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意識從記憶洪流中抽離，掌心仍殘留著鐵砂掌的灼熱感。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皮膚白皙，指節修長，看不出絲毫練武的痕跡。但當他微微運勁，掌心立刻泛起赤紅，血管如赤蛇游動，溫度驟升。

　　“鐵砂掌已成，但水陸樸刀術……”他喃喃自語，“系統，開啟‘持劍試煉’。”

　　【是否確認參加持劍試煉】

　　“確認。”

　　“確認。”

　　“確認。”

　　連著三次確認后，意識轉換，持劍試煉開啟。

　　林羽眼前一花，周圍的景象驟然變化。公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茫的演武場——青石鋪地，四周霧氣繚繞，遠處隱約傳來浪濤拍岸之聲。

　　他低頭，發現自己已換上元末林羽那身粗布短打，手中也握著一柄真正的樸刀，刀柄纏著浸血的麻繩，刃口寒芒凜冽。

　　“試煉開始。”

　　霧氣中，一道人影緩步走出。那人身形與林羽相仿，手持同樣的樸刀，面無表情。

　　“擊敗我。”對方聲音冰冷。

　　林羽深吸一口氣，擺出起手式，他右腳前踏，雙手握刀，一記“劈山式”直取對方天靈蓋。這一招他記得很清楚，是水陸樸刀術中最為剛猛的開場招式。

　　然而NPC只是微微側身，樸刀斜向上輕輕一挑。

　　“鐺！”

　　兩刀相撞的瞬間，林羽感覺一股詭異的力量從刀身傳來。他的刀勢被帶偏，整個人踉蹌著向前撲去。

　　“破綻。”

　　NPC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羽還未來得及調整重心，就看見一道寒光自下而上撩來——

　　“嗤！”

　　刀鋒劃過他的右肋，帶起一蓬血花。

　　“呃啊！”

　　林羽痛呼一聲，急忙后退。但NPC如影隨形，樸刀化作一片銀光——

　　“唰唰唰！”

　　連續三刀，分別斬向他的咽喉、心口和手腕。林羽倉促格擋，卻只擋住了前兩刀。第三刀精準地劈在他的手腕上，剁骨刀“當啷”一聲落地。

　　“太慢了。”NPC冷聲道，“你的刀，只有形，沒有神。”

　　最后一刀直取咽喉——

　　林羽只感覺自己眼前的事物好像逐漸遠去，只看見自己無頭的尸體重重倒下，脖腔冒出的血液噴如泉涌。

　　【試煉失敗】

　　【建議宿主反思總結后再戰】

　　林羽從意識空間退出來，被嚇的從浴缸中猛然坐起，冒出一身的冷汗，對死亡的恐懼像一塊陰影般繚繞在他的心頭，不由得喃喃自語，“為什么……”

　　他仔細回憶方才的交手，“劈山式”雖然勢大力沉，但起手動作太過明顯，格擋時只會硬碰硬，完全不懂卸力技巧，腳步虛浮，被對方輕輕一帶就失去平衡。

　　最致命的是——

　　“我的刀法只有招式，沒有靈魂……”

　　他閉上眼睛，默念法訣：

　　“湖海江河義為先，水陸行旅刀亦膽。”

　　這不是死板的套路，而是需要將刀意融入每一招每一式。

　　“再來！”

　　從浴缸里起身，擦干了頭發和身體，林羽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后又一次進入意識空間開始持劍試煉。

　　第二回合開始，這一次林羽不再急于進攻。他穩扎馬步，感受著腳下青石的堅實。

　　NPC率先出手，一記“浪里翻花”直取中路。林羽不慌不忙，側身讓過刀鋒，反手一記“回風拂柳”。

　　“鐺！”

　　兩刀相撞，這次他沒有硬接，而是手腕一翻，刀身順著對方的力道劃了個圓弧，將勁力卸去大半。

　　“好！”NPC難得稱贊，“但還不夠。”

　　戰斗持續了數十回合，林羽的刀法開始有了靈性。他時而如驚濤拍岸般兇猛，時而如細水長流般綿長。

　　最終，他還是敗了。但這一次，他堅持了整整一刻鐘。

　　……

　　挑戰，失敗，反思，訓練，再戰，體驗了心臟被刺破、頸動脈被劃破、被腰斬等各種各樣的死法。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卻又沒有過多久，持劍試煉可以調整他的體感時間，無論在意識空間過了多久，外界只有短短一瞬。

