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運一個驚嚇,立即向祝炎跑去,但車門剎那間就已經砸在了祝炎身上,原本有些意識的祝炎立即又沒了動靜。花運跑到祝炎身前,將車門掀開,許多血已經流了出來。花運心頭大恨,他跟著祝炎兩個月,這兩個月來兩人氣味相投,亦師亦友,雖然情商不大高的花運和祝炎沒聊什么話,但他知道祝炎對其頗多照顧,一個實習生能遇到這么個師傅絕對是件幸事。以前沒注意,現在看著人事不省的祝炎,花運心里竟是且悲且怒,往事的一幕幕不斷的刷在花運的腦海里,尤其是北極國家公墓里祝炎那深沉的樣子,這是個極度敬業的警察,干了一輩子的警察,對他幫助頗多的警察。
花運憤恨的看向重錘,而重錘已經一手打開了他之前開的急救車的車門。花運立即像警車跑去,跑到跟前他才發現,警車的前擋風玻璃被重錘投擲的車門直接擊碎了,深深的插在警車的車后座上,甚至還切傷了一直在警車里面的的胡茬子男,胡茬子男因為手被拷在車把上,只能扭動著身子哀嚎。
“混蛋。”花運大罵著,暗恨歹徒的狠辣,擊傷祝炎讓他分心,擊毀警車讓他沒法追擊,毀了擋風玻璃的懸浮車根本沒法高速飛行,迎面的風能把人吹死。花運看著被車門一擊之下的警車直接橫移了好幾米。不禁暗幸,幸好朝祝炎扔過去的車門不是用鐵手臂扔的,不然祝炎得被分尸。
花運看著搖晃起飛的救護車,憤恨的牙關緊鎖,一個念頭閃過,立即竄進警車,從前排底下摸出之前在落云大廈收繳的長槍,霸雷740,思藍國產軍用融甲爆破槍。那個只用一槍就能把身穿機甲的特警干掉的長槍。
花運將長槍拿出來,漆黑猙獰的槍身訴說著其不可一世的暴力。花運抱著長槍直接跳上了警車車頂,對著剛剛加速還沒飛多遠的救護車拼命射擊,熔巖般的子彈如流星雨劃過天際,直穿星空的救護車就像在流光里飛行。融甲爆破槍的子彈是特殊子彈,打出槍管后,在高速摩擦下,一遇到氧氣會立即發出幾萬度的高溫,融化成半固體半液體的狀態,一旦擊中目標會直接爆裂。
如同被搶了零食的孩子,花運抱著融甲爆破槍怒喊著,因用勁太大而不斷哆嗦搖擺,子彈像煙花彈一樣飛出槍管,但卻遲遲沒看見煙花,急救車已經成為遠處的一個點。花運憤恨著仍不肯罷休,他不甘心,就像他小時候專門憋尿后跑到山梁上造瀑布,總只是那么一小會兒。
終于,遠處閃出了一個光點,煙花爆了,搖搖擺擺的向地上落去。花運這才笑了,停止了射擊,將槍扛在肩上,配著臉上還在流血的大片血跡顯得很是崢嶸。而此時,無數的警車終于圍了過來,十幾個身穿機甲的特警也如鋼鐵俠一般直撲遠處搖搖擺擺的救護車。
救護車里重錘此時已經徹底被怒火埋沒,一拳就將前擋風玻璃捶爛,肆虐的風只是壓住了他的身體,但他的心里的怒火仍在他怒吼的嘴里釋放著。計劃很好,但意外更多。他覺著他不該來百大星的,他現在正被霉運籠罩,不斷地倒霉。一個蠢蛋手下破壞了一切,一個混蛋警察又徹底葬送了他逃生的希望。他原本想要把兩個警察砸死這樣就能逃得更順利些,但對方卻是個泥鰍不好砸,破壞了警車他也同樣可以逃脫,結果這滑不溜丟的家伙竟然有融甲爆破槍。混蛋,他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霸雷740?
