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機靈的男朋友叫牧城,他一路不歇氣地走到松思樵車門邊,把他放下。松思樵笑出來,“這位兄臺,可練的是少林功夫。”
牧城撓撓頭,可愛地一笑,“其實,是因為你比較瘦。”
幾個人上了車,松思樵不無擔心地對雙薇衣說,“和巫拉娜同事這兩個多月,我發現她小心眼,愛記仇。今晚,你這樣和她公然對立,我怕以后她千方百計地想法子害你。”
雙薇衣說,“說起來,她爸是害我爸的兇手。我和她有殺父深仇。現在只是苦于沒有證人。本來就不共戴天。再說,仇家多了,無所謂。”
小機靈說,“雙女俠,你在江湖上干了啥,仇家搞那么多?”
雙薇衣抓抓頭皮,“我也不曉得喲。反正是那個什么都拉米恨我,宓橙也恨我,千黛也不喜歡我。”
小機靈轉頭對松思樵說,“我現在懂了,什么叫樹欲靜而風不止。”
松思樵對小機靈說,“難得依依有你和牧城這樣心地善良的好朋友,平常多費心照顧下她。”
牧城很靦腆地笑笑,“當然,松警官說的話,我們一定辦好。”
松思樵送雙薇衣到家已經快晚上十一點。雙薇衣說,“這么晚了,路上千萬小心啊。”
松思樵站在雙薇衣身后,雙手環著她的小細腰,嘻嘻笑,小聲請求,“既然你這么關心我的安危,就別讓我走了唄。”
雙薇衣紅著臉,“想得美,不走你也只有睡沙發的份。”
松思樵扳過雙薇衣,“哎呀,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要睡沙發的!難道?你還想讓我睡你屋子里......”
雙薇衣飛起一腳,“討厭討厭你討厭。”
松思樵一邊躲一邊說,“我怎么聽著你這意思是:好的好的真好呢......”
雙薇衣拿著沙發靠枕追打松思樵的時候,松思樵手機響,他說,“等下打。”一邊拿起手機一邊說,“這時候打電話的一定是這世上最壞的壞人。”看號碼,原來是壞人宣理!
“就知道只有你才能干出半夜三更打電話騷擾人民的事兒。”
宣理打著長長的哈欠,“啊!是啊!我想女人沒有結果,只能騷擾男人了。怎么樣?想打我嗎?”
“豬蹄又燒糊了?”
“沒有。來找我聊天。”宣理說。
松思樵小聲說,“你個神!我正在歡度美好時刻。明天再說。”
“我有失憶癥。今天的話只能今天說。明天就不再記得今天的話。”
“好!等會兒問你借個千兒百萬的。看你明天記得不。”
“錢這事兒,另當別論。我小學一年級女同桌借我五毛錢我現在還記得呢。”
“好吧。我去找你聊天。”松思樵掛斷電話舍不得地和雙薇衣又膩歪了會兒才走。
到樓下竟然看見宣理站在樓門口仰頭看天,松思樵嚇一跳,“你怎么到這兒來夜觀天象?”
“別地兒的天上沒有故事。”
“去,你個神。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宣理說,“因為你是男人,這一點就夠了。”
“夠什么夠。大半夜的你這神不冷,我還冷呢。”
“你冷個鬼吧。臉皮這么厚。”
松思樵扯著宣理往車邊走著,“我這么英俊好看的臉皮怎么和厚扯上關系了。”
“我堂堂大神探為你一個小小隊長跑腿,你不感激涕零,表示點什么,當然臉皮厚了。”
“好吧好吧,你臉皮更厚。為了感激老天沒把你這厚臉皮凍壞,我帶你去洗浴中心,過夜!可好?”
“勉強同意。”
宣理和松思樵云蒸霧繞地泡著,宣理左右看看說,“本大哥已經八爪了一下,巫寶那個公司,當年和雙雪松一起共事的,有個會計叫張超。不過,張超在雙雪松死后半年出車禍死了。”
被熱氣蒸迷糊的松思樵一聽就來了精神,“是嗎?不是人為的嗎?”
宣理閉著眼睛,“人為不人為的,還真TMD的不好說。因為,這個張超當時賭,聽說賬上也有問題。最后卻不了了之了。”
松思樵也琢磨開了:好賭,賬上有問題,結果公司放了他一馬。就是說,巫寶放了他一馬!雙雪松死后半年,張超也死了!放他一馬!他晚半年死!晚死一點......
松思樵突然睜開眼睛,“這么說,張超也參預了,巫寶晚點殺他滅口。”
宣理做夢似的哼哼著,“你可以這樣寫小說,但是請拿出證據上法院。”
“張超家的人呢?”
“你得付我錢。不過,我還真就他爺爺的好心幫你了解了,張超的老婆叫田玉潔,目前活著沒見人死了沒見尸。他有個女兒也沒了。”
松思樵嘟囔著,“原來田玉潔老公張超,是這個巫寶公司的張超。他女兒也沒了?啥意思?”
宣理繼續閉著眼夢話一樣,“死活不見。”
“天啊!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宣理睜開眼左右看看,踢了松思樵一腳,“神經了,別叫。”
“我是感慨,這世上為什么有那么多人會不見了。張超女兒叫什么?”
