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夜空,一輪皎潔無瑕的月輪懸掛,不遠之外,千萬繁星落于星空中,璀璨而絢爛。
淺淡的月輝穿透過別墅,那位于一樓的一米玻璃窗,映照在正盤坐于蒲團上的白發老者的蒼老臉龐上。
一瞬間,正在修煉的白發老者驀然睜開了雙目,本該渾濁的眼眸內陡然綻放一抹精輝,心中驚疑不定的他,極快轉頭看向了窗外。
望向窗外,夜色靜謐,一切如常,見此,白發老者不由得面露一絲疑惑,口中喃喃道:
“剛才怎么回事?”
就在剛剛修煉時,他察覺到周圍空氣中的靈氣陡然減少,雖然不足一剎那就被重新填充,可終究是出現了短暫時間的真空。
別墅的樓頂,從盤坐中長身而起,接著王元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而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樓下躍至樓頂的邊墻上,那人的視線也望向了他。
白發老者站于樓頂邊墻,望見王元正目帶一絲詫異之色的緊盯著自己,他凝神細看數秒,就再次轉頭望向他處。
見到白發老者看了自己數眼,轉頭又望向他處,似在尋找著什么,王元心中已經知曉先前吞納六十米范圍的靈氣,造成的靈氣真空被此人察覺到了。
然而,王元并不在意白發老者會發現是他所為。因這位步入半步武道宗師層次的老人,即使知曉先前的靈氣波動是他造成,又能改變什么呢。
站于邊墻上,掃視一圈過后,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白發老者心底仍有疑慮,下一刻轉頭看向王元,問道:
“你一直在樓頂,有沒有看到什么不一樣的現象,或者感受到什么不對?”
面對白發老者的詢問,王元臉上露出些許疑惑神色,先是掃視一圈,隨后看向白發老者開口說道:
“我一直坐在這里,沒看到和感受到任何變化啊。”
此話說完,王元仍是臉帶疑惑之色,反問道:“老先生,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凝視王元臉上的疑惑表情,白發老者突然覺得自己問這個完全沒有修練過的小子,有些愚蠢了,隨即開口道:
“也沒什么事。”
話音落下,白發老者掃了王元一眼,淡淡道:“若是沒事,不要在樓頂呆著,現在的世局不比以前。”
王元點了點頭,接著不再說話的立即轉身,邁步向不遠的一扇木門走去,隨后就下了樓頂。
望見王元極快走下別墅樓頂,白發老者微微搖頭,接著視線就投向他處。
王元對他來說,不過是不知深淺,不懂修士可怕的狂妄少年,瞧瞧白天說的那些話,簡直是天真爛漫,典型的沒經過現實的毒打。
停留在別墅樓頂半個小時,找不到任何線索以后,白發老者就放下此事,躍下四層樓,回房間重新盤膝打坐去了。
第二日,清晨。
坐于餐桌旁,望著此間擺放在餐桌,裝有美味菜肴的盤子,一碟接一碟光凈,風卷殘云般的入了白蘇兒的口中,王元眉頭微皺。
餐桌對面,蕭柔看到王元此刻微皺眉頭,身前盤中的餐點一塊沒動,只是眸光莫名的看向白蘇兒,她忽的淺笑開口,道:
“現在是不是覺得蘇兒的形象盡毀,沒了你心中的美好?”
“那倒沒有,只是在想她吃這些,應是不夠的。”王元搖頭回道。
在人還沒有修煉至神海境,還是會有少許饑餓感,需要從食物中攝取人體所需的能量。
人若是剛開始修行,一旦晉升境界,這種饑餓感會更強,需要補充大量的能量。而白蘇兒進階至入道境以后,從未吃過任何東西,現在有此舉動并不讓人意外。
他之所以看白蘇兒皺眉,不是白蘇兒此刻的形象具無,而是王元在忍受自身的饑餓感所致。
昨晚,他一連破了六個小境界,身體的消耗不所謂不大。不過,他和蕭柔并不熟悉,因此并不好意思如白蘇兒這般,在人家的地盤,風卷殘云的橫掃餐盤。
二十分鐘以后,白蘇兒把最后一塊餐點送進口中,可在抬頭的瞬間,見到對面的王元正眸光莫名的看自己,白蘇兒的俏臉微紅,一絲緋色瞬時浮現在那光潔似白玉般的脖頸,心中則是大囧和羞惱。
“既然吃完,那你暫時留在這里,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收回看白蘇兒的目光,說完王元起身,邁步就向外走去。
看見王元轉身向外走,白蘇兒連忙站起,口中隨即詢問道:
“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啊?”
