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劉一原跟黑衣首領并排坐在中央,兩邊分別站著小金還有兩個黑衣人。
黑衣首領把一封信交到劉一原的手里。
黑衣首領:這是千長老親筆簽發的命令。
劉一原打開看了看,將信放在桌上。
劉一原:信上面只寫了封鎖朱雀街,沒有寫原因?
黑衣首領:這是機密,不方便寫進來。
劉一原:可是,要封鎖朱雀街可不是小事。
黑衣首領:所以千長老才親自簽發的命令。
劉一原:是之前你們秘密查的事有了線索嗎?
黑衣首領:告訴你也無妨,千長老一直在找到人,現在已經確定就在朱雀街。
劉一原:千長老點名要找的人,必定非同凡響,即使封鎖了朱雀街,要想找到他恐怕沒有那么容易。
黑衣首領:這個你放心,那人雖然厲害,但也抵不住受了多年的折磨,重傷在身,應該也沒那么厲害了。
劉一原:話雖如此,既然是千長老的安排,我覺得還是穩妥為好,朱雀街成分復雜,一旦封鎖,各種時空的生物匯集,不知道會發生什么變故。
黑衣首領明白劉一原說的不無道理。
黑衣首領:執事說的是,果然是統帥過千軍萬馬的人,考慮事情就是周全。不過,只需要封鎖朱雀街的時空通道,讓對方無處遁形,我們定能手到擒來。
劉一原輕笑。
劉一原:隨時聽候差遣。
送走了黑衣首領,小金忙上前報告情況。
小金: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要封鎖朱雀街,千長老竟然沒有跟您打招呼。
劉一原:他都說了是秘密行動,也不奇怪。他們在找的人究竟是誰,有消息了嗎?
小金搖頭。
小金:這件事由王首領親自辦理,直接向千長老匯報,所以其它人一概不知。
劉一原:能讓千長老掛心的人,不會很多。你去把這幾個月有關于時空局所有的信息拿到后院長亭,答案一定就在那里面。
說到后院,劉一原想到了明月,正不知道從何問起,橘貓躺在門后小聲地喵了一聲。
人潮涌動的大街上,明月穿梭于人群之中,這一次,她注意地看著經過的每一個面孔。不需要仔細查看,只需一個余光她就能知道那些都不是她要找的人。大概是走累了,她在一旁的臺階坐下,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來往路人。
后院長亭的桌上零亂地擺滿了小小的冊子。小金跟柳云兒人手一本冊子在翻找著。連橘貓都在用爪子翻著冊子。劉一原站在一邊,眼睛望著后院的入口,若有所思。
柳云兒不斷地跟小金竊竊私語。
柳云兒:究竟讓我們找什么?
小金:我怎么知道,總之肯定不是一般的消息就是了。
柳云兒:主人怎么了,從我回來就見他心事重重的。
小金:讓你干活,你議論主人干嗎!
柳云兒:那個李明月呢,怎么沒有看到她?主人這樣是不是又是因為她?
小金伸出一支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柳云兒閉嘴。
小金:噓——,不想被趕走就閉嘴!
天漸漸黑下來,柳云兒在亭子里點起蠟燭。小金看了看劉一原,又看了看后院入口,向橘貓使了一個眼色。
橘貓秒懂,它跳下桌子向外跑去。
劉一原拿起一本冊子,翻看了起來。
黑夜里,明月仍舊坐在臺階上,盯著眼前新一波的“路人”。橘貓跑過來,在她身上蹭了蹭,然后看了一眼留園的方向。
明月明白它的意思,它是讓她回去。
明月:陪我說說話吧,你的主人他在時空裂縫每一條大街安排特別住處,派靈貓把守,讓柳云兒夜夜尋找,就是為了找她,等她,對嗎?
橘貓點頭。
明月:跟我說說他們的故事吧。
橘貓叫了一聲,然后喪氣地低下了頭。
明月:如果你的主人知道,不是他找不到,是她不想讓他找到,他會怎樣?
