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總,實不相瞞,我們此番前來是想找弗洛格先生了解一些事情,陣仗有點大所以有些唐突了。”李院長略表歉意,這讓梅三以為他和醫生相識,畢竟他到現在都還沒問過醫生和陳長生的名字,而院長卻能稱呼其名。
“無礙,反正這里是醫院,不是家宅,沒有唐突這么一說,李院長毋需客氣。”梅三對李院長保持著該有的尊敬,作為腫瘤界的德高望重,梅三并沒有因為自己是榆城首富就顯得仗勢。
見梅三沒有因自己等人的突然到訪而介懷,李院長恭維了幾句,然后提出了一個讓梅三臉色瞬間難堪的請求。
“梅總,這個,請您回避一下可以嗎?我和郝柏有很重要的問題想咨詢弗洛格先生,事關重大,不方便透露,望您海涵。”
正如李院長自己所說,他認為腫瘤自愈藥液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所以他們必須趁著醫錦院的到來之前,提前與弗洛格建立友好關系,而梅三作為圈外人,此時再呆在這里就有些不合時宜了,所以才會提出這個無理的要求。
面對李院長看似愧疚的打臉行為,梅三隱忍著怒氣,對著躺在床上看熱鬧的兒子罵道:“愣著干嘛,你打算呆在這當電燈泡啊,還不趕緊起床穿衣服……”
“可是,爸,我們去哪啊?”梅海濱一邊從床上站起來穿著衣服一邊委屈道。
“蠢貨!當然是出院回家!”梅三真的很懷疑自己兒子的智商是不是正數。
“爸,你那么兇干嘛?我可是傷員!”梅海濱利索的穿好了衣服,行動便捷,哪有一點傷員該有的樣子。
不過,經過他這么一說,所有醫生才意識到,梅三之子昨天不是剛因身體被砍而送來手術的嗎,據說差點因為傷勢嚴重沒救回來,怎么這會兒就生龍活虎,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
“梅總等一下。”反應過來的李院長攔在了梅三和梅海濱面前,不可思議的打量著行動自如的梅海濱,嚴肅道:“梅總,可否讓我查看一下令郎的身體。”
梅三本想拒絕,可當他看見被擠在人群外的陳長生對他輕輕點頭,這才不太情愿的答應下來。
“梅家小子,可否把衣服撩起來,讓我瞅瞅。”一旁的郝院長盯著梅海濱像是看見了寶物一般,眼神中充滿著無限探索欲望。
“不是,爸,你還沒經過我的同意呢。”梅海濱往梅三身后一杵,怕怕的看著逐漸靠攏過來的醫生們。
“你怕個球啊!”梅三怒其不爭,一把揪著他的衣領拉了回來,暴力的將他上衣掀開。
“我靠,你還是我爸嗎……”梅海濱被拉的一個踉蹌,眼神幽怨。
“死小子,給我站好了,看看又不會掉塊肉。”梅三松開手,順便一巴掌拍往梅海濱的后腦勺拍了下去。
“……”梅海濱疼的齜牙咧嘴。
兩父子的精彩表演讓幾位女醫生笑出了聲,不過當她們把目光看向梅海濱的身體時,驚訝的發現原本受傷之處的創傷疤口光滑一片,除了皮膚顏色偏向肉紅之外,根本看不出受過傷。
“神了,皮肉組織完美的結合到一起,連一點點的疤痕都看不見,前所未聞啊。”
“我記得他是昨天才做的傷口縫合吧,這才一天的時間就能恢復成這樣,也太神奇了吧!”
“你們仔細看,傷口處的皮膚顏色鮮艷,明顯是重新生長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會有這種效果。”
圍繞在梅海濱身邊的醫生七嘴八舌的探討著,李院長和郝院長卻把目光投向了弗洛格,他們認定這必然又是弗洛格的杰作。
因為,只要弗洛格出現的地方,便會有類似的奇跡發生,這已經不是巧合那么簡單了。
想到這,兩人覺得更要抓緊時間和弗洛格先生來一次深入的交流,于是郝院長咳嗽一聲,對周圍醫生說道:“好了,看一下就可以了,讓這孩子把衣服穿好,那個誰,就別上手摸了……”
聽到郝院長的命令,圍在梅海濱身邊的醫生這才悻悻的收起了好奇的目光,當然還有那幾位女醫生躁動妖嬈的小手。
“既然郝院長查看完了,那我就和兒子去辦理出院手續了,以后有機會咱們在聚。”
“一定!”
梅三拉著梅海濱便要告辭離去,卻又聽到李院長說:“陳長生是吧,你也出去吧。”經歐陽醫生的提醒,李院長喊出了陳長生的全名,他到現在還認為陳長生出現在這個病房,是為了他的母親黃月娥與梅三撞倒后商討骨折一事,畢竟這件事整個腫瘤科的人都知道。
梅三頓時怪異的眼神看著李院長,驚訝道:“他也要出去?!”
