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天氣很是讓人琢磨不定,白日里還是晴空萬里,在他們駕牛車回程的途中竟又淅淅瀝瀝地落起雨來。
雨點落在何詡的臉上,他感到些許的涼意,臉頰似乎還是燙得厲害,被風(fēng)一吹,頭更加昏沉,直到他的頭幾次三番地碰到一個什么東西,他才覺察到顏佚已經(jīng)在他身側(cè)撐起傘來。
何詡直到坐在小茅屋里那張小桌旁仿佛還是如墜云霧里,他接過顏佚遞給他的一杯熱茶,才稍稍清醒。
此時的大門敞開著,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甚至能聽到呼呼地回響。
“又有人來了。”顏佚皺了皺眉頭,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說話間,一位男子徑直走進來,他在門前先是向大廳掃視一眼,然后微怔地停下腳步,他身穿一件藍(lán)白色錦衣,頭上斜插著一只金色的羽毛狀發(fā)簪,微怔片刻后神態(tài)自若地走了進來。
兩人沉默地抬頭盯著這個男子。
男子從容地在兩人面前坐下,視線在兩人的臉上逡巡,他沖顏佚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發(fā)出一聲輕笑:“你是何詡?”他盯著何詡問道。
“是。”何詡疑惑地答道。
“你是?”何詡問道。
“呵呵,我是鬼界的續(xù)世,你們……”他意味不明地瞥了顏佚眼,繼續(xù)說道:“應(yīng)該聽說過吧?”
何詡搖了搖頭。
“哦,好吧。”他頗為大度地點了點頭。
“我會陪同你們一起赴會,提前來打個招呼。”他的性格十分活潑,一邊說著話,一邊揮動著胳膊比劃,有種手舞足蹈的興奮感覺。
“你真是太客氣了。”何詡笑了笑。
“勞煩問一句,鬼界還有多少人“陪”我一起去?”何詡憂心忡忡地問道。他使用一些約定俗成的塵世用語,將鬼稱呼成人,不那么粗俗無理。
“還有多少?”他先是不解地瞅了瞅何詡,然后心領(lǐng)神會道:“哦,沒有啦,就我們?nèi)齻€,加上你們天界的一位一共四個,畢竟這對你們天界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揚的事情,再者說我們鬼界去多了,你們天界也不同意是不?”
“你剛剛出來?”顏佚盯著男子說道。
他錯愕地沉思片刻,“是,說實話,本來應(yīng)該是魂寐來的,不過嘛,想想也知道他是不會去的,我是自告奮勇替他來的。還有一點,我比他快,他跑不過我。”他頗為自得地說道。
何詡聽得云山霧罩,集中思想盼望聽出個名堂來,但一下子又無法捉摸,茫然地看著兩人。
“夜深了,哥哥該休息了。”顏佚向門外看去,隨后略帶不滿地盯著續(xù)世。
續(xù)世驚跳起來,疑心重重又神態(tài)古怪地看著何詡,手足無措,手指略帶顫抖地摸了摸發(fā)上的金簪,一道金光閃過,他便不見了蹤影。
“夜深了?”何詡不解地走至大門旁。自己難道醉的厲害?他們剛剛的談話恰恰有種獨到的催眠效果,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暈倒。
顏佚溫和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他該走了。”
“哦。”何詡轉(zhuǎn)過身來,沖顏佚笑了笑,“我真的應(yīng)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