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在馬車斜后方，十多米處，平心靜氣，注意力全在刀疤男握刀的手腕上。
在刀疤男子神情一喜，微微松懈之時。
“魂令，出！”
林羽腳下震出深深足印，瞬間飛彈射出！
不在關注點的林羽突然暴起，彈射到刀疤男身后時，老二才急忙出聲提醒，而‘小心后面’面字還未落音，斬馬刀已經劈在刀疤男手腕處。
手心還握著大刀，一起掉落下來。
老頭反應極快，身體前跨，準備砍向自己腿骨的刀掌，一轉向，直接劈向刀疤男頭顱。
一切發生在電火時花之間……
刀疤男心驚大變，反應也是極快，手臂還超下壓避了避，但哪里躲得過魂域的反饋，另一只手剛剛掐到少女脖子，頭骨就直接被老者劈碎，腦漿向后面濺了一地。
匪群反應過來，刀疤男已經躺在地上抽蓄……再也顧不上其他，一哄而散奪命逃去。
老者并未追擊，立馬將少女抱進懷里，查看少女傷口。
“兮兒，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這一安慰，少女哭的更厲害，短時間情緒難以平復……
林羽戳著斬馬刀，木訥的站在這爺孫兩邊上，望著地上已經停止抽搐的刀疤男。
目光顯得有些呆滯，心中說不出什么感覺！
“這算…殺人…算嗎？”
兩世為人，即便又沼林經歷，也不過是人獸之別。
第一次對人……
思緒不由得有些沉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第一次？”
林羽順聲扭頭，入眼就是大大的酒糟鼻。
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止住了哭聲，也愣愣的看著發呆的林羽，顯然情緒還沒完全平復。
“第一次打打殺殺？”老者再次開口。
林羽呆愣的點了點頭，逐漸回復心神，似乎有些后知后覺，心猛地跳動起來。
當時一腔俠義，沒多想，現在反而一陣后怕。
失手呢？會被殺吧？
“哈哈~男子漢，習慣就好！”
老者故意大聲笑道，似是開導林羽，又或是放松孫女的情緒。
但接著伸頭靠近，怒目一瞪。
“剛剛要失手了，害我兮兒，怎么辦？”
大大的酒糟鼻都快碰到林羽的鼻子。
林羽下意識后仰躲了躲，看著也望過來的少女，干愣愣的嘀咕“這不…這不...沒失手？”
“哼！”
老者冷哼一聲，盯著林羽，看得林羽一陣別扭。
突然老者面色再一變。
“哈哈~好小子，知道我是誰嗎？”
“嗯…見過王族長。”
林羽說著向老者拱了拱手禮，三家的現任族長，牛角鎮誰不認識。
“這次勉強算承你的情，你小子還算有趣，還聽兮兒說了你不少趣聞。”
“趣聞？”
林羽疑惑的望向少女，少女估摸二八之齡，明媚皓齒，水柔大眼，面色微泛蒼白，眉目間似乎帶著一縷憂傷，淡青纖裙顯得身柔憐弱。
見林羽洋洋灑灑的目光，少女面色一紅，閃躲著眼神，連恐懼的情緒都更沖淡了些。
“我說小子，我家兮兒雖然漂亮，也別一直直勾勾的盯著看啊。”
老者的戲耍讓林羽一陣尷尬。
“爺爺~”
少女不滿的小聲叫到。
林羽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話，只得左顧右盼，朝大灰招了招手。
領隊也來向老者匯報了情況，傷亡并不重，主要匪群為匪頭壓陣，和商隊其他人斗得并不兇。
“小子，你這是準備去南海城？要不一道？”
林羽猶豫了一下，對南海城也不熟，正好可以趁此多了解一些。
“怎么說也算承你的情，老頭子不占一個小輩的便宜，要去南海城有啥事需要幫忙的，我盡力而為。”老者繼續說道。
“那小子就先謝過王族長了！”
“喲！我還以為你會客氣下的，那走了，跟我們一起乘坐馬車吧。”
林羽無語，這老頭性格多變。
見林羽上了馬車，大灰自然的緊跟著馬車……不多時，整個商隊再次前行。
馬車上，林羽坐在老者和少女對面。
老者馬車里找出藥膏，給少女脖頸破皮處敷了一層，簡單包扎起來。
“爺爺，只是破了點皮，不用。”
少女有些靦腆，或是有個外人在，說話聲音特別小。
老者不管不顧，直到包扎好才坐正身子，玩味的打量著林羽。
“嘿，趣聞不假，這刀還真是當拐杖，坐著都拄在身前。”
聽著老者的打趣，少女又微微低下頭，面色有些緋紅，正是自己給爺爺說的這些趣聞，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著這位‘有名’少年。
“額~呵~呵呵~”
林羽略微尷尬。
背后議論人正常，當著面評頭論足的，林羽還是頭一次遇到。
“你這斬馬刀身側彎，進城了一起去我們王家的鍛兵鋪瞧瞧，挑把趁手的，算是你的謝禮！”
真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一個穿越，從鍛體200斤到破千斤入養氣，玄氣反哺肉身，力量還在緩緩增長。手中斬馬刀早就不趁手了，只是一直苦于囊中羞澀。
林羽趕緊謝過老頭兒。
“看你之前的身手，快、準、狠，時機把握…戰斗直覺還算不錯，‘孱弱少爺’這些名號，倒名不符實！入養氣了沒？”
“嗯，才入養氣期不久。”
時機把握或許有，但戰斗直覺不敢說，更多的還是依靠魂域，當然林羽不會解釋這些。
“剛入養氣，還一個人大搖大擺的上路，說無畏還是無知呢？不說匪寇，一路多山林，就不怕被妖獸給吃了？”
老者有些玩味的盯著林羽。
林羽尷尬笑笑也不反駁，我是弱，但我不傻，城池管轄的范圍一般都會定期清理官道沿途妖獸的。
“對了，放死狗是幾個意思。”老頭思維跳躍有點快，林羽被說得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就是狗，放死狗，真好那個…”
老頭一邊說，雙手還一遍遍上揚。
林羽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GO！放肆GO！這不是昨天的事么？’
流言確實可怕，這么快就傳一族之長耳中去了，還是老頭兒八卦之心太強大了。
會不會聊天！會不會聊天！不會聊就別說話！
趕緊引導話題“王族長，您之前使的是玄技？”
“我那算什么玄技，真正的玄技要到玄丹期才接觸到。”
說到玄技，老者扭頭看了看窗外，眼神也有一絲憧憬。
“玄丹期，玄丹成，萬法生；這萬法說的就是玄技。”
“只有到了玄丹期，玄氣經周天凝練，才能真正掌控玄技。”
“養氣期，根本支持不了玄技的消耗，頂多是個半吊子，算一招半式拼命絕招。浪費玄氣，影響打磨打通周天經絡的進度，非生命之憂，一般不會使用。”
“再者，一般養氣期也沒玄技，一技值千金，有價無市，就拿牛家鎮來說，除了我們三家有玄技，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
林羽不由微微走神，那魂域...是玄技？魂技？
魂域已經如此神奇了...玄技又是什么樣......
