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賀章文的臉色很不好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林方琴自知她把賀璃給弄傷了理虧，坐在一旁也沒有說話。看見賀尋安進來，甚至有些惴惴不安了起來。

　　賀瑄今天難得在家，平時她都是呆在學校十天半個月不回來。她見賀尋安進來，停下了手里收拾東西的動作，低聲叫了一聲：“大哥。”

　　賀尋安聽了并沒有應聲，只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在了賀章文對面的沙發上。

　　他沒主動開口，他知道，最先沉不住氣的肯定是賀章文。

　　“你回來干什么？”賀章文的語氣生硬。平時沒什么，賀尋安確實是不怎么回賀家的。

　　“那得看看你和你女人做了什么事了。”賀尋安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嘴角有一絲似有若無的笑。

　　“你質問我？！”，賀章文大聲吼了起來，“你也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再怎么說，我也是你老子！還輪不到你來質問我！”

　　“賀章文，”賀尋安看到他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覺得倒胃口，“我也不多說廢話。今天這樣的事，要是再發生。這個房子，你也別想住了。”

　　賀章文還沒開口，倒是林方琴先開了口：“憑什么啊？再怎么說，房產證上寫的也是他的名字，你一個私生子，憑什么把他趕出去！”

　　賀章文也冷笑著開口：“你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試試。”賀尋安語氣平靜，卻莫名有一股威懾力。

　　“還有，”賀尋安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方琴，“你要是再敢對我姐動手，你會奉還給你的。你看看，到時候賀章文能不能護得住你。”

　　林方琴被賀尋安得眼神盯得心里發毛，她又氣又怕，“賀章文，你看看，他就是這么對我們的！這么多年，養一條狗也比養他好！”

　　林方琴的話讓賀瑄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她伸手拉了拉她媽的手：“媽，你別說了。”

　　林方琴根本聽不進她的話，轉過頭來罵她：“還不都是你沒用！你要是能干點，輪得到這個私生子對我指手畫腳嗎？！”

　　賀尋安沒興趣聽他們吵，轉身出去了，準備去醫院看看賀璃。

　　這樣的話，賀瑄不是第一次聽，可不管聽多少次，她心里都不好受。外人看她是賀家的小女兒，以為她有多幸福。

　　其實根本不是，賀家女兒的身份從沒給她帶來過一點快樂。

　　從來沒有。

　　“好，”她看著那個名義上是她母親的人，聲音沙啞，“那我以后不回來了。你就守著我哥，守著這個家過吧。”

　　對林方琴來說，她可以為了賀牧，為了她自己的利益，犧牲賀瑄而毫不愧疚。

　　“你……”林方琴被賀瑄的頂撞氣得說不出話，只能看著賀瑄轉身上樓收拾東西。

　　賀瑄收拾得很快，她本來也沒帶多少東西回來。

　　一直到她把大門拉開，林方琴都沒有開口。她沒想到自己一向懦弱的小女兒，這次會強硬到和她頂嘴。

　　賀瑄心里不可能不難受，可是她沒有哭，她最后只是語氣平靜地對林方琴說：“媽，人活著不是除了錢財就沒有其他東西可追求了。你別有讓我后悔，有你這個母親。”

　　林方琴一下子被賀瑄的話嚇住了，愣在了那兒，心里頓時五味雜陳。

　　是她一直沒有了解過賀瑄嗎？今天的賀瑄，陌生得像是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