“不會耽擱送你回家。”
平和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隨后王元邁步出了大門,轉眼就消失在別墅內的三人眼中。
王元一走,蕭柔眸子內閃過些許訝色,她看向靜立原地的白蘇兒,稍帶疑惑開口問道:
“蘇兒,他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
轉身望向開口的蕭柔,白皙俏臉上滿是無奈,微微搖頭的白蘇兒開口,道:
“從昨天到現在,我都說多少次不是了,他只是我路上認識的,沒有多少了解。”
“他說要送你,你也不拒絕。”一雙眸子緊盯白蘇兒,蕭柔想到昨天的事情,疑惑更深的道:“而在昨天,他和那幾人打架,我看你上前幫忙了,看這樣子,你和他不像是剛認識啊。”
此話,讓白蘇兒心間有一絲波瀾掀起,可那雪白俏臉上的神色未變,隨即就開口,道:
“我又不傻,不會被別人騙走的。”
“那可不一定,也許這種不假辭色的狂妄小子,就是你喜歡的類型呢?”蕭柔的眸光曖昧,嘴角更是浮現一絲淺笑。
“小柔,接下來你是不是要飆車?”望著蕭柔,白蘇兒眸光微閃,忽的開口說道。
此話入耳,蕭柔心中突生詫異,接著就一臉不敢置信的緊盯著白蘇兒,不過極快,竟仰面悲嘆。
“哎,又一個清純少女淪陷了啊!”
瞧見蕭柔此刻在那里仰頭望著天花板,表現出痛心疾首的模樣,白蘇兒的光潔額頭上滿是黑線,有了一種轉身就走的沖動。
歸元山頂。
閉眼感受前方的空間內,絲絲縷縷的殺機隱現,王元心中冰寒一片。
“能斬殺元輪境后期的殺陣,好大的手筆!”
數秒以后,睜開雙眼,王元的眼眸內滿是陰沉,同時心底升起一絲無奈,憑他現在的實力,加上對陣道的極強理解,依舊沒有辦法破除。
沒在山頂呆太久,王元下了歸元山,而在經過別墅區外的保安室,他朝里面掃了一眼,發現不是昨天的那三人。
很快走到道路旁,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王元就站在路邊等了起來。
不多時,一輛綠色出租車從遠處駛來,緩緩停靠在王元的眼前。
保安室內,看到監控器內的一輛出租車快速駛離,三人中的一人快速拿出手機撥打一個號碼,在說了數句話以后,就掛斷了電話。
行駛在寬廣的道路上,昨日的那位司機大叔坐在前面駕駛座,看前路的同時,口中訴說這世局艱難,像他這般的工作已然很難做了。
“你要小心點,現在的狀況太惡劣了,就在半個月前,我的一個朋友載了三個小年輕,不過你這般大小,就是因為十塊錢的車費問題,產生了爭執,結果被打的手腳全斷,內臟也受了重傷。而在今天凌晨,竟是撒手人寰,撇下了一對孤兒寡女,真的是作孽啊!”
司機大叔無比悲憤的講述身邊的事情,也鄭重告誡坐于后座的王元,讓他現在處事要小心,能忍就忍,畢竟命只有一條。
坐于后座,感受到司機大叔話中的悲涼之意,冷冽至極的寒芒在王元的眼眸內積蓄,他沒想到珠城的局勢以至這般惡劣的程度了。
“那三個小青年抓住了沒有?”
雖是心中殺意滿盈,王元還是開口詢問此事的最終結果。
“那三個小青年是北城區的,那里居住了五百多萬的人口,隱藏的地下勢力都在其中,加上沒有監控覆蓋,也是無能為力的。”司機大叔搖頭嘆道。
“他們不去管嗎?”眉頭微微皺起,王元開口問道。
“怎么沒管,就在一個半月前,只抓住了小貓小狗幾只,大魚一只沒見。”話說至此,司機大叔頓了頓,重重的嘆了一聲后,接著說道:“后來,十位半步元輪境組成的小隊更駐守在北城區,并傳下修煉的法門給三百人,組成一個警戒小隊,結果被藏在其中的勢力暗殺了三十六人,其他人因害怕退出了,如今那只小隊只有十九人了。”
聽到這些,王元的心是直往下沉,短短的三個月而已,真是亂局已啟。
此間,王元忽的想起一事,眸光一凝,隨即向前面駕駛位的司機大叔問道:
“昨天在歸元豪宅區,有人說歸元山頂的那棟別墅,武宏的私人住所?”
坐于駕駛位的司機,在聽到王元的話語,臉色阧變,立即緊閉嘴巴不再說話,似武宏兩個字是莫大的忌諱,乃至禁忌!
數分鐘過去,司機一直不出聲,王元自知無法知曉原因,也就不再詢問,選擇了閉目養神。
出租車繼續行駛,然而,路過一稍顯偏僻的路段,坐于車內的王元的雙眼驀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