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魏王與呂文德派兵三萬前去洛陽支援趙范父子,只能說明魏王太輕敵了,窩闊臺得知魏王支援的消息后,當日即刻出兵十萬往洛陽進行戰(zhàn)略部署。
結果可想而知,魏王不但沒有扭轉戰(zhàn)局,反而損兵折將,帶去的三萬將士戰(zhàn)死過半,只剩下呂文德與幾名隨身的副將,剩下的全部被俘。
趙燁自知洛陽城已堅守不住,于是連夜帶著幾名將士撤回臨安。而在這場戰(zhàn)役中,趙范戰(zhàn)死,趙睿不知所蹤。
宋理宗得到前線戰(zhàn)報,得知洛陽城失守,自己想盡快收復中原的計劃最終還是落空,然而在歷史上,宋理宗在位四十年,雖最終蒙古滅了南宋,但與蒙古軍僵持幾十載的皇朝,還是不多見的,后人對理宗帝也是褒貶不一,此是局外話不提。
此次大敗而歸,對魏王的影響不小,經過兩天一夜的長途跋涉,終于到達了臨安魏王府。
金晨看到趙燁身上帶著傷回府,十分焦急,王妃也是連夜傳召了幾名太醫(yī),給趙燁療傷。
“請王妃娘娘放心,王爺是皮外傷,擦點外敷藥休息幾日就可痊愈了?!碧t(yī)說道。
王妃:“那就好,謝方太醫(yī)前來給王爺診治?!?p> “王妃休要客氣,這乃老奴本份?!狈教t(yī)說道,“這藥乃外敷,一日三次即可,內服的藥老奴已命人去煎了,待會兒讓王爺喝下便是?!狈教t(yī)邊說邊拿出了一個小藥瓶。
王妃接過藥瓶,把它小心翼翼地收進了長袖里。
金晨見趙燁戰(zhàn)敗,深受打擊地回府,心里也不是滋味,想著給他弄點好吃的補補身體,也有助于康復,但是趙燁無論是誰,一概不見,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每次都是金晨端著做好的飯菜和點心放房門口,但是每次去收碗筷時,竟看到飯菜還是絲毫未動。
這日,金晨再次端著吃食前去趙燁房門口,見房門仍是緊閉,之前送去的飯菜還是紋絲未動。金晨急了,敲了敲門說道:“王爺,你這樣不吃不喝的,身體如何能好?聽我一言,把飯菜吃了,好嗎?”
“本王想好好靜一靜,沒什么事,你先回去吧?!蔽輧葌鱽碲w燁的聲音。
金晨放下了手中的飯菜,朝屋內說道:“那我走了,你可一定要把這些飯菜吃了!”
趙燁不再言語,金晨一步三回頭地走開了。
走到庭院時,迎面遇到了王妃,金晨趕忙行了禮,說道:“王爺這兩日不吃不喝的,身體如何受得住?”
王妃:“這次洛陽之戰(zhàn),王爺的將士回來的就幾名副將,其他的不是陣亡,就是被俘,他們跟隨王爺征戰(zhàn)多年,王爺怎能不難受?”
金晨問道:“那…圣上那邊?”
王妃:“宮里還未讓王爺去面圣,估計也是看王爺受了傷,讓他多休息一陣子吧!”
金晨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再來說洛陽城這邊,大宋與蒙古一役,留下了滿地的尸體,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城樓兩邊的護城河都被染成了血色,可見戰(zhàn)役是有多么慘烈。
只見在一堆尸體下面,一只手露了出來,很快那只手的主人慢慢地爬了上來,竟是趙睿。
只見他渾身鮮血,頭發(fā)散亂,跌跌撞撞地走在堆滿尸體的小道上,似乎在尋找著什么,這時他發(fā)出一聲驚呼:“爹!”
