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克蘇魯
赤璃全身的毛孔炸開,這聲音像海浪那般一遍遍沖刷她的靈魂。她手中的法杖掉落,吃驚地向天塹內看。天塹內,一團黑霧飄來,夾雜著閃電,不斷地升騰,低語不斷地靠近。她看向旁邊的安和修,以及索西亞,她們丟了魂似地,走下峽谷,在整個草原上肆意游蕩。
赤璃確定她們確實沒有自己的意識,忍著精神的折磨,把他們移動到草原其他的地方。但黑霧來的太快,安三人才消失,黑霧升騰而出,來到了天塹崖邊,赤璃后退,滾落峽谷下面,狼狽地想要站起身,可精神的壓力,她難以集中精神。
一只觸手,從天塹的深淵中伸出,甩在峽谷上,把峽谷的棱角磨平,甚至還斷了一大截。章魚的吸盤一張一合,如呼吸那樣。一只就有如此的威力,接下來的三只、五只,一根比一根粗。然后露出了巨大的腦袋,這一刻這片空間被世界遺忘了,風云向兩邊涌去,天空從中間散開漆黑,逐漸向四周擴散。
這只大章魚,擁有一個比什么都黑暗的臉,看不到五官,身后那破損的翅膀,翅翼像是被誰無情裁斷,就連翅干像斷裂的樹枝,左右搖晃。然后它用結實的腿踩在峽谷上,那堅硬的土地,似乎比泥濘還要軟,它直接踩出一只巨大的腳印。
“魔王,這一刻,我的蘇醒,連世界都在退避,而你,將是我蘇醒的第一頓餐點!”
難以想象,它是如何把這些字,用漆黑一片,比混沌還要黑暗的面孔說出來的,還有這被世界拋棄的語言,它是如何讓赤璃明白其中的意思。
它就是被世界遺棄,當它再次出現在世界內,則世界的格局全部打亂。這就是克蘇魯的力量。
赤璃只好使用魔王之力,她惡魔之尾露了出來,手中出現死神鐮刀,圓潤的眼睛眨眼間變成半月形狀。
虛空一斬,空間都被死神鐮刀切成兩半,但克蘇魯依然存活,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
在遠處的莫伽,城里的人都瘋狂了,都在跳著以前的舞蹈,來祭拜克蘇魯復活。他們為了慶祝這一刻,都在廝殺著,一時間整個莫伽陷入血海中。有一個莫伽居民,提著刀,走上了飛艇,趁著船員睡覺,把船員全部都殺了,連船長都沒有放過。
這一刻,圣地中,洋溢著柔美色彩的神殿,身穿黃金首飾,穿戴儒雅的教皇愛麗絲·威希爾,坐在教皇寶座上,戴著一頂金碧輝煌的皇冠,手中拿著鍍金的神杖,點了點地面。
“蒼月帝國的南部,有兩股邪惡的氣息,其中一個是魔王,而另一種是克蘇魯。”她說話鏗鏘有力,加上大殿中的回音,變得更加神圣。
“克……蘇魯,那不是被世界遺棄的怪物嗎?為什么還會復活?”大神官佝僂著年邁的身軀,對教皇說。
“這不是我們管的,我們要管的是怎樣打倒魔王。”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稍有嫵媚地瞇上眼瞼,“既然魔王在外面,那么我們就要想辦法進入魔界,把她魔界攪得天翻地覆!”
“教皇大人,”大神官說,“就算我們進入了魔界,但魔界里面的守護者都不是我們能夠比的,我提議用好處去挑撥其中的一位守護者,這樣我們的勝算就非常的大了。”
愛麗絲驚訝地看著他,“這么說,你們找到目標了?”
“沒錯,我們把目標定為黑龍王,在所有的守護者中,他的忠誠度最低,只有七十。”
“七十?這還低?”
“陛下,雖然是七十,但黑龍王也是王者,怎能甘愿在魔王的下面呢,而且謠傳黑龍王和魔王的差距,并不大。”
“并不大?這話你可以負責嗎?”
“我敢負責。”
愛麗絲沉思半晌,點了點頭:“那就你去吧,恩格大神官。”
恩格邁著蹣跚的步伐走出,愛麗絲的笑容漸漸收斂,黑色光滑的皮膚,被金閃閃的宮殿照得光澤萬分,妖嬈的姿態,比擬女神。
赤璃后退幾步,克蘇魯只是簡簡單單地攻擊,就把她震得后退連連,赤璃扔掉手中的鐮刀,拿出一只鞭子,抽向克蘇魯的觸角。柔軟的觸角把鞭子彈到一邊。
克蘇魯的低語,在赤璃疲憊時,聲音突兀變大,擾亂她的心神。
“我可愛的孩子,來到我這里吧,讓我吃掉你。”
“混蛋!”赤璃痛苦地抱著頭,她的魔王之力完全發揮不出,果然使徒是克制魔王的。
貝爾!貝爾你在哪!赤璃想起了貝爾,這個男人一萬年擋在自己的前面,為自己遮風擋雨,他結實的后背,就像一座山峰,把她守護在山峰后面。
“赤璃!”貝爾在天空劃過一道黑線,直接一個英雄登場,把地面砸地四分五裂。
赤璃看到貝爾,安心下來,艱難地伸出手,說:“貝爾,打敗它!”