　　第十五次挑戰。

　　林羽站在演武場上，雙手緊握樸刀。他的虎口已經結痂，掌心磨出了厚繭，但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銳利。

　　對面的NPC依舊面無表情，樸刀斜指地面。

　　“開始。”

　　林羽沒有貿然進攻，而是以“云藏式”起手——刀鋒半藏，身形如霧。NPC率先出手，一記“浪里翻花”直取中路。林羽不躲不閃，刀身輕轉，以“回風拂柳”卸力。

　　“鐺！”

　　兩刀相撞，火星迸濺。但這次，林羽的刀勢未亂。

　　NPC順勢變招，刀鋒如毒蛇吐信，直刺咽喉。林羽腳下生根，腰胯發力，樸刀劃出一道弧光——

　　“水陸合一·逆浪斬！”

　　這是他苦練十四次后自創的變招，將水船刀術的靈動與陸上刀術的剛猛融為一體。

　　“嗤！”

　　刀鋒劃過NPC的左肩，留下一道血痕。

　　NPC首次后退，但很快又撲了上來。兩柄樸刀在空中交織，快得只剩殘影。

　　三十招。

　　五十招。

　　一百招。

　　林羽的呼吸開始急促，但眼神越發清明。他看穿了NPC的每一個變招，預判了每一次進攻。

　　二者的刀揮舞的飛快，且一招一式間都展現出精妙的招式，雙方的刀法是那么的簡練，且刀刀致命，沒有一絲無用的花招，就像是經歷了無數的戰斗與殺戮，歷經千錘百煉，從而總結出的專門用來殺戮的刀法。

　　在第一百零八招時，機會終于出現——

　　NPC一記“力劈華山”落空，身形微滯。

　　林羽瞬間爆發，鐵砂掌的灼熱氣血涌入雙臂，樸刀泛起赤紅光芒——

　　“水陸合一·斷江！”

　　刀光如虹，斬斷一切。

　　“唰！”

　　NPC的樸刀應聲而斷，林羽抓住這大好的時機大踏步地沖向前，直接揮刀砍向npc的腦袋，將其一刀梟首。

　　【試煉通過】

　　林羽收刀而立，渾身大汗淋漓，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終于......”

　　說實話林羽覺得，在得到這個破系統后的這段時間里，是他這輩子罵街罵的次數最多的時間了。

　　盡管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認在經過這個系統的強迫學習和鍛煉后，他獲得了巨大的成長，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經過多次改造而形成的身體身形勻稱一身肌肉結實而不顯得臃腫。

　　林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現在的自己可以輕松吊打十個之前的自己。

　　就在這時，光球跳了出來說道：“恭喜你，取得使用這把武器的資格成為初級持劍者。”

　　聽完這句話林羽的眉角不由得跳了跳，他忍不住問道：“為什么我必須要通過這些試煉才能使用這把武器？還有什么是持劍者？”

　　“持劍者，主破壞之力，持劍必須以心持劍。”光球回答道。

　　“只有親身經歷過武器帶來的傷害，才能真正明白掌握力量所帶來的破壞力，掌握武力的代價是為了守護，更是為了不讓自己身邊的人收到傷害，而不是濫用暴力去傷害他人，持劍者絕不輕易拔劍，拔劍必然無畏。”

　　“不是，等會兒，按照你這個說法，我以后要是找到槍械之類的武器，要想使用也得通過類似的試煉？”林羽頭疼地問道。

　　“當然如此。”光球的電子音毫無波動地回答道。

　　“臥槽。”林羽無奈地以手扶額，通過試煉的喜悅蕩然無存。

　　——

　　回歸現實

　　睜開眼，窗外已是黎明。林羽活動了下手腕，發現肌肉記憶已經深刻入骨。

　　他拿起一把剁骨刀，隨手一揮——

　　“唰！”

　　刀鋒劃過空氣，竟帶起細微的破空聲。

　　“該去找把真正的樸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