“張,張,張......”
松思樵很高興有理由踢回宣理,“你結巴!”
宣理被踢回記憶,“張嘉悅!”
“家悅?可惜,她家不悅。”
“叨咕啥呢,神漢。歡樂嘉年華的嘉。”
“張嘉悅不見了的時候多大?”
“十三、四歲吧。”
松思樵長嘆一聲,“不管怎樣,孩子是無辜的,希望她能好好地活著。”
宣理睜開眼睛,“人,為什么總有人不能好好生活。有的是不讓別人好好活著,有的是自己不能好好活著。”
兩人一起看著水霧搖頭。松思樵說,“不知道。這是個歷史性難題。你看,巫寶挺有錢的,他也不好好過,非得要犯罪。”
宣理又閉上眼睛,“小兄弟,證據!”
松思樵也閉上眼睛,嗯!至少他和毒品有關,包括巫拉娜!現在可想通巫寶為什么讓女兒入警界。他這個老東西,連孩子也拉下水給他當保護傘。
第二天早上,巫拉娜竟然自己到市局里來看松思樵。
“昨天晚上,我發現你昏倒在你的車旁邊,就扶你去休息。你今天怎么樣了?”
松思樵一臉茫然,“有嗎?我完全不記得啊。我早醒來就在家,然后吃早飯來上班了。”
巫拉娜半信半疑點頭笑著,“真的?!我一晚上都沒睡好,特意來看看你。”
“沒事的,我最近一直沒睡好。可能太困了。”松思樵胡亂應著。
“那你忙什么呢?”
“沒什么,和網友通關打游戲。最近戰況輝煌,停不下啊。”
巫拉娜笑了,“看不出來,你也有這愛好。可要注意身體多休息啊。你看你暈了多嚇人。幸好我看見了,要是沒人看見,你說多危險。”
巫拉娜又開始白蓮版碎碎念,松思樵像小雞啄米一樣點著腦袋,嗯嗯嗯。然后起身,“哎呀,我想起來剛才要交份報告給領導。”隨便抽出幾張文件走了。
松思樵拿著幾張文件出了大門,到馬路對面的餐館點了份早餐,邊吃邊寫邊畫。
松思樵畫了幅雙雪松事件人物關系圖,枝杈由受害人:雙雪松一方,雙雪松的枝杈上分出時永靜、雙薇衣;肇事方巫寶、陳琳瑞、張超;巫寶上分出巫拉娜、郟致清;陳琳瑞上分出徐佳;幫兇方是全努力,全努力上分出全能;證人方是:李紅艷,李紅艷上分出金步搖、趙錢廣;田玉潔這個枝杈上畫了個大大的問號。看起來,受害方最為勢單力薄。這圖怎么看著,只有肇事方最為強大。證人李紅艷到底是失蹤,還是活著?松思樵又想起紅衣女鬼坐在進出客廳的門坎上。
松思樵看著圖,突然想著,讓肇事方相互狗咬狗鬧起來,不知道結果怎樣?還有個趙錢廣!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他又干了些什么?
田玉潔?這位教師的事兒,還是交給自個兒當教師的老爹去八卦一下吧。
松爸認真支持兒子的工作,況且事關未來兒媳婦家。松爸很鄭重地領命而去八卦。松思樵所給的信息只是田玉潔以前在冰清市七中教語文。
松爸在教學交流和獎勵大會上認識了很多其他學校的老師,幾個電話和信息就問到了田玉潔,又經老師指引,找到從前和田玉潔一個教學組的老師。
松爸經兒子教導,不可泄露說是有關命案,只是說她家親戚托當警察的兒子幫忙尋她。
老師們說,田老師很負責的。有時候恨學生不珍惜時間,不好好上課,會火爆地罵幾句,性格耿直。
和她關系再好些的老師說,她有時候和老公吵架了會到學校哭。
聽說,經常吵。好像是為錢的事。
老師們嘆氣道:很正常啊,老師也是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松爸問:她最后為什么沒來上班了呢?
不知道啊,頭一天還好好的,沒請假。
松爸問:聽說她有個女兒。
是的啊,長得細瘦細瘦的,從小學跳舞。
田老師對女兒要求很嚴格,作業的字寫不規范就扯掉重寫。有時候,她女兒放學到辦公室來寫作業,經常被田老師扯掉好幾頁本子。
松爺問:田老師有沒有和誰關系特別好,能收留她女兒的。
老師們說,我們要不知道呀!以為她家里臨時有事,誰知道最后竟然失蹤了。
松爸覺得東拉西扯所得信息沒什么分量。只好問,田老師的學生里有沒有特別恨她,就像有的人當年受了老師的氣,長大后還能打回老師。
老師們意見不一,嘰嘰喳喳討論這事,也有老師用無所謂態度地說了半天。有一位丁老師想起來:田老師的學生里,有個家里很富的。那個女生,對對。現在也當警察了。姓巫吧。名字挺洋氣的。
松爸就記下來問,那么說田老師對這個女生應該很好吧。
老師們想不起,搖頭說:不記得。
有個老師倒是想起來,田老師好像也罵過這個女生,家長還找了來。
松爸回家把這些信息交給兒子,問有沒有用。松思樵說,有用。破案就是在小細節里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