……
一路上，林羽問題不止，問的都是記憶中或者鎮子接觸不到的東西。
老者知無不言，林羽聽得津津有味……
鱷隊負重千斤，行進的速度，自然比林羽獨行慢了很多。
夕陽西下，商隊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老長……終于隱約看見了南海城。
林羽挑開窗簾，定定的望著外面，二三十米高的城墻，一眼望不到盡頭，猶如前世沒機會攀登的長城。
“這外墻已經擴了幾次了，都有偶十幾里長了吧。”老頭兒也有些感嘆道。
“王族張，這城里得住有多少人？”
“多少人我不知道，南海城管制下，像牛角鎮一樣的鎮子有187個。”
“我們離南海城算近的，遠的鎮子，商隊得走上幾天幾夜天。”
“鎮子有大有小，少說五六萬人有，有能力的都想往南海城鉆，我們鎮傍著紅須海沼林的資源，也算不錯的。”
隨著行進，外邊逐漸熱鬧起來。
官道上人來人往，道路兩邊商販叫賣，有的支著板車，有的鋪著地攤。
“公子，這位公子！您面色隱有黑光，最近怕是有兇兆……唉~公子~”
地攤上一八卦長袍老道，盤坐在黃布卦上，朝撩開窗簾的林羽一本正經的喊道。
林羽撇了神棍老者一眼，諂諂的放下了窗簾。
“怕是用不了幾年又得擴城了……”
老頭摸了摸自己的酒糟鼻，看著窗外已具規模的行走小販，似在回憶。
傍晚將至，進城的人流還排著長長的隊伍，城衛按著人、車、獸收繳入城費。
王家商隊并未等著排隊，領隊快步上前，不一會商隊就進了城，王家少說也是個商賈人氏，小小的打點還是有的。
‘南海城----南門’！
林羽看了看城門頂的幾個大字。
一進城，就立馬感覺到城市的繁華。
筆直寬闊的青石路，夠八輛馬車并排而過，街邊叫賣不息，人流絡繹不絕。
隨著天色漸暗，街道兩邊的鋪子，里外都掛著奇怪的夜燈，整個城市一片燈火輝煌，車水馬龍，猶如白晝。
“王族張，那是什么？”
林羽指著非火光照明的夜燈，牛角鎮從未見過。
“玄光燈，玄師研究出來的東西，光源靠玄氣補充，平常人家用不起的玩意兒。”
“玄師？”林羽疑惑的看著老者。
“玄丹期，被尊稱為玄師，知道為什么不？”
老者流漏出一絲傲意。
“呵呵，小子，你這是恰好隨我一道，哪怕你們林家的老古董也沒我清楚其中門道。”
“這個說來話長。”
“先說玄氣吧，之所以取一個‘玄’字，就因其玄妙無比。”
“從人類發現玄氣以來，就沒停止過對其的探索，直至2000多年前，一代鬼才韓自寒，利用玄氣制作出各種古怪神奇的物品。”
“其中兩個物品的出現，讓他開啟了一個時代。”
“第一個，玄儲卡，利用玄氣記錄存儲信息，這個像你們林家應該就有用到，如貨幣卡就是根據其衍伸而來。”
“第二個，玄空戒，一枚戒指暗含玄妙空間，可存放物品，價值連城，這個就不是常人能見到的了。”
“此兩物的出現，促使玄氣開始應用到各個領域，拉開了玄師時代的大幕，韓自寒也因此被譽為玄師鼻祖。”
老者滔滔不絕，眼中也流露出憧憬之色。
“之后500年，各種玄師誕生，爆發式的增長。”
“玄匠師、玄丹師、玄藥師、玄醫師、玄器師、玄陣師、玄傀師……甚至玄毒師、玄廚師都有。”
“這些才能被稱為真正的玄師！”
“玄丹期不一定就是玄師，但玄師一定得是玄丹期的強者！”
林羽有些聽明白了，用上世的理解，玄師就像是用玄氣搞科研的一群人。
“玄光燈，就是玄器師制作出來的東西！”
老者說著，聲音不由得大了幾分“而我們王家，祖上結識一位玄匠師大人，傳下了手段，所以我們世代鍛兵……在南海城也算有些口碑。”
“這也是玄匠師大人流傳下來的見聞，一般人根本不明白其中門道！”
這確實讓林羽對玄修的世界又多了一分了解，也更多了一分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