“怎么了,梅總?有問題嗎。”李院長不知梅三為何有此疑問,卻也不好向他解釋接下來與弗洛格先生的對話不方便圈外人聽見,所以只能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有些事情不方便其他人知道。”
“那,好吧。”梅三不在多說什么,他已經收到了陳長生的搖頭暗示。
“李院長,各位醫生,那我也先回我母親病房了。”陳長生在給了弗洛格一個留在這里的眼神后,與梅三和梅海濱一同走出了病房。
緊接著,身后傳來關門與上鎖的聲音。
“原來陳長生便是先生的名諱,對了,剛剛我聽您說您母親也在醫院,不知令堂得的什么病?正好我與犬子都在醫院,應該去探望一番。”梅三與陳長生一起走在廊道上,身后跟著吊兒郎當的梅海濱。
“說起來,這件事還跟你有些關系。”陳長生沒有拒絕梅三的好意,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二舅媽他們和梅三握手言和。
“噢?”梅三不解,怎么這事還與自己扯上關系了,他頗為好奇的問道:“先生,我與你應該是初次見面,令堂恐怕我也不認識啊,怎么會跟我有關呢?”
陳長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了一句話差點把梅三嚇死:“我媽被你撞成骨折,正在醫院里躺著呢。”
“我去……”梅三一聽頓時滿頭大汗,他突然記起來昨天是有這么一回事,由于當時兒子傷情嚴重,所以脾氣暴躁了一點,在醫院門口把一個婦人撞到了,也沒來得及道歉,只是后來有讓秘書前去慰問過。
啊,那個婦人不就是黃家明的姐姐嗎,今早上還和自己求過情,讓自己放過黃家明,原來她也是先生的母親,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梅三一時間只覺得造化弄人,感嘆世界之小,不過一想到罪魁禍首是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便把尷尬與怒火撒在了屁股后悠哉的梅海濱身上,于是對著他一陣亂踹,直踹的梅海濱罵梅三不人道,老畜生。
“行了,別打了,再打人就廢了。”陳長生好笑的阻止梅三的暴力行為,說道:“放心吧,我媽沒事。”
“實在抱歉,先生,這都是我們的錯!您放心,我一定會給令堂找最好的醫生,住院期間所有的醫療費用和營養費用我都包了,您讓令堂好生修養。”梅三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好久不運動突然來了這么一下別說還挺舒服的。
“嗯,走吧,馬上就到了。”
“好嘞。”
“爸,扶我起來啊……”
“滾……”
住院部B座208病房,陳長生已經離開了好一會兒,蔣翠蘭正一臉憂愁的和黃月娥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姐,你說長生怎么解決這事啊,家明已經呆在拘留所一天一夜了,再不出來我可真急死了。”
“你急有什么用?長生是我兒子,從小就很有主見,既然他說他能去處理,就一定有辦法,我們等著就是。”
“姐,那可是我老公,我能不急嗎。”
“什么混賬話,家明不也是我弟?我操的心比你少?”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行了,等消息吧。給我倒杯水,這一天的頭都要疼死了,你也給自己倒一杯,看你那嘴唇,都干的裂開了……”
就在兩人一邊喝水一邊敘說家常的時候,陳長生和梅三還有鼻青臉腫的梅海濱走入了病房。
眼尖的蔣翠蘭一眼認出梅海濱,就是因為他,自己的丈夫才進了拘留所。
“是你?!”
蔣翠蘭蹭的一下站起來,將杯子往桌上猛的一摔,濺起的水漬撒了一地。
“梅總?”黃月娥沒見過梅海濱,卻認識梅三,見他跟兒子一起進來,聰慧的她便知道或許兒子真的把事情解決了。
“陳家嫂子,黃家妹子,鄙人梅三,特來帶著犬子負荊請罪來了!”梅三認得兩人,既已知曉前因后果,于是在見到兩人的瞬間,便拉著心不甘情不愿的梅海濱上前鞠躬,誠意十足。
“這……”蔣翠蘭一頭霧水,還是躺在病床上的黃月娥趕緊開口說道:“梅總快快請起,有什么事說清楚就好了,犯不著這樣。”
“二位放心,我已經打過電話讓所里把黃家明放出來了,后面的事情我都會一一安排,決不會讓你們承擔一點責任。”梅三借著黃月娥給的臺階站直了身子,頗為唏噓的說道:“都是這個混賬惹得禍,害得陳家嫂子身體受創,梅三心中有愧啊……”
“就是小小的骨折,不礙事。”黃月娥善解人意的安慰梅三,轉而好奇的問道:“令郎的身體……”
“這還要多虧了先生,犬子已無大礙。”梅三沒有細說為何梅海濱已經看似無恙,因為他看見黃月娥腿上還打著石膏,不懂有著神奇手段的陳長生為何沒有把他母親醫治好,所以不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