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尸骨的顏色不對,呈黑灰兩色,像是中劇毒暴斃而亡。
劉教授見多識廣,查看了一番之后讓其余人都戴上了口罩,以免過路時不小心呼吸進了揚起的骨灰,誰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有余毒沒有。
地上的尸骨十分酥脆,踩在上面就像踩在了一大堆餅干上面,咯吱咯吱的聲音連綿不絕。
劉教授走在最前面,盡量踩著前人走過的腳印,無論這些尸骨生前是何許人,為何又死在了這。
但畢竟死都死了,能給的尊重盡量給予吧!
出了越漸狹窄的墓道,眼前便變得寬敞起來,至少一行人有個騰挪斗轉的地兒。
人群散開著往前,手電光線左右亂射,很顯然,他們對這里十分好奇。
盡頭的模樣有點類似于古代城墻,而通往其內的甬道口便是城門洞。
還有墓門前那兩只鎮墓獸,威風凜凜的格外引人矚目,眾人一來,第一個發現的便是它。
一般來講,除非是古代擁有食邑的王公貴族,除了他們,尋常人等陵墓的入口根本不敢修建成這樣子。
一是沒權不夠格,二是沒錢有心而無力。
也只有他們,生前享受了極大的權利與樂趣,死后,他們也想把這種權利與樂趣帶到地下。
所以才會在自己的封地中開山辟石,以單薄的人力修建出一座宏偉的陵墓。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彰顯出他當時的權利與地位。
最后再把陵墓入口,修建得與古城城樓無二,然后再在城樓上刻上自己提前想好的名字,一般都叫什么某王幽都,或某公冥都等等。
而眼前的古墓入口,與那些古代王公貴族的陵墓入口相仿,也不知這墓主人是誰?
唯一的線索便是城樓上刻的字,只不過年歲已久,字跡凹溝里布滿灰塵苔蘚等雜物,若不清理干凈,根本不知道這些字是什么模樣。
劉教授等人望著斜上方的幾個大字,一向耳鼻機警的吳二牛似乎是嗅到了什么,眉頭微微皺起,不停抽動著鼻翼,尋著血腥味的方向謹慎接近。
“三叔,李叔,你們快過來看,這里有個……東西?!?p> 盡管內心有所準備,可當吳二牛看著躺在鎮墓獸后面的尸體依然是嚇了一大跳,連忙后退朝身后熟悉之人大聲喊道。
吳二牛這一聲吶喊把其余人嚇了一大跳,特別是踩在伸縮梯上,專心致志清理城墻匾額的宋建軍,被吳二牛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差一點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亂看什么,還不繼續清理,元紅你把梯子扶好,我過去看看?!?p> 劉教授開口把小臉嚇得煞白的宋建軍呵斥了一頓,又讓扶著梯子的錢元紅按住梯子,使其不要亂動。
因為要清理城樓上的匾額,怕落下來的東西迷了眼,所以一行人隔陵墓入口較遠。
帶劉教授繞到鎮墓獸后面時,此處已被吳老三、吳二牛和那三名警察圍住了,自己那兩名女學生也在,只不過蹲在一旁干嘔著。
走近一瞧,即使是見過大場面的劉教授也不由一震,看著那具面孔猙獰渾身布滿刀傷的男性尸體久久未語。
李單和鄧龍鄧虎三人正在勘驗現場,玉嶺鎮幾乎村村都有姻親,少說有十多年沒出過兇殺案了,幾人本是來抓盜墓賊的,卻因為沒想到碰見了這出,一時間頗為無奈。
由于沒帶現場勘驗設備,無法細致勘察,徒手摸在尸體上又頗為膈應人,好在李單有隨身攜帶手帕的習慣,隔著一副手帕扯動尸體,倒也沒什么大礙。
而鄧龍鄧虎兩人,一名找馮茵茵要了紙筆做現場勘察記錄,另一人則負責勘察尸體四周的痕跡,查找有沒有腳印指紋之類的東西。
很快,他們便得出了結論,地上躺著的這具尸體,是自殺而亡的。
一群人面色錯愕,顯然對這個結果不太相信。
董勇面色有些發白,聽到這結論后立刻開口反駁道:“警官,眼前尸體上的刀傷少說也有二十幾道,大大小小的傷口深淺不一,誰自殺也不會尋一個如此痛苦的死法吧!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李單搖了搖頭,朝鄧龍使了一個眼色,鄧龍點了點頭,從兜里掏出一塊手帕,在眾人面前緩緩展開。
手帕里沒別的東西,只有幾坨被人使用過的衛生紙。
不過作為尸體是自殺的證據之一,自然不會像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離得最近的劉教授很快就看出了破綻,看著李單說道:“這紙上的東西,便是使他死亡的主要原因吧!”
李單讓鄧龍把東西收起來,朝其他人解釋道:“這些被人使用過的衛生紙是鄧龍在尸體附近發現的,上面被鼻液沾染過的濕潤物,有點像是草木灰。
可此地哪里來的草木灰,唯有剛才墓道內的死人骨頭的顏色,與紙上所留下的顏色痕跡接近?!?p> 停頓了片刻,讓開阻擋尸體正面的身影,指著尸體手掌中的匕首說道:“你們看尸體拿著匕首的那只手,是不是與其他地方都不一樣。
尸體身體其余各處都是傷痕累累,唯獨那只手沒有半點傷痕,若是與人搏斗,持久交戰不分勝負之下,持刀的手必是對方優先攻擊的部位,都快要死了怎么可能還沒有留下半點傷痕,這根本說不通。
若是他自殺,那么一切都可以說通了,我仔細的查看過,他身上的刀傷與手中的匕首恰好吻合,而只有自己自殘,握刀的手才會完好無損。”
“那人是不是有病??!就算是自盡也不用對自己這么殘忍吧!這一刀一刀的刺下去得多痛??!”
朱麗和馮茵茵兩人挽著手臂如連體嬰兒一般站在一起,聽見李單的這番接受,朱麗小聲的朝馮茵茵耳語著。
馮茵茵沒說話,她連看都不敢看,畢竟尸體那張猙獰的面孔太過恐怕。
而且又因為失血過多,尸體蒼白得如同紙一般,傷口裸露在外的血肉,居然讓她第一時間想起了一道名菜。
居然是……白切雞。
粗略清理好城門牌匾的宋建軍和錢元紅興致勃勃的過來了。
待走近之后,看見了躺在人群中央的尸體,兩人興奮不已的面色瞬間僵硬,好一會兒宋建軍才哆哆嗦嗦的開口說道:“老師,我把牌匾清理干凈了,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劉教授把視線從尸體的臉頰上移開,他記得在那一群盜墓賊當中,似乎并沒有這張臉龐。
壓制住內心的疑問,看著宋建軍錢元紅兩人問道:“能從城門匾額上判斷出這墓主人是誰嗎?”
錢元紅沉聲道:“城門上只有四字,我和建軍判斷,那四個字分別是紀、公、古、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