,是死是活與我無關!”阿丙怒氣沖沖的說道,林筱愣了一下,便不再敢開口問什么了。這時陶總聽到動靜,走了過來。
“阿丙,還在加班呢?”陶寧為和顏悅色的問他道。
“對!有點事情剛處理完,然后上次出差的報賬單里面少了兩張發票,昨天回去在包里翻了個底朝天才翻出來。”阿丙說道。
“發票?什么發票,拿給我看看。”陶總問道,林筱聽見后從抽屜里將那兩張發票拿出來遞給了陶總。
“兩餐飯去了200元?我不知道你沒有看過公司的規章制度?員工在外出差只有工作餐,一餐補助標準是20元,兩餐應該是40元。”陶總說道。
“對,我知道。我報賬單上面只報了40元,張會計非要那天吃飯的發票,我那天就這兩張發票,多的160元我自己貼。”阿丙說道。原來如此,林筱也懂了,將發票拿回來放進抽屜。
“阿丙,你是我們公司的老員工,你工作經驗豐富,我希望你能人盡其才,為公司創造更多的業績,我們公司不會虧待你。還有,在對待女性同志方面,不能太粗魯自我,凡是解釋清楚為好。”陶寧為語重心長的說道,阿丙點點頭就走了。
“林筱,你忙完了嗎?咱們可以回去了吧?”陶總輕聲問林筱道。
“我本身就沒什么可忙的,我是等你等到現在。”林筱實話實說,她可不想在陶總面前說謊,顯得自己有多么的死磕工作。
他們出了公司,陶總掏出鑰匙將玻璃大門給鎖上了。坐在車上,見陶總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林筱不禁問道:“陶總,你是不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難題?”
“哎……”陶總長嘆一聲:“沒錯,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啊?”林筱聞言色變,“那可怎么辦?”
“一點小麻煩而已,大不了賠幾萬元。區區幾萬元,不影響公司正常運行。”
“幾萬元還是區區?”林筱反問道,“若是今天賠個幾萬元,明天又賠個幾萬元,那公司不要被整跨了嗎?”
“看你這沒見識的,誰辦公司不會出一點意外?”陶總說道,“再說這公司是我的,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哦,你言外之意是瞧不起我了?公司是你的?那咱們結婚之前怎么不說做一個婚前財產鑒定呢?”林筱咆哮道,“免得你認為我看上了你的錢。”陶寧為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臉色慘白。林筱也覺得自己話說得過多,就不再言語。
“咱們下去走走吧。”陶總說道,陶總下了車,又過來幫她開車門。只見這里是一個花鳥市場,到處種滿了奇花異草,有菊花、月季、玫瑰、蘭花草等,籠子里裝著鸚鵡、喜鵲等各種鳥兒,還有其它他們叫不出名的品種。林筱心血來潮,想買一只鸚鵡回去養著,而陶寧為卻覺得“鸚鵡學舌”惹人厭,搖頭表示不同意。
“你也太大男子主義了吧?”林筱嘟著嘴有點不高興。
“咦!你瞧那邊有許多只小黃鴨,毛茸茸的,真可愛,真逗。要不咱們買一只回去養著?”陶寧為饒有興趣的說道。
林筱聞言搖了搖頭道:“在鄉下像那種鴨子隨處可見,我早就看膩了。再說鴨子天生是在野外生存的動物,誰會將它像寵物一樣養在家里拉屎拉尿的,惡心死?”陶寧為聞言瞪了她一眼,林筱內心顫抖了一下,“我說錯了什么嗎?”林筱暗自想道,便沉默,不再說話。
“老板,這只小黃鴨多少錢一只?”陶寧為來到店家面前問道。
“便宜得很,20元一只,如果要籠子,另外加10元。”陶寧為從口袋里掏錢,正要付錢,林筱卻一個箭步擋在他前面阻止道:“你要是買了這只鴨子,我就搬出去。”陶寧為拿錢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賣家見狀,覺得難為情,索性不理會他們了,直接躲進屋內不再出來。
“林筱,我發現你越來越小心眼了咧,為只小鴨子值得鬧出那樣大的事?”陶寧為不高興的說道。
“我說了它會拉屎拉尿,既臟又臭的。”林筱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又不要你收拾,阿姨收拾。”陶寧為堅持道。
林筱想想自己不能太小心眼,只得屈服道:“那隨便你了。”陶寧為將30元錢遞給了店家,店家用一只籠子將鴨子裝好后遞給了陶寧為。陶寧為臉上總算露出了勝利的微笑,林筱表面不再作聲,內心卻暗想:“真是看走眼了,真自私。”再轉念一想:“陶總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性格有點小扭曲,還是自己將就著他吧。”
陶寧為將小黃鴨帶回到家里,直接往阿姨的保姆間一扔,也不管它。阿姨以為是林筱弄回來的鴨子,對她心生埋怨,嫌她事不夠多,沒事找事?阿姨也對那只小黃鴨不上心,阿姨也是鄉里長大的,說鴨子都是在水里長大的,從來沒見過用籠子裝著鴨子養著的,總是忘記給它喂食、喂水,這樣鴨子就饑一餐、飽一餐的。最后鴨子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死掉的,也許是餓死,也許不適合在籠中喂養,總之是死了。
陶寧為見到鴨子死了,內心非常氣憤,總覺得是林筱不喜歡它造成的。陶寧為那幾天見到林筱就來氣,林筱隱約感覺到了他的不高興。“陶總,你這是怎么回事?能告訴我上次你說的公司遇到的小麻煩是什么嗎?說出來,集思廣益,看我們能不能共同想個良好的法子將問題解決?”林筱坐在陶總旁邊說道。
陶總望望她道:“簽了個幾萬元的合同,但是違約了。所以得賠錢。”
“違約?違的是哪條約定呢?”林筱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如期交給令客戶滿意的廣告方案。”陶總說道。
“那是廣告設計部的責任嗎?”林筱又問道。
“咱們公司向來都是招聘的有能耐的廣告設計師,我們初步認為是客戶那邊鉆牛角尖,一個個推翻,但是他們說出來的理由我們又無法反駁。”陶總說道,“算了,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懂。”
林筱聽得一頭霧水,真的不能再往下說了,如果她再繼續說,一定會忍不住將客戶罵得個狗血淋頭:“這不是變相敲詐勒索嗎?”再一想,陶總那樣精明的人都自愿賠錢,可能是他們公司自身的確有點問題,這個問題如果不是設計人員的問題,那就是陶總在偏袒設計部工作人員。
“我可以不說,但是陶總我勸你一句,如果是工作人員能力不夠,及時換血,不能手軟,不然將拖跨整個公司。”林筱忍不住還是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不過忠言逆耳利于行,陶總點點頭。
陶總對任何人都說不是設計部工作人員的問題,那只是自欺欺人。但究其根源,還是上次自從設計部走了一名工作人員——楊慧,他們的任務變得繁重了些,出點小叉子,繞不出來也正常。這次違約意外出現后,陶總給他們更換了一個較大的辦公室,然后再引進了兩名新的研究生精英助陣,相信此次大動作予以改革,給他們設計部插上了騰飛的翅膀,也充公司重新看到了希望。有時候出現問題不一定是壞事,反而能促進公司走向更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