救護車搖搖擺擺著,車廂的后下方有個大洞,并不斷在擴大著,普通的救護車的外殼自然比不得機甲,不斷擴大的融洞似乎很快就能將整個救護車吞沒。但特警們可不準許這事發生,他們已經知道面前的人是條大魚,死了三個特警的怒火正在煎熬著活著的人。特警飛到急救車旁一把就將重錘給拽了出來,扯住他的金屬手臂,呲啦一聲硬生生地撕離了身體。鮮血噴涌,痛吼震天,重錘生不如死。
抱著大槍狂瀉一番后,花運心里舒適了許多,但沒有演奏完高山流水后的輕松,心里沉沉的。此時,樓頂已經來了不少的警察,祝炎也已經被抬到了救護車上,而整個停車場再也不是整齊排列著的,好幾輛車翻著,許多車都沒了玻璃,真得是一片狼藉。
警車底下有兩個醫務人員,正等著花運下來,好給他看上去異常凄慘的腦袋檢查包扎。但花運眼光愣愣的看著地上的某處,應該是某兩處,兩把手槍靜靜的躺在那,該死的,這么顯眼為什么剛才沒看見呢?
今天真是個繁忙而又難熬的日子,但此時不管是停車場還是落云大廈都跟花運沒什么關系,雖然距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但他已經躺在宿舍的床上了。他的腦袋沒受多大的傷,醫生給洗了洗傷口,用醫用凝膠抹了抹就只剩下一絲痕跡,再過幾個小時就連痕跡應該也看不見了。
花運覺著全身上下都挺疼,他有點后悔,在醫院的時候應該聽從醫生的建議好好的給處理一下,當時他只顧著擔心祝炎并沒覺著疼,雖然都是些皮肉淤傷,但后勁十足,疼得他在床上微微晃著,就像他前世冬天賴在床上努力的憋著尿。
但尿總有憋不住的時候,花運起了床,打開全感官游戲設備,他準備以毒攻毒,來個注意力轉移。其實現在他完全沒有玩游戲的心情,純碎是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煩悶來回糾纏的沒辦法。
準備玩游戲的花運不知道,此時他的影像已經傳遍了網絡,如果現在花運要是打開宿舍的全息投影設備播放新聞的話,他就能看見自己的身影,那個站在警車上抱著霸雷740瘋狂射擊的狂放的身影,滿臉的鮮血,凄慘的身形,襯著四周的高樓和天空遠處的懸浮車,就好像一個無畏的警察站在快速飛馳的警車上追擊,而且配著這個新聞的標題是:罪犯雖然囂張,但正義最是無畏。
羅云大廈發生的兇案正在成為全國最重要的新聞,被來回刷屏著,無數人透過視頻看到了現場的慘烈,一次犧牲三個身穿機甲的特警這是多么罕見的事情。同時回歸主義再次成為人們議論的焦點,雖然這個焦點才剛過去沒有多久。
新聞里花運的視頻是由一個叫做博松的記者播發的,在別的記者飛快趕往落云大廈第一現場的時候,他還宿醉未醒。在別的媒體已經播放了第一手新聞的時候,他正在被經理怒吼著,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才開車前往現場,但他知道自己在火車頭快訊的工作就要走到頭了,可是命運總是不可琢磨的,當他在路上看見一輛警車突然掉頭回轉但方向好像不是落云大廈的時候,他猶疑了一會,這才抱著賭徒最后撈一把的心態掉轉車頭追上去。
等他追上去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從現場猜測一定是個好新聞。在警察還沒注意到停車場監控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將監控給搞到了手。監控并沒有拍下全部的經過,因為支撐監控的架子被車輛砸倒了,角度不對,只拍到花運最后狂放的身影,而且恰巧只拍到警車的上半部,給人以為是正在空中飛馳的錯覺。
人這一生有很多后悔的事,例如這次,博松就十分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跟上那輛突然掉頭的警車,為什么要猶疑一會。猶疑一時,錯過一世。不過,他也暗自慶幸,因為憑借手里的視屏他大概不會失業了。現在警察的聲望遭到了最低谷,如此惡劣的犯罪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發生的,那都是警察的錯。而博松手里的視頻將挽救警察的形象。結果也確實如此,花運成了英雄,成了兒童長大立志的偶像,成了無數少女的夢中的情人。
這或許是運氣使然,就像花運前世上太空一樣,就像一個突然發生的玩笑。而此時的花運卻不知道這些,他正在游戲里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