橘貓搖頭,它或許根本就沒有聽懂。
明月:可是,她為什么不想讓他找到呢?
明月在一個又一個小巷之間奔波著、尋找著,直到天亮。她最后來到了“無星”門前。
橘貓地一旁喘著粗氣,可憐巴巴地看著明月。
明月:你回去吧,告訴你的主人,我以后不會回留園了。
明月開門進去,然后呯地一聲關上了門。
小金跟柳云兒無精打采地翻著手中的冊子,看來是工作了一夜。橘貓回來,走得格外地小心,生怕引起誰的注意。
小金一眼就瞧見了橘貓。
小金:你還知道回來,讓你出去找人,這都天亮了你才回來,讓你找的人呢?
小金看了看后面,沒有人。
小金:不會又出什么事了吧?
劉一原倒是很淡定,她戴著他給的紅星,如果有事,他會知道。
橘貓跳到桌上,在冊子里找著需要的字,小金在一旁讀著。
小金:不,想,回,來。
小金偷偷地看了眼劉一原的眼色,看不出任何端倪。
書房內,劉一原站在紀如意的畫像前,回想著以往的種種。他會想起當年戰場相遇,她舍命救下他跟他的兩個隨從;想起她帶他們一起來到這個未來世界;想起他們在雪夜的山間躲避時空局的追捕;想起她的忽然失蹤。
明月躺在床上,手里摩挲著脖前掛著的紅星。她回想起那一夜隱隱約約看到的如意身影,想起睡醒后第一次看到劉一原,想起小金的那句“這扇門只會為一個人開”。明月輾轉反側,心緒難平。
傍晚時分,明月出門,徑直拐進了孟園所在的巷子。
孟園大廳,吧臺后面是個陌生人女人,那女人身形消瘦、其貌不揚,給人一種很強烈的疏離感。明月終于明白了白若飛為什么不想再來這里。
吧臺后的彥英看到明月,禮貌性地點了點頭。眼神交錯的一瞬,明月似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她心里裝著其他事,并沒有多想。
孟蝴蝶親昵地拉著明月的手臂,讓她坐在自己的旁邊。
孟蝴蝶:好久不見,你看起來怎么那么憔悴。
明月:我沒事,聽說你出門了。
孟蝴蝶:是啊,玄武街有點事,我去處理了下,還有劉一原,他也去了。
明月:你跟劉一原,你們有過過去?
孟蝴蝶一直都很欣賞明月的坦誠。
孟蝴蝶:沒錯。
明月:你對他因愛生恨?
孟蝴蝶笑了,笑得很嫵媚。
孟蝴蝶:也不算是,因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一個人。
明月:他要找的人,在等的人,是不是就在時空裂縫?
孟蝴蝶:他一直相信是。
明月:他難道就沒有——
明月斟酌著用詞。
明月:沒有讓你幫他找?
孟蝴蝶:我從不幫人,只有交換。他拒絕了我的交換條件。
明月:什么條件?
孟蝴蝶:我讓他帶我離開孟園,離開時空裂縫。
明月:你想走?為什么?
孟蝴蝶起身走出大廳,來到滿是彼岸花的庭院。明月跟在她后面。
孟蝴蝶:現在想想,當年劉一原連為什么都沒有問過我。他全身心在想在做的只有一件事。
明月:如果現在我求你呢,交換條件是什么?
孟蝴蝶對明月的訴求一點也不感到意外。相反,似乎早有準備。
孟蝴蝶:如果是你,很簡單,你來接任孟園的老板。
明月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要求。
明月:這怎么可能,我不過是個普通人,就算我想,也根本做不到。
孟蝴蝶: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嗎,我說你能做到,你就一定能做到,你對你自己是誰、對你的能力一無所知。
明月:你知道我的事?
孟蝴蝶:當然知道。只要答應我,你就能知道一切。關于你,關于劉一原,關于紀如意,關于劉一原跟紀如意的過去,更重要的是還有你跟劉一原的過去。
明月愣住。一度認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明月:我,跟劉一原?
