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今天晚上睡得不太好，翻來覆去好幾遍。這么晚了，連是陸琛也沒有睡不著來刷套卷子的想法。
老爺子這幾天身體總是有些反復，住醫院。誰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總是叫陸琛去醫院。
一想到這兒陸琛就忍不住揉自己的額頭。
翻身下床，陸琛給自己找了杯水喝，水杯里的水經歷了幾個小時早就冷透徹了，一杯冷水下肚陸琛反而覺得自己更清醒了。
“......”
在床上干躺了幾個小時陸琛不打算繼續，房間里是開著空調的，并不流通的空氣讓房間有些悶人，走到陽臺吹冷風。
因為臨近大海，小區的夜晚總是會有涼爽的風時不時地吹來，陸琛穿的長袖睡衣，在房間里倒是覺得剛剛好可一出來就覺得有些熱了，他仰著頭看黑色的天空，一輪蒙朧的月亮和幾顆零散的星星，多想昨晚。
想起昨晚就不自主地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大膽的女孩子還有那個智商宛如以為0的他。
季清......
陸琛不免笑笑，低頭看扶在欄桿上的手，本就燙傷得不嚴重，此時已經算是完全好了。
陸琛房間的陽臺下面就是大門，門前的路燈是一晚上都不會關上的，昏黃的燈光里拉出了一道長長的黑影。
季清雙手抱膝坐在陸琛家的門口，背靠在門口上，像極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只是沒想到門會突然打開，一個踉蹌向后仰差點兒摔倒的時候后背突然靠到兩根硬邦邦還有溫度的東西。
陸琛皺眉看著靠在他腿上的少女，“大晚上的你干嘛？”
要不是他今天晚上恰好睡不著到陽臺吹風她是不是要在這里蹲一晚上？
仰頭看著陸琛的臉，那好看的下巴尤為明顯，或許是吹風吹久了她的腦子有些混沌，看著陸琛愣愣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去哪兒。”
像只走丟的小奶狗，一雙眼睛里充滿了迷茫。
“起來。”
“......”
或許真的是蹲得太久了腦子都變得不靈光了，如舊的姿勢，似乎在思索這兩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陸琛只覺得心里被東西撞了一下，彎下腰，雙手穿過季清的腋下，把季清半抱半拉起來，一個姿勢蜷曲久了，季清只覺得整個下半身都麻得厲害，站不住。而且，那個懷抱太溫暖了。
陸琛見此嘆了口氣，微微彎腰一只手穿過季清的膝蓋把季清抱起來往屋里走。
陸琛把季清抱在沙發上就轉身上樓，留下依舊有些呆滯兩頰慢慢爬上緋紅的的季清一個在偌大的客廳自己上樓。
黑白極簡的房子似乎與嬌小的少女有些格格不入，陸琛拿著毯子下樓的時候微微皺眉。
少女依舊是在原來的位置，盡力地縮小自己的所在空間，帶著些懵懂的眼神看著周圍。已經見慣了季清嘰嘰喳喳像個小麻雀的模樣她突然的沉默讓陸琛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聽到細碎的聲音季清回過頭，一張薄毯蓋在自己的身上，季清仰著頭看著陸琛的動作。
他把毯子披在自己身上之后從茶幾上拿了個水杯，從保溫水壺里到了一點到杯子里，遞到她的面前。
“喝水。”
季清聽后伸出手接過。
手指尖碰到陸琛的手的時候陸琛皺了皺眉，像個冰坨子一樣！
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眉頭還微微地皺著。以前怎么沒有發現，這個模樣的陸琛像極了她對夏薇的時候？
“陸琛，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知道就好。”陸琛抿嘴看著季清好久才道，他茶色的瞳孔里晦暗不明，聲音很輕。又轉身去門口鞋柜那里給季清拿來了一雙棉拖鞋。
季清聽后神色暗淡了些，低下頭，“對不起。”
陸琛：“......”
“我其實不想的......我只是突然不知道往哪兒去。”
“......”
就差點兒就可以徹徹底底縮成一個球了，陸琛沉默著拍了拍季清的腦袋，連頭發都冒著寒氣，這是一個人在外面待了多久？
“早點兒睡吧。”
......
陸琛打開燈，依舊是黑白色的房間，整潔干凈，陸琛的房間就在旁邊。
“怎么了？”
陸琛看著拉著自己衣角低著頭的女孩，冷色的燈光下明明加上了毯子卻更加覺得她的單薄，不自主地放柔了些語氣。
“...我怕黑...怕一個人。”
“......”
兩個客房被子被陸琛搬到了自己的房間，一床當床單一床當被子。
季清側躺在陸琛的床上看著陸琛忙里忙外，她原本的衣服因為在門口坐了那么久已經臟了，借了，算是借了陸琛的一件比較長的衣服穿，當睡衣。
鋪好床陸琛就自己鉆進了自己打的地鋪里準備睡覺，季清伸出一只手關掉臥室里的燈。
陸琛平躺著，閉著眼睛，“不是說怕黑嗎？”
“留了臺燈。”
陸琛沒再說話似乎已經準備睡了。
今晚的季清一點兒也不困，透過臺燈那一點點微小的光，她直直地看著地上那個似乎已經熟睡了的人，好久好久之后，“陸琛...陸琛？”
睡著了嗎？
早上四點了，人最最熟睡的時候，半夜被自己折騰了一番的時候肯定很想睡覺吧？
他的睡顏也很好看。
“我知道我肯定是打擾你了，原本的生活突然被打擾你肯定很煩惱吧？我本來也以為我會一直安安靜靜地喜歡你的，你會在我人生里寫下很重很重的一筆，可是我卻是你人生里連一個過客都算不上的角色，可是你卻...成績不好我可以學，長得不漂亮我可以學著打扮，可要你不在了，我該怎么辦？”
季清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我是個沒人喜歡的小孩子，可是...我就是喜歡你怎么辦？”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討人喜歡的類型，可是，她真的真的很喜歡陸琛。
絮絮叨叨的少女終于是睡著了，房間里終于是安靜了。
陸琛睜開眼睛轉過頭看過去，依舊是側躺著的模樣，但是皺著的眉頭卻舒展開了。
“真是不困的嗎？”陸琛輕聲地問，見少女沒有回應他又道：“睡吧，夢里沒那么多的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