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盆谷大戰中,鳳謹一戰成名。
戰爭中的幸存者都被下令不許提楮清越,所以報上真武殿的文書當中對楮清越只字未提。這是薛籬的意思,既然鳳謹能獨立于楮清越去爭真武殿的主位,那便干干凈凈的去爭。
“我不同意!”鳳謹重重的放下茶杯。
薛籬恨鐵不成鋼的來回踱步:“楮清越已經五日沒有過來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啊!這是說明七曜殿出事兒了!”他大跨步走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我昨日聽見沈炔跟姚京墨醉后說了句,大師兄死的不明不白……他大師兄,可不就是衛瀾青嗎?衛瀾青都死了,七曜殿如今還能靠一個女娃娃撐起來不成?”
“可是楮清越救了我們,舅舅你不覺得現在去糾結人攻打七曜殿很無恥嗎?”鳳謹抽出腰間的折扇用力的給自己扇風:“你根本不能確定衛瀾青沒了!衛瀾青的修為那么高,誰能殺了他?再退一步說,如今的楮清越修為遠遠在我們所有人之上,現在打那不是找死嗎?”
“這可是大功一件啊!有了這個功勛傍身,長老們一定會推你為首的!你知不知道,那洛城正是龍潭虎穴等著你呢!”
“舅舅!不解決這些人,我就算坐上了那個位置也是個空殼,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回去把權利都收回來。”
“哎呀!你這孩子怎么說不通呢!你若是此時趁亂控制了七曜殿,何愁沒有權利?”
“七曜殿便是朝夕間能掌控的嗎?舅舅你是太急于求成了,如此亂了方寸可不好!”鳳謹收了折扇起身就走,他現在心里慌得很,不是為著那洛城的龍潭虎穴慌,是為了薛籬說的——衛瀾青可能已經……若是衛瀾青出事了,楮清越怎么辦?她會不會被欺負?她身上的傷都好了嗎?是不是在強撐?她會不會也出事了……
低頭想事便就注意不到周圍了,以至于他從薛顏身邊過去都沒有發現自己心心念念的母親回來了。
“謹兒。”
鳳謹聽見聲音怔住了。
他慢動作的回頭,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眼前的薛顏雖沒有身著華貴衣物,卻自帶雍容的氣度,她如今面色紅潤,再不是當初那病怏怏的模樣了。
“娘!”鳳謹當即拜下。
“好孩子,你受苦了。”薛顏與兒子分別太久,如今見著了,倒真是久別重逢,實在難得。
鳳謹抹了抹眼淚,問:“娘,你這么久都去哪兒了啊?”
“我就在鶴城呢,妙之把我藏在一個寺廟里,她說不到鶴城完全平定下來叫我萬不可出來,我便只能一直等待。如今的鶴城已在你的管轄之內,我就過來尋你了。”薛顏用帕子擦了擦眼淚道:“你看娘,吃好喝好,都長胖了許多!妙之在嗎?我想當面謝謝她。”
“她……不在此處。”
看到他的神色不對,薛顏問:“發生什么事了?”
“娘,其實……顧妙之,她就是楮清越……”
“這我知道,妙之跟我說了,她說顧妙之是隨了她娘姓,在她們顧家族譜上的名字。”薛顏嘆了口氣:“到底也是跟你沒有緣分……”
“二公子!”遠遠地就聽見嵇雪兒的聲音,她捧著肚子一路走了過來。
鳳謹沒有像往常一般過去攙扶她,嵇雪兒孕中多心,自然是立馬就不開心了:“二公子在同誰說話呢?怎么我叫你都不應我?這位是?”
薛顏打量了一下嵇雪兒,悄悄地拍了拍鳳謹的手以示安撫,然后上前一步道:“我是他娘的多年好友,如今他娘走了,這孩子便也尊我一聲母親。”
嵇雪兒立馬賠笑:“見過母親,孕中不便,就不給母親行大禮了。”
“無礙,謹兒今日見著我想起亡母心情有些不好,你多擔待。孕中不便就不要隨意走動了,瞧這肚子,幾個月啦?”
“回母親,有七八個月了。”
“哦?七八個月,我怎么記得我謹兒上半年才成親的?”
頓時嵇雪兒的臉就紅的滴血,看了一眼一直背對著她的鳳謹,小心翼翼的道:“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孕中糊涂,竟鬧了這樣的笑話……”
“雪兒我還有事,你先回房歇著,過幾日我們便回洛城,也好讓你安心待產。”
嵇雪兒被這句話瞬間安撫了,福了福身子就告退了。
薛顏拉著他往回走,又回頭看看四下無人才低聲問:“為什么帶她過來?我瞧著就不喜歡。”
“娘,這個你不要管,我過兩天就啟程回洛城了,您好好地在舅舅這里待著,等我接你風風光光的去洛城。”
“妙之,她……回七曜殿了?”
“娘怎么一直問她?”
“雖然吧,我知道她有利用你的嫌疑,但是我總覺得她不會傷害你……她跟我說過她不會傷害你,有她在你身邊,娘就能放心你是安全的。”
鳳謹淡然的笑了笑。
薛籬原本來回踱步還在想事,一見進來的人,驚訝得張大了嘴。
二十年沒見過了。
“哥,不認識我了嗎?”
“阿顏!天吶,真的是阿顏!”薛籬開心的像個孩子跑過來一把抱住了薛顏,然后沖外面喊:“來人!來人吶!把少爺叫來!快!”
兄妹二人這么多年沒見,激動地都說不出來話。薛籬只一直催著讓薛啟晨過來拜見姑姑,嘴里念叨著:“啟晨自打出生就沒見過你呢,你當年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他娘肚子里的一個球呢!一轉眼他也長大啦……”
正聊著的時候,單柔跟著薛啟晨過來了。
“來來來!啟晨啊,過來拜見你姑姑。”
“姑姑?”
“傻孩子,就是你親姑姑啊!”
薛啟晨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被按著跪下了,敢情那時哭墳哭得最兇的薛籬,他老子在給他演戲呢?
“好孩子,長這么大啦。”
一家人正敘舊時,單柔覺得自己這個外人在這里不合適,便走了出去。午膳的時間到了,她該用膳了,用完膳再去練功,這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課,只是今日不同,吃完飯便覺得困得很,原是想到床上休息片刻,但是腿軟的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這種情況下,單柔若是再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便是個傻子了。
為了保持清醒,她取劍割破了自己的手。
功法在藥性的催逼下慢慢的被壓制住了,她想用瞬移術回七曜殿,可惜最終還是敵不過這藥性的猛烈,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