孟蝴蝶點頭。
明月仍不敢相信。
明月:我跟他會有什么過去,你一定是在騙我,就像上次一樣。你為什么總是騙我跟他靠近,為什么總要挑撥——?
明月沒有說完,她發現孟蝴蝶正看著門口,明月轉身,是劉一原,他身后跟著小金。
孟蝴蝶:看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連執事大人也來了。
劉一原沒想到明月會在這里。
劉一原:你怎么在這?現在外面很危險,你——
沒等劉一原說完,明月打斷了他的話。
明月:我們以前認識嗎?
劉一原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他也不想在孟蝴蝶面前說這些事。
劉一原:有什么事回去再說。
明月毅然轉身離開。
劉一原轉向孟蝴蝶。
劉一原:你想要什么跟我說,不要再利用她。
孟蝴蝶莞爾一笑。
孟蝴蝶:我沒有找她,是她來找我,找我幫忙。
劉一原知道孟蝴蝶又要試圖拿此挾制他,這次他是有備而來。
劉一原:我來不是聽這些,我是有件事要告訴你。千長老已經下令封鎖朱雀街。
孟蝴蝶:為什么要封鎖朱雀街?
劉一原:黑衣首領此前一直在找的人,他確定就在朱雀街。
孟蝴蝶:那又怎樣,你是來向我打探消息的嗎?
劉一原:我知道你從不無故幫人,所以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孟蝴蝶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劉一原:于湘進了玄武的監獄。
孟蝴蝶頓時痛苦地慌了神。
孟蝴蝶:為什么,之前明明已經解決,為什么——
看到劉一原的表情,孟蝴蝶忽然明白。
孟蝴蝶:是你從中作梗!
劉一原沒有否認。
孟蝴蝶幾乎崩潰。
孟蝴蝶:為什么要對于湘下手,我什么都沒有,只有他一個牽掛,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劉一原:我不會把他怎么樣,是你需要一個條件來交換。
孟蝴蝶苦笑。
孟蝴蝶:我明白了,說吧,你想知道什么。
劉一原:他們找的是誰?
孟蝴蝶:三個月前,極地監獄有人越獄。黑衣首領的行動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這應該不只是巧合。還有更巧合的事,李明月也是三個月前來的朱雀街。
劉一原:這跟她有什么關系,我說過不要牽扯到她。
孟蝴蝶:那你想不想知道她來找我干什么?——她讓我幫她找一個人,紀如意。
孟蝴蝶說的這些,劉一原之前完全不知情,他想不出李明月為什么要這么做。
終于有一件事能讓劉一原這樣坐立不安,孟蝴蝶剛才還被威脅,痛苦不堪。現在心里終于痛快了很多。
孟蝴蝶:你猜我會給她開出什么條件交換?
劉一原滿腔憤怒無處發泄。
劉一原:你根本就不知道如意的下落!
孟蝴蝶:有什么關系,只要李明月她相信我知道,只要她肯跟我交換。
劉一原:她一個無名之輩能給你什么?
孟蝴蝶:你對她,真的是一無所知。她不但不是什么無名之輩,還是比你我都重要的人。你忘了之前的殺手嗎?
劉一原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不會輕易相信孟蝴蝶的話。
劉一原: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她為什么要找如意。
話一出口,劉一原立馬意識到這問題有多愚蠢。
孟蝴蝶:你最好保證于湘沒事,不然,我有辦法讓你心更痛。
孟蝴蝶回屋。
劉一原心里有事,不想跟孟蝴蝶作無謂的口舌之爭,他匆匆離開孟園。
街上到處是黑衣人。柳云兒跟橘貓跑來報告情況。
柳云兒:黑衣人全員出動,已經封鎖了這里。
劉一原:李明月呢,有沒有看到她去了哪里?
柳云兒跟橘貓搖頭。
劉一原大怒。
劉一原:她就從這里出來,怎么會沒有看到!
這些年來,柳云兒從沒見過劉一原如此大怒,她默默低下頭,委屈的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
小金忙出來打圓場。
小金:現在,盡快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