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號,我終于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情。
七月十號我打電話讓寧濤過來幫我照顧嘉言,他滿心歡喜的來了。
早上八點,嘉言吃過早餐以后我就讓寧濤把嘉言帶去游樂場。
我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的人,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
鏡中的人身穿一身紅色的嫁衣,頭上帶著鳳冠,鳳冠垂落下的流蘇半遮掩住了女子較好的容顏,那對勾人的眼眸里藏了許多的故事。
我在鏡子前呆了半小時后我撥出電話,“慕淮,麻煩你來接我吧!”
電話那邊的慕淮道:“好的,我馬上就到!”
敲門的聲音響起,我起身打開門。
門外的慕淮被我的這身打扮嚇著了,“你怎么這副模樣?”他心驚膽戰的問:“我怎么覺得今天的場面有些難以控制!”
我笑道:“我結婚的時候沒有穿過嫁衣,現在離去前我想美一次。你幫我把桌上的那小壇酒帶上吧!”
慕淮拿著那小壇酒率先出了門,我等慕淮出去以后轉身把門鎖上,緩緩的朝樓下走去。
望著車窗外我所熟悉的景色,我竟然有那么一些的不舍。
車在有緣齋門口停了下來,我從慕淮手中取過酒堅決的走了進去。
我推開門進去的那一瞬間,仿佛時間靜止了一樣。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再一次見到他會是以這樣的方式。我不得不承認我挺殘忍的,剝奪了自己和他最后的退路。
賀麟放下手中的酒杯說:“各位,不太好意思,今天我組這個局是為她而組,希望大家別見怪。”
其中一個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女孩說:“風哥,你這是一擲千金為博紅顏一笑啊!”
“染染,你說對了!”賀麟拿起一個干凈的酒杯轉身對我說:“去吧,去做你最想做的事。”
我從賀麟的手中接過酒杯道:“賀麟,謝謝。”
我打開酒壇,往杯中倒滿了酒,端起酒杯走到他的面前。“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我以為自己已經不會流淚了,但是沒想到眼淚還是落了下來。“孫韞,我今天來只是想成全你也放過我自己,所以希望你高抬貴手放我和嘉言一條生路,我感激不盡!”說完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難以置信的說:“寧瑤,你變了,變得讓我陌生。”
“是啊,我變了。因為在你的眼里我應該還是從前那個滿身幽怨的潑婦,而不是如今這個明艷的我!”我充滿諷刺的說:“孫韞,我們夫妻結婚六年,我卻連要找你離婚這樣的事情都需要通過別人才能找到你,你說諷不諷刺!”
他氣急敗壞的說,“寧瑤,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后果!”
“我知道啊,正是因為知道了我才這樣做的,不然你怎么肯離婚呢?”我流著淚道“我連離婚都要算計,你說我還怕什么?”
“孫韞,結婚六年,你可曾記得我是你的妻子?你是否還記得你有妻子有女兒?”我笑道:“這些恐怕你都不在意吧,正好,我現在也不想做你的妻子了!我們放過彼此吧!”
我往酒杯里再一次倒滿了酒,“孫韞,前塵往事隨風散,從此天涯是路人!愿我們此生都不要再見了!”說完再次喝盡。
我問服務員要了一把剪刀,然后剪下一縷頭發,將頭發散落在地上說:“恩怨從此一刀斷,今生今世不糾纏!希望我和你永生永世都不要再遇見了!”
我端起第三杯酒喝完后對他說:“孫韞,希望明天早上八點民政局你能如約而至!”
我將自己想說的想做的都做完了以后就離開了。
下午三點左右,他給我打了個電話約我到一家咖啡廳見面,我答應了。
我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他在我的記憶里好像從沒有出現過,已經找不到他來過的痕跡。
我攪動著面前的咖啡,“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我們之間再也沒有可能了嗎?”他問。
我呵呵了兩聲說:“孫韞,你現在來問我,我們倆個之間還有沒有可能,你不覺得太遲了嗎?我給了你那么多的機會,你珍惜過嗎?你當初沒有珍惜,那么現在就不要再裝作若無其事,別讓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徹底的坍塌。”
他的語氣里似乎帶了些不相信,“寧瑤,如果我們要是離婚了,嘉言她就沒有爸爸了!你就不能為了嘉言想想嗎?”
我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他,“孫韞,你還有臉提嘉言?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讓自己這么沒臉!爸爸這個詞在嘉言的世界里就是一個名詞而已,你在她的世界里已經沒有了!她生病需要爸爸的時候你在哪里?她的親子運動會需要爸爸參加的時候你在哪里?她需要你陪她玩的時候你在哪里?”
他臉紅著說:“對不起!”
“孫韞,我原諒你了,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我從包里拿出一份協議書說:“你看看吧,這是離婚協議書,你要是覺得沒有問題你就在上面簽個字吧!”
他翻看了一會說:“我雖然不知道你在這幾年里做了什么,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會在上面寫各自名下的財產歸各自,你離開以后什么都不帶怎么去生活?”
我:“孫韞,你的東西我什么都不會要的,但是我的東西你別想從我這里拿走半分!所以,你要是覺得沒有問題你就簽字吧!”
他:“為什么嘉言的撫養權歸你?”
我諷刺道:“難不成把嘉言留給你?你有當父親的意識嗎?別廢話,趕緊看完,要是覺得沒問題了那就簽字吧!”
他在上面簽了字,隨后又道:“寧瑤,對不起。”
我苦笑著說:“我原諒你了。你知道嗎,這么多年我看得最多的就是你的背影,你的肩膀很寬厚,很適合為人遮風擋雨。可惜你想為之遮風擋雨的人不是我罷了。如今我離開了,希望你能成長起來為你心中的那人撐起一片天!”說完我就起身離開了。
我坐在車上在心里默默的說:“孫韞,我等了你六年都沒有等來你的成長,也許我并不是那個能使你成長起來的人,所以我愿意放手成全你。”
第二天早上,我在民政局門口見到了他。
“謝謝你的準時與信守承諾。”我道。
他笑了笑:“寧瑤,我欠你太多,如今只能以這樣的方式成全你一次了。”
短短的半個小時后,我和他再也沒有了任何可以聯系的理由。
我從包里拿出一把鑰匙對他說:“孫韞,這是房子的鑰匙,你收好。”
他問:“你把鑰匙給我了,那你住哪兒?”
我笑著說:“既然已經離婚了,我還有什么理由繼續留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要走了,所以這把鑰匙我也就用不上了。”
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你要走?去哪兒?什么時候?”
我把鑰匙塞進他手里,“對啊,不走留在這里干嘛,我打算回到我最熟悉的那片土地,畢竟那里養育了我。房子里我和嘉言的東西都沒有了,你可以放心的住進去。我和嘉言今天下午的飛機票,所以我該走了。再見!”
說完我就上了出租車離開了。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似乎整個人都解脫了。不管往后會有怎樣的生活,但是我不會后悔自己所做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