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月掩下心中的異樣，淡淡地瞥了穆九一眼，也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你知道有多少人試圖易容成她的模樣嗎？”穆九突然問。左沐月沒有說話，應該是不能說話。而穆九也沒有想要她回答的意思，他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左沐月的身前：“易容成她的人太多，而你……”他抬起手，摸了摸左沐月的臉，面上帶上了些瘋狂：“……是最像的那一個……”言罷，他又收回自己的手，癡癡地笑了起來：“……婉兒此生最愛紅衣，只是卻無人還能穿出她的感覺……婉兒曾經學過媚術，卻是只有三分………”“轟隆……”左沐月的腦中一片空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穆九撫上了左沐月的眉眼，每看一分，眼中的瘋狂便多出一分：“……還有你這眉眼……果真是極像的……你的主子，這一次用對了人……幫我……”左沐月手指動了動，最后還是歸于平靜。

　　“穆九……”左沐月忽地出聲，聲音不再是紅鸞的嬌柔，而恢復了她原本的聲音。“……你這又是何苦……”左沐月嘆了口氣，眼中忽然涌起淡淡的霧氣：“我不是讓你……好好照顧自己的嗎……”穆九忽地笑了：“你看，果真是極像的……罷了，你滿足我這一場夢……我本就是……不想活了……”

　　左沐月想，她前世，是見過穆九的，或者說，她亦是見過他的未婚妻子——蘇婉然的。雖也僅僅是從遠處看了一眼，但那一身入骨的媚氣，卻也足以讓男人沉醉其中。當時的穆九并不是如此的模樣，她瞧見蘇婉然嬌媚地在少年耳邊講話，而他雖一臉不耐煩地拂開她，卻又微不可見地減小了力道，減緩了自己的步調去等她。那時，少年臉上的稚嫩尚未褪去，卻遮不住那天生的英氣。她當時想，他們兩人是會幸福的吧……只是后來……蘇婉然死了，她也再未見過那個少年。直到她前世死去，她也再未關注過那個少年。

　　穆九看著左沐月，面上失了從前的平靜，他恍若當年稚嫩的少年，不耐煩地抓起左沐月的手：“我說……蘇婉然，你不打算對我說些什么嗎？”左沐月眼中微酸，她并未掙扎，只是暗暗動了動內力，恢復了一身的媚氣，她調笑道：“阿九，你……莫不是心悅我？”穆九的耳朵微微泛紅，有些氣惱地放開了她：“……我……”“你怎么了？嗯？”左沐月乘勝追擊，穆九轉過身，正視左沐月，眼中是醉人的溫柔：“婉兒，我心悅你……”那一刻，左沐月仿佛知道了少女當初的選擇，她抱住穆九，眼眶泛了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可知？”穆九緊緊抱住身前的女子，身形不斷地顫抖。這個少年，曾經無數次地想告訴那個人這句話，直到那人死去，他也沒有機會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