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允許是什么意思?”
張道長中氣十足地哈哈哈三聲,說:“你這個小姑娘真是……好吧,我就告訴你。一百年前,所有流派都欣欣向榮,各有所長。大家也樂意互相借鑒學習,一起進步。可是,一個天才的問世打破了這局面。普通人學精自己流派的除鬼術都有困難,更何況學習其他流派的除鬼術,所以,所有人頂多學個皮毛而已。而有個天才,林天能,他不僅學精了所有門派的除鬼術,還憑一己之力創造出一種可怕的法術來。這個法術有移天換地之能。大家聽說后,紛紛一同前去拜訪……”
在張道長的講述中,冉燈尾算是明白了,就是在所有門派的精英都去見識這個移天換地的法術時,天道正好一鍋端,讓所有人都死在這個強大的法術之下。于是僥幸活下來的除鬼師就認為這是上天的懲罰,是他們毫無節制的追求強大,讓上天發怒了。自此,所有流派不再分享除鬼術,固守已成。
唉,冉燈尾大概能猜出來天道殺人的原因。本來人類就不在天道親兒子的名單上,人類還明晃晃地搞事情,不僅搞,而且還搞大發了。如果她沒猜錯,天才林天能自創的法術對天道是個巨大的威脅。哪怕對天道沒有威脅,肯定對它的親兒子們靈啊,妖啊,有著一定的傷害,所以干脆把精英除鬼師給一鍋端了,反正都是群無關緊要的東西。
想到這里,冉燈尾就氣憤,想把天道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讓它知道,人類也是有尊嚴的,不是可以隨隨便便抹殺的!
可惜,她沒有這個能力。
現在的她連妖樹都傷不了一分,更何況主宰一切的天道。
不過,她不急。
冉燈尾有些好奇:“道長,那林天能自創的法術有沒有留下來?”
張道長眼里一暗,搖頭嘆息:“沒有,什么都沒了。據說當時法術實施的瞬間,方圓幾里的東西全部消失了,什么也不剩,只留下一個大坑。”
天道的狠冉燈尾算是明白了。
冉燈尾不禁問道:“那個大坑,在如今哪里?”
張道長哈哈哈又大笑三聲:“小姑娘,要是大坑還存在,會這么默默無名嗎?”
也對,現代科學技術發達,人類對自然的探究日益深入,不可能沒有發現一個明顯不自然的大坑。
要是發現了,想必早就各種“驚!地球上出現神秘大坑”或“外星人飛船停留過的地方——大坑的來源”等標題新聞滿天飛了。
冉燈尾點頭贊同:“那么,現在大坑變成了什么樣?”
“現在就只一個普通的地方,有山有水,再正常不過。”張道長扯下一把香蔥,遞給冉燈尾,“去拿給沉毅做菜。”
冉燈尾本想再問具體位置,可惜張道長老是顧左右而言他,得不到答案。
廚房寬敞整潔,鍋碗瓢盆樣樣俱全。張沉毅戴著圍裙有條不紊地做著飯菜,十足的賢妻良母。
“你來做什么?”張沉毅皺著眉問,宛如一暴躁小媳婦。
他不喜歡有人進他的廚房,所有人都是添亂。
“蔥,給。”冉燈尾不介意他嫌棄的表情,畢竟做飯的是大爺。
張道長扯的這把蔥是土里長得最好的,張沉毅接過后,眼里閃過一絲茫然:“師傅不是說,這把蔥要留著……”有好事發生時再吃嗎?
張沉毅看冉燈尾渾然不覺的模樣,心里吃驚,難道師傅是準備同意收下她了?
“留著干嘛?”
“沒什么。你快出去,擋著我做飯了!”
被趕出來的冉燈尾立馬轉身去找張道長,繼續剛才的話題。
只是她出來,發現院子空無一人,而澆水壺擺好在臺階上。
由于無事可做,她便在周圍走了走。
農家小院修得很用心,每個小細節都考慮得十分到位,于生活來說,十分便利。院前流過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水里圓石可愛。而小院后就是森林,時不時風吹過,樹葉就嘩嘩啦啦的,好不動聽。
這里的安靜,和清原觀的熱鬧形成了明顯對比。
冉燈尾想到這,覺得自己在寫作文,有些可笑。隨即收回心思,向著小院,走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背后有一股視線粘在她身上。待她轉過頭去看時,身后什么也沒有。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轉身,嚇壞了躲在森林深處的張道長,冉燈尾那具有無比威壓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雙眼在他心里重重留下了痕跡,他道:“此女敏感謹慎,下手得小心。”
張道長旁邊有一黑影冒出,成年男子身形,看不清容貌,但氣勢逼人。黑影不屑地說:“不過一小小祭師,何足掛齒。”
“是,老祖宗說得對。”張道長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離開了。
等冉燈尾回去后,張沉毅已經做好了早飯,張道長也在一旁坐著等她。
“抱歉,出去轉了一圈,讓你們等我真不好意思。”
“哈哈哈,快吃吧!”這是張道長。
張沉毅在短短的時間內做了三菜一湯,菜品賣相不錯,吃起來也清淡可口。
三人吃完飯后,張道長就叫兩人隨他去前方的道觀。
張道長推開積滿塵灰的木門,里面冷潮的空氣撲面襲來。里面是個祠堂,有一張木桌和一個蒲團。木桌上只有一個靈牌,上面竟然寫著林天能!
冉燈尾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張道長,他和張沉毅不是姓張嗎?和林天能有什么關系?
張道長自然把冉燈尾的吃驚收在眼底,開口解釋:“小姑娘,你肯定不明白為什么我們張家會供奉祭拜這個林家的天才吧!”
冉燈尾點頭。
“其實我們原本不姓張,而姓林。在老祖宗林天能死后,所有除鬼家族開始追殺林家,因為他們把自己家族精英的死亡歸咎于林家,歸咎于老祖宗新創的法術。迫不得已之下,林家不得不放棄本家,隱姓埋名四處逃竄,最后林家還是難逃被滅,只剩下我們爺孫兩人。”
原來張道長不只是張沉毅的師傅,還是他的爺爺。
“他們對老天沒辦法,只好把恨撒在林家身上。”張道長沉重地說。
“師傅,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張沉毅忍不住勸道。
張道長把靈牌上的灰擦干凈,對著冉燈尾說:“來,跪下。向祖宗磕三個頭,成為我林家弟子后,除鬼術也可以傳授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