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煜走后,我獨坐窗前思緒萬千,窗戶上糊著明紙,雖看不清外面的光景,卻也能透進淡淡的光來。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身邊會有一位這樣特別的病人。從醫數年,我也算是閱人無數。蘇煜之前,我沒見過哪個年輕人的眼神充滿死寂,蒼涼之感,也不知是經歷了什么。
冬至那天,他站在廊下,就像個扎的模樣俊俏的紙人一樣,清冷、沒有煙火氣、虛幻到不真實。
這兩日的相處,更像是夢,我能感覺到,他跟我不一樣,縱是做了個戲子。可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周身的貴氣是騙不了人的,那是日積月累下來的修養,非富貴之家是養不出來的。
蘇煜身份成謎,他的所謂且沒來由的喜歡,我不能,也不敢接受。
我想,這兩日的他,更像是被我強行拉入凡世間的人兒,時間到了,自然會回到他的天上人間,富貴府邸。
幾日后,蘇煜派懷瑾來接我去戲園,我想著,不如一并替他診了脈,便將藥箱帶上了。
戲園外,往來之人絡繹不絕,隱約還能聽見幾個姑娘圍在一起談論今日蘇煜的傀儡戲。
“哎?今日是蘇公子的演出,聽說是織錦回文。”
“是啊!蘇公子單單人俊美也就罷了偏還傀儡戲演的好,怎么叫人不...不...”
“不?不什么呀?你莫不是芳心暗許了吧!”
“...”
“你害羞什么啊!蘇公子尚無家室亦無婚約在身,你我皆有機會嘛!”
“你說的倒輕巧,蘇公子的戲,一場便極貴,你我如何看得。能遠遠瞧上一眼都是萬幸。更何況...蘇公子的性子,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與。”
“傻啦,聽我跟你說......”
我合上軟轎上的棉布的藍色窗簾,盯著腳下的銀狐邊紅錦鞋,淡淡笑了笑。
蘇煜俊美我倒是承認的,只這不好相與,我倒是不大認同,到底是傳聞不可信,蘇煜的性子還是...嗯...極好的。

枕上拘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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