“是,魔王大人!”
貝爾一拳把后面的空間錘碎,露出一把霸氣長劍,貝爾攥住把柄,用力拉出,那樣子就像拉動頸椎,帶起一片血肉;長劍拉出,帶起一陣的空間風暴。
這才是貝爾真正的佩劍——空間之鑰。
“貝爾·卡修斯,原來你一直隱藏在公主的身邊,如今我擁有了克蘇魯大人的力量,我才是最強,我要讓國王,讓索西亞公主嫁給我,你這個人類叛徒!”
克蘇魯發出了愛華的聲音。
“愛華,為什么?”貝爾身上穿上五彩戰甲,紅色的披風在身后隨風飄蕩。
“怎么樣,這個人類專門用自己的生命,為我點亮魂火,真是了不起的螻蟻,以前認為你們人類弱小,只配作為奴隸,沒想到啊,人類弱小的身體,居然能產生把我喚醒的力量,我現在轉變了想法,我要把全部的人類吞噬掉,那樣我就會成為最高的智慧生物,我要沖出這世界的枷鎖,到達更高的世界!”
“你太小看人類了,我們人類可不會任你宰割!”貝爾跳起,一道巨大的劍氣把整個峽谷一分為二。克蘇魯用觸手擋下,那只觸手斷了。
“為什么……”
“空間之鑰,上古人類凝聚所有智慧的產物,看到了嗎,你的身軀完全沒有擋住所有人類力量的能力!”
“我可是精神操控者,人類只要在我的精神支配下,我就能擁有這股力量,貝爾·卡修斯,跟隨我怎么樣?我可以讓你得到人類霸主的位置!”
貝爾大笑連連,然后恢復平靜,他劍指克蘇魯,扭頭溫柔看向赤璃:“我只需要守護我心愛之人,足矣。”
赤璃昏睡過去,所以無法知曉貝爾的告白。
“真是弱小,為了異性而放棄地位的螻蟻,自以為是!”克蘇魯怒了,甩動巨大的觸手,像一根鞭子那樣抽來。
貝爾身后開啟無數空間之門,里面各種元素充盈,化為成千上萬的光束,姹紫嫣紅般。克蘇魯的觸手遇到元素光束,沒有抵擋幾秒,便被截斷。
“知道了吧,我雖然背叛的人類,但我的心還是愛著人類,不像你,無論沉睡還是蘇醒,總是為人類帶來災難,那些無辜的人們,在你的邪惡精神下,死得慘烈,你真的該死!而我,只想讓魔界與人類在這片大陸上好好生活下去!”貝爾鄭重地說。
“虛偽,你的目的我知道的,我是無所不知的存在,是比世界還要高的存在!”克蘇魯狂妄地大喊。
“那又怎樣?”
“如果你救了這個女的,去你的那個世界,那這個世界與你有關的人會怎么樣?”克蘇魯停止攻擊,嚴肅地問。
貝爾的潛意識蘇醒,他進入了現實的意識中,這是他第一次與真實的意識接軌。
“這里終究是一個游戲,救了她,我就沒必要留在這里了。”貝爾……不!應該是張宇,張宇對克蘇魯說。
“自私的人類,要是這個世界本身就是真實的,你們的消失,你們的朋友會一直想念你,一直到死去,而你們卻回到自己的世界,相濡以沫,幸福下去,公平嗎?”
貝爾輕笑,“不愧是精神使徒,找尋人類精神弱點,真是易如反掌,不過這一次你遇到的是堅韌不拔的我,去死吧!”
時空之鑰:裁決!
貝爾發動戰技,自身的魔力瞬間見底;主要還是時空之鑰的戰技太耗費魔力,所以貝爾很少使用它。
貝爾一刀劈下,周圍的空間盡數斬斷,就連克蘇魯就分成兩半,可這時,那些牧民們,卻來到了這里,用力想要去撲倒貝爾的身體。
克蘇魯從空間中掙脫,大笑著說:“人類真是好利用呢,我聽說你從來不殺人類,不知道這種情況下,你還遵守你的準則嗎?”
貝爾被牧民糾纏地崩潰,克蘇魯賦予他們飛行能力和速度,輕而易舉地追上貝爾,手用力抓著貝爾的衣服。另一邊,克蘇魯的觸手一點一點地向赤璃伸去。
貝爾手中的時空之鑰收回空間,他盡全力掙脫難纏的牧民,然后向克蘇魯的觸角追去。
整個昏暗天地中,滿是克蘇魯的笑聲。

妄語星河
獨木成林的是榕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