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三十里就是太原城了。”
“前面有個驛站,我們去喝口茶歇歇腳。”
龐勇和九叔都不是凡人,短短三日之內,騎行千里之地,距離太原城只有不到三十里之地。
就在九叔和龐勇在驛站中喝茶的時候,一陣爭吵聲傳入了九叔的耳中,九叔扭頭一看,看到了一個莊稼漢子和一名邋遢道士爭執了起來。
“你這個鄉下人,真是小肚雞腸,你這一車梨少說也有上百個,分我一個解解饞,難道會要了你的命不成?”
邋遢道士王玄素一臉不滿地指責著莊稼漢,一旁看熱鬧的鄉民們也紛紛起哄。
“你這莊稼漢子,心眼小的和婆娘一樣,一枚梨算得了什么?”
“你給他嘗嘗梨,多大點事情啊!”
“區區一枚梨,值得了幾個錢!”
“心眼小成你這樣,難怪一輩子就是個賣梨的,這輩子都沒有大出息!”
……
莊稼漢子丁黑山聽到周圍的議論聲,氣得臉色漲紅,紅著脖子大聲吼道。
“不給!不給!就是不給!”
“我這梨,又大又甜,水分充足,十文錢一枚,你要是想吃的話,就拿錢來買,憑什么讓我白送你,你又不是我爹娘!”
龐勇看到邋遢道士和莊稼漢子之間的爭吵,微微搖了搖頭,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九叔,我們走,不過是兩個鄉野之人的吵架!”
九叔聽了龐勇的話,卻是神秘的一笑。
“龐勇,你稍等,好戲才剛剛開始!”
“什么好戲?”
龐勇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九叔買了一個關子,他熟讀聊齋志異,怎么會認不出眼前的一幕?
這正是聊齋志異《種梨》中記載的場景。
邋遢道士和莊稼漢子爭執不下,這時驛站中的小伙計走了過來,給了丁黑山十文錢。
“這十文錢算是我給這位道長付的,你們兩位莫要傷了和氣。”
丁青山見到小伙計愿意幫邋遢道士付錢,鼻中哼哼一聲,頗為不滿地將一枚梨遞給邋遢道士,嘴里碎碎念地說道。
“好吃懶做!”
“你這道士,明明有手有腳,偏偏要靠別人的施舍,真是不要臉皮!”
對于丁青山的諷刺,王玄素絲毫沒有在意,而是雙手合十,對著小伙計說道。
“無量天尊,多謝小友出手贈梨。”
小伙計聽到王玄素道謝,連連擺手說道。
“不客氣。”
“我看你這當道士的也不容易,連梨都吃不上,還不如我們這些當伙計的呢!”
“無量天尊,小友你有所不知,其實我并非沒有梨,相反我有好多梨,可以請在場的諸位每人吃梨。”
王玄素接過小伙計手中的梨,對著圍觀的眾人說道。
小伙計聽到王玄素的話后,頓時心中奇怪了。
“道長,你既然有梨,為何不取出來自己吃,偏偏要吃他的梨?”
王玄素擼了擼胡須,嘿嘿一笑,也沒有惱火,淡淡地說道。
“因為我需要這個梨核做種子,有了種子就能種出源源不斷的梨出來。”
周圍的鄉民聽到王玄素的話,頓時嗤的一聲,哄堂大笑。
“老道士,你這說的話,連三歲小孩都懂。但是等到梨核種出梨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王玄素不以為意,搖了搖頭。
“你們種梨,五年方有小成,而我種梨,五個呼吸就能種出梨來。”
“我不信,你騙三歲小孩吧!”
“哈哈哈!你這道士,滿嘴的誑語,一點都不像出家人!”
“老道士,就是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你的話!”
見到圍觀的鄉民們紛紛質疑搖頭,王玄素也沒有惱怒,大口大口地吃著梨,吃完梨后擦了擦手上的汁水,從背上的背包中取出小鐵鍬,在地上挖了一個幾寸深的小坑。
鄉民們目不轉睛地盯著王玄素的動作,只見他將梨核放在小坑里面,填上土,然后對眾人說道。
“拿水來!”
不一會兒,一個好事的鄉民從驛站中拿了一壺沸水出來。
“這水可以嗎?”
沸水用來種樹,本來就是鄉民對王玄素的調侃,但是讓眾人詫異的是,王玄素居然滿口答應下來了。
“沸水更好!”
“冷水需五個呼吸種出梨樹來,而沸水,只需三個呼吸!”
王玄素嘴角掛著一抹自信的笑容。
接過沸水,王玄素將沸水澆灌在坑里,熱騰騰的熱氣彌漫看來,一副云霧彌漫的樣子。
“這梨核都被燙死了……”
鄉民的話音未落,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一顆小嫩芽,居然在坑里長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成長。
“一!”
“二!”
“三!”
王玄素胸有成竹的數到三,一棵參天梨樹長成了,開花,結果,長出又大又甜的梨來,圍觀之人無不目瞪口呆。
“道長,你這種出來的梨,真的能吃嗎?”
“我這梨,不僅能吃,而且還又大又甜,水分十足。”
王玄素拂塵一揮,長在梨樹的梨子,仿佛受到了王玄素的找召喚,紛紛落了下來。王玄素將梨分給眾人,眾人吃了梨,發現這梨果然如同王玄素所說的那般,又大又甜,水分十足。
走到丁黑山面前,王玄素一副宰相肚子里能撐船的模樣。
“我可不是你這般小肚雞腸之人,雖然你冒犯了我,但是這梨,也有你的份!”
說著王玄素以德報怨,將梨送給丁黑山。
丁黑山一口咬下梨,鮮嫩的汁水頓時噴了出來,噴的他滿嘴都是。
“好吃!”
“和我的梨一樣好吃!”
龐勇看到這邋遢道人居然在三個呼吸之內種出了梨樹,大感神奇,滿臉的詫異。
“九叔,莫非這世上真有法術不成?”
“法術當然是存在的!”
“不過這道士施展的并非法術,而是障眼法!”
九叔喝了一口茶說道。
“障眼法?”
“這是何意?”
“難道這梨有問題?”
龐勇一臉迷茫地問道。
“這梨沒有問題,貨真價實。”
“不過這梨并非那道士種出來的,而是他偷來的!”
“龐勇,你看那莊稼漢子車上的梨,是不是全都不見了!”
說話之間,九叔心中不由想到了閣主口中說的一個詞語——圣母婊。
王玄素,大概就是閣主口中的圣母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