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清越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衛瀾青剛清點好兵馬糧草,穿著一身鎧甲走進山河殿。剛進門他就把動作放輕了,屋內的清越花散發著讓人安靜的清香,原本清冷的山河殿因著楮清越的到來多了一絲暖意,更添一絲女兒香。
她從柔軟暖和的被子里探出一張睡得紅撲撲的臉,看著坐在旁邊的衛瀾青,伸手就抱了一下他,嘟囔著問:“這就走了嗎?”
“這次要帶的東西多,需要趕路,怕是要走很久,所以越快越好。”
“此去可是有危險?”
“若說危險全無你也是不信的……我已經把馮寒水帶上了……我會保護好自己,你在這兒好好等我回來……”他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道:“等我娶你。”
楮清越頓時臉就更紅了,縮進被子里滾了一圈,然后露出倆眼睛看著他道:“我霸占你的床這么久,總該你要回來睡的。”
“我問過馮寒水,他說你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體內靈力日漸恢復,但是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導致你的功法不能將這些靈力運轉自如,我現在給你體內種一個結靈禁制,幫助你平衡體內功法。”
“好。”
種下禁制只是瞬息間的事,他這就要離開了。
“要照顧好自己呀。”
“好。”他有些戀戀不舍的起身,心中有了羈絆,出遠門都是萬分不舍的。但是想到北境受苦的人民,他毅然的向著楮清越作了個揖,看著她因著剛睡醒而氤氳著些水汽的雙眸道:“等我回來。”
楮清越看著他的背影笑的很是開心,歡快的喊道:“等你回來就該叫你相公了。”
衛瀾青沒有回頭,但是門外的趙元田已經看見了他原本繃著的臉如春風化冰一般,柔和而又燦爛。
等到看不見人了,她又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姐,尊上離開你不送送嗎?”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不如不送,省的叫人看出他的牽掛。阿煜呢?真的跟著去了?”
“是啊,蘇少這次像是動真格的了。”
“畢竟是孩子他爹了。”楮清越嘆了一口氣,坐起身道:“阿柔,我這段時間又事不能常駐七曜殿,以前清河離開七曜殿是怎么運作的如今還怎么運作知道嗎?有事的話燃起傳信符。”
“尊上剛走,您要去哪兒?”
“他為保護七曜殿這么拼命,我自然也不能落下。”
單柔不解的問:“您也要去北境?”
“你是不是小傻瓜?”她敲了一下單柔的額頭笑道:“如今的七曜殿想要真正的和平,除了守衛疆土外,真武殿那邊也不能亂,真武殿一亂勢必會影響到七曜殿。”
“姐你要去真武殿?我陪你去!”
“你陪我可就危險了。走,先跟我去抱小悔去。”
單柔連忙給她拿來衣服,一邊服侍她穿衣一邊報告道:“我只同蘇長老說了這事,他也同意把小悔放到無量山養著,今天怕是忙著大軍開拔的事兒還沒回府呢。”
“那我們慢一些,先用早膳。”
“您這不叫早膳,這叫早午膳。”
楮清越收拾好東西來到肖府時,肖祝三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依依不舍得看著小蘇悔,抓了抓他的小手,將一塊暖玉塞進小孩子的衣襟里,良久道:“圣主,抱走吧。”
“肖老不必如此,只是會不常見,想看他去無量山就是了。”
“我……我能去無量山看他?”
“當然了,我同無量山的俞宗主已經講和了。”
肖祝三并不知道衛瀾青就是無量宗的大弟子,因此也是戰戰兢兢地,他心里里頭只認為這孩子是楮清越拿去跟別人講和的一個質子,縱然千般萬般不舍,卻也不敢不放手。如今楮清越告訴他還可以時常去看看,頓時心生驚訝,老淚縱橫。
“好了肖老,時候不早了,我這就走了,告辭。”
“是。”肖祝三退后一步,對她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
楮清越這時見人還是蒙著面紗的,抱著孩子走在路上著實有些顯眼。于是她囑咐了單柔幾句,直接就來到了無量山。這次沒有衛瀾青帶著,她依舊可以自由的進入無量山的結界。
看來俞谷槐確實心疼他這位大弟子。
楮清越甚是滿意的點點頭,不多時就見尤芷興奮的奔過來,看見她懷里的孩子更是興奮地搓了搓手,緊張的小聲的問:“是不是這么抱的?公主,你教我一下……”
“你別緊張,這孩子還很小,讓你準備奶娘準備了嗎?”
“相公喚了兩個有經驗的奶娘過來,看合不合適,不合適就去羅剎嶺把原先的奶娘接過來……啊,公主,他動了!”
“你別激動,小心些。”
“好好好……這真的是蘇煜少爺的孩子啊,真的好漂亮……”
尤芷一路興奮不已,但是又怕吵醒孩子,一路說話都是極輕的聲音,到了范許的院子里同他講話時竟一時沒有發出聲音。
孩子只有幾天貓兒般的大小,好在一路充沛的靈力護著,對他沒有什么影響。一過來就開始吵鬧起來,兩個奶娘急忙上前哄孩子,尤芷又叫來大夫給孩子做全身的檢查,小院子一下子就忙活了起來。
“妙之……”
楮清越回頭看見俞笑辛,便同她走到一邊問:“怎么了?”
“我爹下山了。”
“當真?”
“爹本來就是很喜歡大師兄的,你那天那樣說算點醒了他,所以他下山四處看看。”俞笑辛同她講話的語氣終究還是回不到在文靈山那會。
楮清越點點頭,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不必擔心了,無量宗會恢復到鼎盛的,只不過需要時間罷了。”
“謝謝你。”
“沒事,我在這里等孩子情況穩定下來再離開。”
“那……我帶你到無量山這四周轉轉吧!”
“好。”
無量山同文靈山不同之處就在于無量山是連綿的幾座山脈,文靈山只是一座山峰,所以無量山的物種更加豐富,所看到的東西更加有趣。俞笑辛這次沒有歡快的跑很遠,就跟在她的身邊慢慢的走。
“楮清越,為什么別人都說你是一個大魔頭呢?”
“你說的這個別人,是誰?”楮清越側身笑著看著她。
俞笑辛想到了什么也笑了起來,然后特別肯定的道:“這個世間只有你才能配的上我大師兄!除你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