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不至于太過于狼狽,他用僅有的靈力維持住降落的身形,而不是頭先落下去,他考慮到一方面他要冒著頭破血流的危險,還有一方面是丟臉。
距離地面很近了,他擺出一副比較優雅的姿勢,期望可以輕飄飄地落地,實際上,他下落速度隨著靈力的消耗而漸漸變快,或許可以在地上砸個很小的坑,還會發出砰地一聲,他比較有把握地預見到。他又不免悲觀地想到,就連出丑也不會超出他的能力范圍,有什么大的破壞力。就像做到一件事的極端,極好還是極壞,他都不能企及。
他思緒連篇,一時連瑤都忘記了。
“哥哥。”
聲音輕柔,他聽到聲音,努力眨了眨眼睛,才注意到他已站在院中了,而那些穿黑袍的都盯著他,那個戴兜帽的神秘男子也面對著他,可惜他看不到他的臉,不過,他能感覺到他也在看他。顏佚托著他的后背,此時已經放開了,因為何詡轉了過來。
“顏佚。”他慌忙抬頭看了一眼,瑤已經不再掙扎,而是越升越高,只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光點了。
西洲此時站在何詡的右手邊,當何詡轉過身來,無意間瞥到他時,又受了一驚:“啊!你嚇到我了。”
“抱歉,我不知道會嚇到你。”西洲依舊淺笑著解釋,不過臉上帶著一絲微窘的歉意。
西洲向顏佚鞠了一躬。
“唉,北洲,我特意來看你,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裹得嚴嚴實實的。”
看來他就是北洲了,何詡想到。
“我只知道你差點破壞了我的儀式。”黑袍男子冷冷說道。
“好吧。”西洲頓了頓,雙手抱在胸前。
“那我向你賠罪。”他低下了頭,然后突然伸手一掀,將男子頭上的兜帽掀開,男子的黑發被風吹動飄拂起來,他的臉一下暴露在手中捧著的燈光前,他的臉比何詡預想的還要白一些,整張臉給人以恬靜的感覺,此時他怒視著西洲,但是臉上的怒氣卻被臉上的恬靜氣質所沖淡,總之,看起來遠遠達不到令人望而生畏的效果。
“西洲!”他怒吼了一聲,不過他十分注重儀態,況且此時他身旁還有許多穿黑袍的男子都在驚惶地盯著他的身旁,卻不敢直視。
一道金光閃過,西洲早已不知到何處去了。
北洲的目光向何詡若有所思地凝視了片刻,他向顏佚鞠了一躬,將兜帽重新蓋在頭上,雙手捧著燈,向門外走去,而那些黑袍男子跟在他的身后,又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地走出了院子。
這意味著整個儀式結束了。
“抱歉,好像給你惹麻煩了。”何詡看著黑影消失在門外。
“沒有惹麻煩,我知道你在那,不過,你本可以從大門進來的。”顏佚笑了笑。
“嗯。”他覺得臉有點燙。
“我想,我應該回去了。”他突然想起西洲將他帶出來,卻將他留在這兒,他在思忖或許可以走回去。
“我送你。”顏佚和他一同走出大門。
現在這里只剩下一襲紅衣的南洲,她抬頭久久地望著漆黑一片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