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路客運汽車正往前行駛著。
不時因為與凹凸不平的地面接觸,汽車會時不時上下顛簸一下。
明明外面的理應是開辟自黑水汪洋的海路,會產生這種如同行駛在實體公路的感覺。
不得不說,任務是將當時的整個事件情景給還原了。
詭異的檢票過后。
兩人找到了一個緊挨的雙座位坐下。
座位并不難找。
因為在這整個車內,也就只有那么兩個空位而已。
吳燁坐在靠窗位置,而秦九菁則坐在靠走道的座位。
靠窗的窗簾正拉上著,吳燁試著將它拉開。
透過窗玻璃,入目的居然是延綿不絕的山體景象。
而靠近這邊,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淵!
吳燁頗感愕然,要知道這客運汽車可是行駛在海面上啊,哪來的山脈景色?
他用力將窗玻璃打開,結果山脈景色一下子消失不見。
映入眼簾的反而是視界沒有盡頭的黑色汪洋。
這才是原有的景茂。
再次關上窗玻璃,山脈景色再現。
莫非?
吳燁立即往并排的另一邊座位看去。
那邊剛好沒有拉上窗簾,從這邊看過去,他們那邊的窗玻璃外,映射的是大片山體景色。
也就是說,一邊是萬丈深淵,一邊是開辟的山體。
而此時客運汽車行駛著的公路,正是繞山而建的懸崖公路!
原來如此。
吳燁總算明白過來。
正如踏上客運汽車瞬間,時間線移動到汽車未損壞之前。
這汽車內簡直就是自成一片空間。
將當時的大體情景全部再現。
不過,因為外面始終是黑色汪洋,所以當打開窗戶玻璃時,還是能看到的。
考慮到現在是正處于事件發生期間,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的吳燁,終是將窗戶給關上。
不過。
這般透過玻璃看下去。
這公路修得還真是隨便啊。
僅以這么陳舊的圍欄表示懸崖的盡頭距離,而且大多圍欄都是生銹日久欠修的。
但想到能在這種險山開辟出繞山的公路已經不容易。
要是沒有這類的公路,那些偏僻的山村就根本無人問津了。
“喂,吳燁。”
此時,秦九菁忽然推了吳燁一把。
“嗯?怎么了?”
吳燁不禁看了她一眼。
整個車間簡直就是靜悄悄的。
明明是坐滿了一車子的人,卻好像是載滿了一車子的尸體般。
秦九菁感覺在這種場合說話,已經是抱著極大的勇氣了。
“你打算怎么辦?就這樣一直坐下去嗎?”
若身旁的是活人還好。
但這客運汽車的一車子人,從女司機到最后一排座位的客人。
全都如同冰雕構成的尸體般,紋絲不動。
不但散發著可怕的寒氣,那股尸臭味更是熏得兩人直皺眉頭。
“不。”
吳燁輕搖了搖頭。
在未知的這種場合,坐在一車子的尸體內。
原本吳燁是打算看看會發生什么事,才伺機而動的。
但他最終還是失望了。
這些尸體簡直就如同凝固了的雕像一樣,僅隨著汽車的顛簸左右擺動了一下。
尋常時間,都保持著不動的狀態。
等,的確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但任務簡介方面已經說了,必須在兩車融合爆炸之前,逃離出來,要不然,就會成為巴士或客運汽車中永遠的乘客。
雖說任務定義為沒有時間限制的形式,但那是假話,兩車融合就是最后的期限。
“這樣的話,我建議從女司機入手。”秦九菁試著給出建議。
“理由是......?”吳燁不禁看了她一眼。
秦九菁試著說:“這客運汽車最后的下場是墜崖吧?那么肯定與那位女司機有關,就不知她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倒忘了你是學法醫的,那么你肯定能識別醉酒的狀態吧?”
吳燁想到大多數墜崖車禍都與司機醉駕有關。
只是。
那女司機畢竟長得如此漂亮。
從外表上看,還真不像那種會沉迷酒精的女人。
“嗯,若她是因為酒駕最后導致墜崖悲劇,那么她身上一定殘留有酒的味道。”
秦九菁不禁點了點頭,她也想到這方面。
提出先從女司機入手,正是基于這樣的判斷。
“好吧,那么麻煩你去檢查她的情況。”
吳燁往四周看了一眼,此時說:“怎么說呢,她是女人,我這邊怎么也不適合觀看吧?趁這段時間,我想好好調查一下四周。”
必要時,需要搜查女司機的身體。
若吳燁在一旁觀看,還真不適合。
秦九菁也想到這一點,便點頭說:“好,這樣分開行動效率更高,就這么辦。”
“小心點,這些家伙也不知該說是尸體,還是什么,活著或死亡也不知曉,最怕就是會尸變!”吳燁想到那檢票時的聲音。
明明除了一車子的冰雕尸體,也就只有他們兩個活人。
但當時他們的車票卻是被抓了過去,凌空被什么檢查過后,飄回他們手中。
“嗯,我會的,你也小心。”
秦九菁不禁心中一暖,這臭家伙,莫非在擔心自己?
吳燁自然不知道秦九菁心中所想。
在秦九菁通過走道往女司機方向行去后,他立即離開座位,決定先從附近的人開始調查起。
這般看去。
這些冰雕尸體還真是栩栩如生。
若不是一副沉默不開口的狀態,還真懷疑他們會不會是活人。
只是。
活人是不會這么散發寒冷與惡臭吧?
吳燁輕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這些雜念。
眼前的并排座位上,坐著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看起來年若三十來歲,身穿一身得體的西裝,從脖子上戴著的金鏈以及那只名貴的手表,看得出是個成功人士。
實際這男人也趁著這坐車的時間,正用擱在雙腿上的一臺筆記本電腦在辦公。
吳燁往電腦屏幕看了一眼,任務很好將當時的狀態給還原出來,那一道道的線狀圖案,是股票的圖案嗎?
這家伙,看來不是股票分析師,就是操盤手了。
挨著男人坐的是個年輕的女人。
年齡應該不超過25歲,穿著一身得體的長裙,此時正邊玩著手機游戲,邊聽歌。
耳機線連通耳朵與手機接口,正懸掛在半空中。
看樣子這一男一女應該不認識,你有你辦公、我有我玩游戲聽歌。
客運汽車坐的都是這一類的返鄉陌生人,大家雖然地點一樣,但不意味著要在這坐車的途中建立什么友誼關系。
不得不說是種悲哀。
交通雖然方便人們的出行,但實際也僅是將一車子的陌生人在去到終點之前,鎖在了這個冰冷冷的車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