在離他百余米的位置發(fā)現了趙范老將軍,他跑近前去,抱起了他父親的尸身,痛哭流涕,“爹,爹!”只是老將軍再也無法同他說話了。
趙睿背著老父親的遺體,亦步亦趨地向前走著,他得把父親帶回家,給他好好安葬,不能把他留在這荒郊野外。
于是這一路,趙??柿撕嚷愤呅∠恿骼锏乃I了在林子里打個野兔充充饑,背著老父親的遺體一路走回了臨安城。
來到了自家府邸門前,趙睿已堅持不住,由于身負重傷且還背著一個人一路走來,終于暈倒在路上。
等醒來時,見自己躺在家里,一名老嬤嬤端著一碗藥緩緩走到跟前道:“少爺,把這藥喝了?!边呎f邊抹著眼角的淚水。
“爹呢?”趙睿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
老嬤嬤說道:“老爺的尸身,奴婢們已經給抬到房里了,準備明日去安葬,和老夫人葬在一處?!?p> 正說著,屋外跑進來一名家丁,對趙睿說道:“少爺,宮里的徐公公在廳里候著,讓您去接旨?!?p> 趙睿不敢耽擱,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去往廳堂接旨。
來到廳堂,見徐公公坐在椅子上喝著茶,趙睿先行一禮,說道:“見過徐公公。”
徐公公放下茶杯,扶起了趙睿說道:“趙將軍,圣上知曉你昨日背著老將軍的尸身回了府,讓老奴今日來府里宣旨。”
趙睿雙膝跪地,對圣旨行跪拜禮。
徐公公從袖子里取出圣旨,打開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將軍宣德明恩,守節(jié)乘誼,以安社稷,朕甚嘉之,特賜封衛(wèi)國公,欽此。”
“謝皇上隆恩。”趙睿舉雙手接圣旨。
徐公公攙扶起了趙睿,說道:“趙將軍,陛下知曉您身負重傷,特讓老奴來通知你一聲,近幾日可在家安心修養(yǎng),無需進宮面圣,好了,老奴還要回宮復命,就先告辭了!”
趙睿對徐公公抱拳行禮道:“謝皇上體恤,公公請慢走?!?p> 一個月后,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在皇宮御花園,一名雍容華貴的婦人帶著一位二十上下年紀的女子,在花園里閑庭散步。
“皇后姐姐,這宮里和咱們府里就是不一樣,你看這花,開的多漂亮。”這名女子對皇后說道。
皇后笑著答道:“玉婉,你看你這一出來,話就說個不停,你要喜歡這御花園,就時時來陪伴姐姐我吧,反正我也是閑的慌,身邊有你陪我說說話也是好的?!?p> 這時遠處傳來皇上的聲音:“朕道是誰來了,原來是玉婉來宮里探望皇后了!”
皇后跟玉婉對著皇上屈膝行禮道:“見過皇上。”這時看見一名穿著白色直領對襟長袍,頭戴白玉金冠的年輕公子站在皇帝身旁。
皇后拉著玉婉說道:“這位是魏王?!?p> 玉婉望著趙燁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直到皇后點醒了她,她甚覺不好意思,向趙燁行禮道:“小女玉婉,見過魏王?!?p> 趙燁見面前女子,雖比不上金晨貌美,卻也稱得上清秀可愛,便說道:“玉婉姑娘免禮?!?p> 宋理宗:“皇后,朕與魏王還有要事相商,就不相陪了。”
皇后和玉婉對皇上和魏王行禮道:“恭送皇上、魏王。”
玉婉望著魏王遠去的背影,眼神始終都無法移開,皇后對玉婉說道:“本宮讓人準備了玉露瓊漿,妹妹一起品嘗吧!”
“好!”玉婉說道。
這玉婉乃是皇后謝道清的三妹,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因生的姿色不錯,謝家是準備讓她進宮伺候皇上的,只是沒想到,今日一見魏王,這玉婉便傾心于他了。
這日金晨在集市上閑逛,打算買些紅豆回府做糕點給魏王吃,經過一家綢緞鋪,心想干脆買點回去,讓裁縫給魏王制一套新衣,于是便走了進去。
店鋪伙計見有客到,便出來迎接:“姑娘,本店新到一批綢緞,手感柔軟,您要不看看?”
“拿出來讓我瞧瞧?!苯鸪空胭I呢,這伙計一下子說到她心坎里去了。
“好嘞,您稍候!”伙計便去里屋取布匹去了。
金晨正觀望著鋪內的東西和陳設,這時身后進來一人,對著伙計說道:“我要的云錦可備好了?”
金晨聽聲音覺得好生熟悉,似是哪里聽過,一回頭竟然發(fā)現來人是趙睿。
金晨:“咦!是趙將軍。”
趙睿也看到了金晨:“李姑娘?”
金晨:“好久不見,你身體都康復了吧?”
趙睿:“多謝姑娘那日給的藥,我身體已無大礙?!?p> 金晨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p> 這時伙計從里屋走了出來,手里拿著金晨要的布匹,說道:“姑娘您瞧瞧,就是這個。”
趙睿見金晨看的布匹是男式式樣,便問道:“給你家人做衣服?”
金晨:“是給魏王的,我看天氣暖和了,打算給他做套新衣?!?p> 趙睿神情有些異樣,問道:“你是魏王府的人?”
金晨邊看布料邊答道:“是??!”
