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薛艾搞不懂,黎渙也搞不懂。
‘叩’很細微的一聲,黎渙屏退了彈琴的歌姬和正在跳舞的舞妓。安輕風輕巧地靠桌而立,喝了口茶,說道:“那位四姑娘還真是多災多難吶!現(xiàn)在被人打了正站在大太陽下了?!?p> “嗯?!崩铚o輕聲回應。
安輕風等了片刻也不見黎渙有其他動作,接著道:“已派人去了天山,快馬加鞭一個月拿到那雪下的冬蟲沒有問題。只是那著床物,麻煩得很,還需費些力氣?!?p> “盡人事,聽天命吧!”黎渙仍舊不咸不淡的回道。
“其實你不必掛懷,本來那四小姐也與我們毫無瓜葛!”安輕風安慰似地說著,雖然表面看不出黎渙的心思,但他知他心思一向很重。
“我只是覺得這人活得甚是可憐了點,也太孤獨了?!崩铚o嘆息著。
“你想交這個朋友???”安輕風有些震驚。他其實覺得黎渙活得更加可憐和孤獨,如今他卻可憐起別人來了。
“有何不可!生而為人,報團取暖有何不可!”黎渙挑了挑眉。安輕風沒有答話,但他其實也比較贊同這個觀點的。至于怎么去順理成章地接近這位四小姐,以及怎么成為相知相吸的朋友是個從長計議的事情。
再說這薛艾,她已經(jīng)猜到許是流月谷對薛仁美上架了壓力,薛仁美無處泄火,所以轉(zhuǎn)而將怒火發(fā)在了自己的身上。日頭已漸漸變得毒辣,頭上已經(jīng)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如何脫身?以她現(xiàn)在的身份,怎么在自保下不露實力。
恰逢她被曬得暈頭暈腦眼前一黑快要倒下的時候,突感一人靠近,將她橫腰抱起,大步離開了這火辣的地獄,在她昏過去之前,她竟恍惚間看到薛冊那似笑非笑的的側(cè)臉?!炅?,剛出虎口又入狼窩了!’這是薛艾昏睡前最后一個念頭。
不知睡了多久,薛艾突然一激靈人從床上坐了起來。環(huán)顧一下四周,環(huán)境有些陌生,頓生警惕,小心地摸到門口正準備探一下門外的動靜,木門卻從外向內(nèi)打開,正巧撞向她的面門。她躲閃不及,習慣性地向后倒去,可身體機能卻很誠實,眼看她就要與地面親密接觸了,她只能認命地閉上眼睛。然而她并沒有迎來想象中的痛感,反而感覺撞進一個溫柔的懷抱。睜開眼,四目相對,竟真的是薛冊,薛冊正溫柔深情地望著她。
她心中駭然,一時間竟忘了反應。薛冊的臉卻離得越來越近感覺到溫熱的氣息鋪面而來,薛艾一把推開了薛冊,轉(zhuǎn)而跳出一丈遠。薛冊見她如此防御,心里頓生惱意和悲傷。
“你要做什么?”語氣滿是戒備。
薛冊并不回答,竟兀自坐下,喝起了茶。片刻后,拍了拍凳子溫和地對薛艾說道:“過來坐,我不會對你怎樣的。”薛艾對于他突然施以援手突然的示好毫無準備,她可不會忘記自己上次見到他還挨了他的耳光?!安挥茫揖驼局f話!”
薛冊見她不動,便伸手將薛艾扯了過來,將她禁錮在懷里。薛艾霎時寒毛直立,許是她在愚笨也明白了這其中的怪異處在哪里了。她沒有武力,她所有的手腳功夫只是借勢巧勁兒,如今中蠱,身體反應早就沒有那么靈敏了,久久掙動不開,她知是她大意了,薛冊定是有很好的底子甚至可以說武功肯定不低。
“艾艾,別動了,你再這樣我可不確定會不會在這里霸王硬上弓!”薛冊淡淡地說道。
薛艾對于他這個稱呼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在聽完他說的話頓時炸毛。“老子是你妹!”她想不明白薛冊是如何在錮住她卻又不傷了她的,仍舊不消停地掙扎著。
“我心悅你!”薛冊只道了這么一句。又怕嚇著薛艾,補充說道:“沒關(guān)系的,你我雖有兄妹之稱卻無血緣的?!?p> 薛艾一聽,頓時呆住,腦袋里只一句‘什么鬼’。只覺上次落水遺漏了許多重要的事情。見她終于老實不再折騰,薛冊傾身襲來,薛艾頓覺不妙,心下一急,一記肘擊打在薛冊肚子上。薛冊吃痛悶哼一聲放開了她。掙脫開來,薛艾立刻離薛冊遠遠的,握拳于胸乘防御狀。薛冊見此眼神變得暗淡?!澳悴槐厝绱?,你若是不愿意,我怎會強求你?!钡吐晣@息道。
“你,有事說事,不要動手動腳的。我感激你救了我,但也不是你能隨意耍弄的!”薛艾對于他這一舉動甚是摸不著頭腦也十分的抗拒厭惡。
薛冊見她這樣面色一凜:“你變了!若你還在為上一次我打了你而置氣,那你打我便是,我絕不還手。但你明白的,那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在這府中有十幾雙眼睛盯著。”
薛艾懶得與他啰嗦,轉(zhuǎn)身便想開門出去,畢竟這屋子里的氣氛太過詭異,并且她要好好消化一下這畸形的‘兄妹戀’。
薛冊本想攔他,但轉(zhuǎn)念便放棄了。薛艾出門,才發(fā)現(xiàn)竟并不在薛府,遂又轉(zhuǎn)身進屋。她本就路癡,在這陌生的環(huán)境里,想要靠自己走回去,怕還是要花些功夫的。
“這里是哪里?侍書呢?我怎么在這里?”三個問題,生硬地出口。
“我對那老頭子說要帶你刺激刺激,那老頭便欣然讓我領(lǐng)了你走了?!毖暂p描淡寫地說道“此處只是我的私宅,你的丫頭當然是回自己院子了?!?p> 薛艾一聽眉頭一跳,她當然知道這個刺激是怎么個刺激。在屋外轉(zhuǎn)了一圈將墻角處撿了一截鋒利的樹枝收于袖中。見他不愿放她走,干脆進屋坐下,飲了一口茶,問道:“你說你我本無血緣是什么意思?”薛艾心想或許能在他這里找到薛仁美無時無刻不想殺死她這件事的突破口便開口問道,而且他似乎并不想對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