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飛其實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阿德,卻也知道此時他們最大的問題是在天黑前,走出這片密林,那個金發女人說的對,黑夜里的叢林,危險是他們無法想象的,老五的尸體告訴他們,密林的深處,有一只甚至幾只長著獠牙的怪物,此時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峰子看了一眼阿德和余飛,沒有說話,跟著歐陽,向那棵大樹的方向走去。
余飛想過去攙扶阿德,卻見阿德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后左手捂住胸口,緩步朝那邊走去。
余飛走在最后,一方面,他擔心阿德剛剛蘇醒跟不上隊伍,會有危險,另一方面,他對阿德并不是十分信任,早上,他親眼看見阿德一臉恭敬的跟那個女人說話,雖然剛才阿德貌似和她發生了分歧。
但是,誰說的準呢,在這個危險重重的地方,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走了將近快兩個小時,終于到達了地圖上顯示的那棵大樹,四人都精疲力盡的歪倒在樹下,大口的喘著粗氣。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消失了,天色也逐漸暗下來,要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回到營地,幾乎是沒有可能了,現在擺在他們面前有兩個選擇,第一,就地安營扎寨,修養生息,等天亮再做打算。第二,用最快的速度,通過前面的那片沼澤,直達營地。
可是很顯然,想要快速通過那片沼澤,白天的時候尚且還可以一試,但是現在,先不說四人都是饑腸轆轆,精疲力竭,僅是夜晚的沼澤深處,暗藏著多少危險,眾人都無法預料。
這個殘酷的現實,讓四人都有些沮喪,沉默了一陣,余飛站起身來,向著歐陽道,
“走,我們去砍些樹枝過來生火。”
雖說巴西的天氣就算是晚上也不會太冷,但是生火可以煮東西吃,也可以抵御很多在夜間活動的動物的侵襲。
歐陽本來不想去,但是扭頭看了眼面色發白倒在地上假寐的阿德和正在擦拭飛刀的峰子,便摘下背包,不情不愿的跟著余飛往旁邊的小樹林走去。
等到走了相當一段距離后,余飛一把拉住歐陽,低聲道,
“今晚肯定不會太平,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千萬不要睡著,還有那個阿德不可信,多留神。”
歐陽一愣,會意的點了點頭,看余飛一臉的嚴肅,不由得心里也有些擔心,忐忑道,
“飛哥,你說今晚不太平是什么意思,難道是這里會有鬼嗎?”
余飛看他一眼,有些無奈道,
“有時候,人比鬼更可怕,白天的的時候你也看到那個怪物了,我看那不像是普通的動物,倒像是有些智慧的,老五的死相有多慘烈,你又不是沒看到。”
想起老五的尸體,歐陽不由得渾身發冷,打了個冷顫,他不是沒有見過尸體,但是那么慘不忍睹的,他還真的沒有見過。
他看著余飛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什么,問道,
“阿德不是受傷了嗎?而且還給我們說了這條近路,現在跟我們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你還覺得他不可信嗎?”
余飛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心里一直有種感覺,這個阿德和那個金發女人之間,一定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是什么,余飛暫時還沒想到,歐陽見余飛一臉篤定,也不再多言語,拿出之前阿德用過的那把略寬的砍刀,揮手開始砍樹上那些已經枯死的樹枝。
在天完全暗下來時,余飛和歐陽拖著大大的一捆樹枝回到了那棵大樹旁,峰子已經用大樹周圍的干樹枝點起了一堆火,此時正拿著一個鐵質的大把缸子煮壓縮餅干,火堆邊緣還放著幾個牛肉罐頭。
見余飛他們回來,才稍稍安下心來,淡聲道,
“只剩這些了,湊合吃吧。”
余飛拿過背包,他的背包里,大概還有足夠兩個人吃的食物,可是等他伸進去一摸,臉色就變了,背包的夾層,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一道口子,里面的食物早就丟的一干二凈了。
余飛沮喪的坐在火堆旁,看著背包上那個長長的口子,滿懷心事。
幾人草草的吃了幾口罐頭和已經煮成糊狀的壓縮餅干,雖說并不十分美味,但也總算慰勞了一下餓一天的肚子,吃完飯,身上那股酸軟的感覺也消散了不少,歐陽已經感覺昏昏欲睡,他懶懶的靠在余飛的身后,不停的打著哈欠。
余飛看了看閉目養神的阿德,心里思索著,該如何開口,才能讓阿德無法逃避他的問題,如實回答,解開他心中的疑惑。
阿德似乎是感覺到了余飛的目光,扭頭看他,沉聲道,
“你想問什么,就問吧?”
如此直接,倒讓余飛有些意外,便也不再猶豫,眼睛緊緊的盯著阿德,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和那個金發女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阿德臉上沒有什么變化,似乎已經猜到余飛會有此一問,他的眼睛盯著面前跳動的火苗,輕輕的嘆了口氣,聲音澀澀的道,
“她叫艾琳,是我的妹妹,現在也是我的上級。”
余飛大驚,連歐陽都直起身子,不可思議的看向阿德。
阿德苦笑道,“人生真是無常,我也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變成我的上級。”
“她也是風華集團的股東嗎?”歐陽問道。
阿德搖搖頭,“不,她的勢力比風華集團更大,你們聽說過東一外貿嗎?”
這下,連峰子都抬起頭,無法置信的看著阿德。
這個東一外貿是一家外資企業,是目前整個亞洲地區最大的進出口貿易公司,傳聞說,這個東一外貿是打著進出口貿易的幌子,做著不可告人的勾當,但經過很多次的審查,這家公司并未查出任何違法行為,只說是同行們惡意的詆毀,再后來這些傳言也就慢慢的被人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