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晚餐時光
夕陽的余暉透過廚房的窗戶,在料理臺上投下溫暖的光斑。雷電芽衣將紫色的長發挽起,用蝴蝶結扎起束成馬尾,幾縷不聽話的發絲垂落在她白皙的頸邊。她系上印有小熊圖案的圍裙,輕輕拍了拍臉頰,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今晚就做大家喜歡的漢堡肉吧。”芽衣輕聲自語,從冰箱里取出新鮮的絞肉。她的手指靈巧地將絞肉放入玻璃碗中,加入切碎的白洋蔥、面包糠和打散的雞蛋。調味時,她的動作精準得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鹽、黑胡椒、肉豆蔻粉,每一樣都恰到好處。
芽衣的雙手開始揉捏肉餡,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肉餡在她手中逐漸變得粘稠而有彈性。她將肉餡分成均勻的幾份,在手心來回拍打塑形,動作流暢得如同舞蹈。塑形好的肉餅被輕輕放在鋪了烘焙紙的托盤上,中心處特意按出一個小凹陷。
“這樣煎的時候就不會鼓起來了。”她對著空蕩蕩的廚房解釋道,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平底鍋中的橄欖油開始冒出細小的氣泡時,芽衣小心地將肉餅滑入鍋中。伴隨著“滋滋”的聲響,肉香立刻充滿了整個廚房。她專注地盯著火候,不時用鍋鏟輕輕按壓。翻面時,她手腕一抖,肉餅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半圓,金黃酥脆的一面朝上,露出完美的焦痕。
與此同時,她另一邊的爐灶上,一鍋番茄牛肉燉菜正冒著熱氣。芽衣用木勺輕輕攪動,加入切好的胡蘿卜和西芹。她小心地撇去浮沫,動作輕柔得像在照顧一個嬰兒。燉菜的香氣與煎肉的香味交織在一起,讓整個廚房都充滿了家的味道。
“芽衣~好香啊~”琪亞娜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白毛團子像一陣風一樣沖進廚房,鼻子不停地抽動著。
“再等五分鐘就好。”芽衣頭也不回地說,手上動作不停,“去叫布洛妮婭和姬子老師準備吃飯。”
當最后一道味增湯完成時,芽衣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滿意地看著餐桌上的杰作:金黃酥脆的漢堡肉配著濃郁的醬汁,番茄牛肉燉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旁邊是翠綠的蔬菜沙拉和冒著熱氣的味增湯。
“我開動了!”琪亞娜迫不及待地雙手合十,然后立刻叉起一整塊漢堡肉塞進嘴里。“燙燙燙!“她含糊不清地叫著,卻舍不得吐出來,只能不停地用手扇著風。
“笨蛋。“布洛妮婭面無表情地評價,卻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切肉的速度。當第一口漢堡肉進入口中時,她灰色的眼眸微微睜大,咀嚼的速度明顯變慢了。
姬子優雅地切開肉餅,肉汁立刻涌了出來,浸透了下面的米飯。她將一小塊送入口中,眉毛驚訝地挑起:“這個肉質……嫩得恰到好處,調味也完美。”她看向芽衣,眼中帶著贊賞,“比學園食堂強多了。”
芽衣的臉微微泛紅,小口啜飲著味增湯掩飾自己的害羞。她偷偷觀察著大家的表情——琪亞娜狼吞虎咽的樣子,布洛妮婭雖然面無表情但已經吃了第二塊漢堡肉,姬子老師罕見的滿足神情——這些讓她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芽衣!再來一碗!”琪亞娜舉起空碗,嘴角還沾著醬汁。芽衣無奈地笑著接過碗,心想明天得準備更多的食材才行。
在這個普通的傍晚,餐桌上飄散的熱氣中,似乎有什么溫暖的東西在四人之間流轉。芽衣看著這一幕,覺得所有的忙碌都值得了。
…………
夕陽的余暉透過棚戶區的縫隙灑落進來,林羽從渡鴉在地圖上劃的安全區拾荒歸來,將東西放進了倉庫里,他帶回來的東西很多從吃的,到用的將倉庫里塞得滿滿的。
雖然他不用帶回來這么多物資也行,畢竟渡鴉沒有定下任何標準,不管收集的材料是多是少,每個月的補給都不會變。
等他從倉庫里出來的時候,渡鴉和孩子們正好在吃飯,他們圍坐在破舊的木箱旁,默默地啃著干硬的壓縮餅干和冰冷的罐頭。
一個有著灰色短發,翠色眼眸,穿著白色襯衣和黑色背帶褲的男孩——萊爾·科洛迪正皺著臉,努力咽下嘴里發柴的牛肉。
在他旁邊坐著的女孩小空,淡紫短發上的笑臉發卡歪斜地遮住左眼,紺藍破外套下,左手懸在胸前纏滿繃帶,右手掛著點滴袋,她小口啜飲礦泉水沖淡口中壓縮餅干單調的味道。
渡鴉面無表情地咀嚼著,但林羽注意到她指套上的金屬光澤黯淡了幾分——顯然連她也受夠了這種伙食。當名為哈比的男孩的餅干碎屑掉在地上時,林羽終于忍不住站起身:“我去找點東西。”
一會兒的功夫,他從倉庫扛著幾個鼓鼓的背包回來。在孩子們好奇的目光中,他從包里取出便攜式煤氣灶、煮面鍋和各種新鮮食材。
接著他開始用桶裝水清洗土豆和胡蘿卜。孩子們很快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幫忙削皮。萊爾把洋蔥切成大小不一的丁塊,被嗆得眼淚汪汪也不肯放下刀。
便攜式煤氣灶的藍色火苗舔舐著鍋底,食用油很快發出滋滋聲。當洋蔥丁滑入熱油的瞬間,甜香立刻彌漫開來。渡鴉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披風下的肩膀微微放松。林羽翻炒的動作嫻熟得像在表演,胡蘿卜和土豆丁跳進鍋里時,哈比的肚子響亮地叫了一聲。
罐頭牛肉加入后,林羽倒入清水和咖喱粉。金黃色的濃湯咕嘟冒泡時,另一口鍋里的烏冬面已經煮得滑韌透亮。當他把面條倒入咖喱湯的瞬間,整個棚戶區都飄蕩著誘人的香氣。
“可以吃了。”林羽剛宣布,孩子們就舉著碗排起隊。渡鴉站在原地沒動,直到林羽盛了滿滿一碗遞到她面前:“嘗嘗?”
渡鴉不為所動。
“吃吧,放心,沒下毒。“林羽翻了翻白眼,又將手里的碗往前遞了遞,“我若真想殺你是不會用下毒這種下作的手段。“
聽到這話渡鴉才遲疑地接過,金屬指套小心地避開碗沿。第一口咖喱滑入喉嚨時,她玫紅色的瞳孔驟然擴大——土豆綿軟,胡蘿卜清甜,牛肉的醇厚裹挾著咖喱的辛香在舌尖炸開。等她回過神時,碗已經見底了。
孩子們吃得滿臉醬汁,萊爾甚至想舔碗底,被小空紅著臉制止。哈比捧著圓滾滾的肚子感嘆:“原來世界上還有這么好吃的東西……”
林羽看著他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當他轉頭時,正對上渡鴉復雜的目光。她迅速別過臉,但耳尖的緋色已經出賣了她:“……明天還能做嗎?”
“如果你負責洗碗的話。”林羽笑著說。渡鴉輕哼一聲,卻悄悄把空碗往他那邊推了推。夜風穿過棚戶區,帶著咖喱的余香和孩子們的笑聲,飄向繁星點點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