只見趙睿臉色突變,看金晨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說道:“我突然想起府里還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告辭。”
金晨一臉茫然,一回頭只見趙睿已走遠了,便自言自語道:“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然后轉身對那名伙計說道:“就要這個了,幫我裝起來?!?p> 趙睿自那日遇到金晨,一開始還是滿心歡喜的,只是未曾想到,金晨會是魏王府的人,要不是魏王的失策和輕敵,趙老將軍也不會喪命,那幾萬名將士也不會命喪洛陽城,他對魏王趙燁的敵意是有增無減了。
話說金晨給魏王買了綢緞面料,回到魏王府,正準備把紅豆拿去廚房做糕點,每次她做那個給趙燁,他都能吃完,只要看到他吃了自己做的點心,金晨比自己吃著還開心。
只是往常這時候趙燁也該回府了,可是到了晌午,絲毫未見他的人影。
金晨看到侍女寶翠正在廚房包著餃子,便問道:“寶翠,今日王爺是否不回府用膳了?”
寶翠:“興許王爺還在宮里商議國事吧?”
金晨想想也是,趙燁向來都是這么忙,即使不回府用午膳也很正常。
這日魏王的確是在皇宮,剛與理宗帝商討完國事,準備回府之際,經過乾清宮門前一處庭院,忽見一只風箏掉路在路上,于是走近撿起,四處望了望,正想是何人遺落在此,只見皇后的妹妹玉婉匆匆朝他走去。
玉婉:“見過魏王殿下!”
趙燁一時沒有想起眼前之人來,便問道:“姑娘認識本王?”
玉婉笑了笑說道:“那日御花園一面,魏王可是已經忘了?我是皇后的妹妹,玉婉?!?p> 趙燁想了想,說道:“哦,本王想起來了,原來是玉婉姑娘。對了,你為何會在此處?”
玉婉:“我在御花園放風箏,只是不知為何,風箏居然斷了,一路飄到了這里,正巧,就遇到了魏王?!?p> 趙燁心想,御花園離這皇上的乾清宮可不是一個方向,正在思索間,玉婉接過魏王手中的風箏,說道:“王爺,如若不嫌棄,能否陪玉婉說說話?”
趙燁:“姑娘說的哪里話,本王如何會嫌棄姑娘?!?p> 玉婉:“我是最近才進了宮陪我皇后姐姐的,之前一直在府里,對于這皇宮不怎么熟悉,不知魏王能否陪我去皇后宮中?”
趙燁心想這玉婉如若真的不識路,大可讓宮人帶路,根本無需讓他一個王爺親自陪著去的,況且她剛剛說的風箏斷線,從御花園飛到乾清宮一說,明顯也是謊話,指不定是故意把風箏放在路上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從而達到接近他的目的。
要說這趙燁雖是一名翩翩公子,還是一位富貴王爺,可對于金晨還是專一不二的,況且對眼前這名女子絲毫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因此對玉婉說道:“本王突然想起府內還有公務,需先行離開,姑娘要回皇后宮中,本王讓宮人帶你前去。來人!”這時一名侍衛(wèi)快步跑到了跟前:“王爺有何吩咐?”
趙燁:“你護送這名姑娘去皇后宮中。”接著回過頭看著玉婉說道:“那本王就先告辭了。”說完便轉身離去。
玉婉看著魏王遠去的背影,又羞又氣,她這樣低聲下氣地去接近魏王,人家居然不領情,如何讓她不生氣,沖著那名侍衛(wèi)說道:“走開,本姑娘認得路,不用你帶路?!闭f完便氣呼呼地走了。
金晨這日,正在庭院的一個涼亭里做著荷包,突然一雙手把自己眼睛蒙了起來,笑著說道:“王爺,我知道是你。”
趙燁覺得無趣,便道:“每次與你打趣,都能被你猜到,哦對了,這個荷包你是給我的嗎?”
金晨看著趙燁說道:“王爺如若喜歡,我改天重新給你做一個如何?”
趙燁湊近她,問道:“重新做一個?可是我覺得還是這個好看?!?p> 金晨:“這個荷包是我第一件手工物件,繡的不好看,純粹是繡著玩玩的,要不這樣吧,我讓繡工好的丫頭教我,等我哪天繡工好了給你做一個,這樣王爺戴出去也體面些,你說呢?”
趙燁看著金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好吧,那就聽你的?!?p> 金晨突然想起哥哥李大壯,早先有讓她問問魏王,在軍營幫忙安排一份差事,這魏王上次一役,竟忘記同他說了。
“王爺,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幫忙?”金晨問道。
趙燁:“何事?”
金晨:“我兄長想投奔你,能不能在軍營給他安排一份差,他也是想報效朝廷?!?p> 趙燁調侃道:“既然是我未過門妻室的兄長,本王哪有不幫之理?!?p> 金晨害羞地低下了頭,說道:“誰說要嫁給你了?”
趙燁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不嫁給本王,還能嫁給誰?我把聘禮都準備好了,下個月初八,黃道吉日,到時本王命人去你家鄉(xiāng),把你家人都接到府里住一段時日,數月未見,你肯定想她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