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龍飛早知道莫羨天會問這個問題,看著莫羨天哈哈一笑,道:“不認(rèn)識,應(yīng)該是道中豪杰路見不平吧。”
莫羨天驚奇道:“如果是這樣,那這幾位高人真是武功絕頂啊,一位從那么遠(yuǎn)的地方僅僅用石子就將白鯨幫幫主白宗山打得如此狼狽,有一位輕功卓絕,內(nèi)勁強大,在不知不覺之中將細(xì)如蜘蛛絲的銀針彈入白宗山體內(nèi),還有一位也不知用什么兵器,將那幾個副使挑上天去了。“
俞龍飛靜靜聽著,重重點了點頭,道:“對啊,這幾位真是當(dāng)代豪杰。”
莫羨天道:“可惜未得一見,當(dāng)面感謝救命之恩。”
兩人談話間,聽得密林里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越來越大,有兵器撞擊的聲音,還不等二人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看見兩個人形的物體從密林里飛了出來。
這倆人形物體倒是極為靈活,宛如十歲孩童不到四尺又長得圓胖,一個長得滿身皺紋,一個長得光滑如珠。這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又彈起來,看見自己行蹤暴露,俞龍飛又近在咫尺,于是一起發(fā)難,那皺紋小胖人使一雙混金大鐵錘,當(dāng)空往俞龍飛劈下,那光滑小胖人使一把青烏劍,往地面上一鉆,從下而上攻俞龍飛。
莫羨天見狀,長劍出鞘,一招“霸王舉鼎”想擋住二人攻勢,卻手上傳來劇烈的震動,被兩人內(nèi)勁撞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眼看得,那鐵錘和劍要往俞龍飛身上招呼——
“嘡啷”一聲,兩人兵器已經(jīng)飛出十丈有多,兩人驚駭間,只覺俞龍飛前面已經(jīng)不知不覺多了一個人,細(xì)長身形,比俞龍飛這等軍漢還要高上一截,手持一把比其身還要長的鐵桿,那鐵桿與那魚竿外表極像。他身形雖瘦削修長,這山間晚風(fēng)極猛但卻不動絲毫,連那洗得發(fā)白的青黑長衫也是靜止不動,顯得是內(nèi)功極高之人。
那鐵魚竿人帶著個斗笠,除了那長衫還披著蓑衣披風(fēng),再加上一撇和身材瘦長的白須,遠(yuǎn)遠(yuǎn)看去倒像是一名剛剛上岸的漁夫,可看他那長衫卻一絲塵埃污漬都看不到,似乎是極為潔癖之人。
他拿鐵魚竿指著那兩個小胖人道:“沒想到白鯨門左右長老如此不堪一擊。”
那兩個小胖人原來是白鯨門的袁方和范淵左右兩大長老,武侯之下江湖第二、三號人物!莫羨天與這二老其實見過幾面,剛剛事發(fā)緊急又是深夜所以并未認(rèn)出,細(xì)致打量后,才狠狠地道:“袁前輩、范前輩,你們?yōu)楹未虤⒂釋④姡 ?p> 那兩個老胖老頭看清莫羨天,想起是云臺派的首徒莫羨天,呵呵冷笑道:“你這小娃娃懂什么......”突然兩人又想到了什么,道:“你師父也在嗎?”
那魚竿怪客拿起鐵魚竿指著袁方和范淵道:“你倆還是想想怎么逃命吧。”
袁方、范淵狠狠地看著那魚竿怪客,袁方道:“我白鯨門受命截殺俞龍飛,沒想到掌門死于非命,半路殺出幾個不知姓名的高手,看來云臺派也參與其中,呵呵,待我稟報天尊去!”
袁方說完,和范淵一踏腳,身子如圓球以極快的速度滾進(jìn)了密林。魚竿怪客一驚,暗道:“不好”,莫羨天正要去追,魚竿怪客擋住他,說道:“白鯨門的迷魂陣,他在引我們?nèi)肽顷嚪ǎ@周圍還有天儆的人。”
然后魚竿怪客也不動,閉上了雙眼,聽音辯位,額頭上出了幾滴汗,莫羨天只感到身旁籠罩著一股寒氣,看旁邊一株狗尾巴草上竟然結(jié)成了幾片冰霜。只見魚竿怪客手中鐵桿直指前方,又轉(zhuǎn)身向四方劃出,射出各個方位密密麻麻的冰片,魚竿怪客那片大耳朵微微動了動,俞龍飛和莫羨天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魚竿怪客嘻嘻一笑,提著魚竿,飛奔進(jìn)密林,里面不時傳來金屬撞擊血肉的聲音。
此時,天已微微亮,一炷香的時間不到,魚竿怪客左手提著滴著血的鐵桿,右手將那兩個老頭放在肩膀上,緩步走來,臉上卻帶著人畜無害的表情。
莫羨天猜到他在如此短的時間將白鯨門二老和潛伏在深處的什么天儆的殺手一一殺盡了,心中是三分敬佩七分驚懼,上前對那魚竿怪客道:“前輩,你這是不是太過......殘暴了?”
魚竿怪客也不介意,反而呵呵笑了起來:“多謝小兄弟夸獎啊。”
莫羨天哭笑不得:“前輩,你何必將他們趕盡殺絕呢?”
魚竿怪客停住笑道:“你知道剛才密林深處有多少支箭,有多少雙眼睛嗎?不如你進(jìn)去把那些尸體數(shù)一數(shù)?”
莫羨天呆住。
俞龍飛上前,行禮道:“多謝老兄相救。”
魚竿怪客微微一笑,也不搭話,拖著鐵桿,搖搖晃晃走遠(yuǎn)去了,只剩下悠悠的幾句:“雖人聞香,香之燼矣。危身之火,而在其后。”
俞龍飛過來拍拍莫羨天的肩膀,道:“他其實是在幫你和云臺派,這朝廷之事不該將江湖門派牽涉進(jìn)來,如果這埋伏的人哪怕走脫一個去告訴天尊,朝廷會如何對待你們云臺派?他此舉雖然血腥殘暴,但是在理。”
莫羨天心中其實也感激這位素昧平生的魚竿怪客,只是從小師門教授的鋤強扶弱、匡扶正義的道理給他的烙印太深了,一時間他不可能有滅口的想法,如今冷靜下來其實也認(rèn)為魚竿怪客所為是正確的,于是道:“這位前輩應(yīng)該就是把那兩個副官挑上天的高人,唉,受他兩次相救,待日后有機會再報答吧。”
此時俞龍飛的部下們才蒙蒙驚醒,趕來詢問情況,親兵們齊刷刷往地上一跪:“屬下保護(hù)不力,請將軍發(fā)落!”俞龍飛擺擺手,道:“這不是你們的錯,是我大意自己跑出來才遇險的,差點還搭上這位小兄弟性命。”部下們還是不起,俞龍飛無奈,讓他們“戴罪立功”,等到“安全”到京城后再說。親兵們聽到這里才勉強起身。
眾人又收拾一番,俞龍飛向那掌柜的千恩萬謝,立下欠條讓掌柜的去鎮(zhèn)北軍取買布匹的銀子,掌柜不受,推脫俞龍飛不過,等俞龍飛走遠(yuǎn)了又將那欠條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