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迷宮
符毓寒目測距離光源只有幾百米的距離,然而實際上卻并非如此。這里雖然遠遜大明宮的奢華,也不及北京故宮的殿宇浩渺,但卻另有一番奇思設計。整座皇宮總體上遵循“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的架構(gòu),無論向哪個方向行走,不出五十米必有一條回廊,不出一百米必有一座小殿,如此之艱深繁復古之罕見。符毓寒順著眼前的路徑在黑暗的亭臺樓榭、花園假山間穿行,感覺越走越不對,拐角越來越多,行進也越來越困難,四周也越來越黯淡。他猛的抬起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與光亮背道而馳,距離越來越遠!
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是一直面向光亮處而行。符毓寒停下腳步,察看四周環(huán)境。左手邊是一個小水潭,假山奇石置列其中;右手邊是一個小花園,其間林木交錯,未知其深;正前方面對著的是一個小亭子,掛著一口大鐘,看來是報時報警之所,亭子旁的墻面上開了一個門洞;背后是自己剛才走來的羊腸小道,似是被人為在土石中踩踏而成,路面上一層砂土。千年以來這里無人問津,地上擠滿了厚厚的灰塵,符毓寒的腳印清晰可見。
這里的格局似乎暗藏風水,但看起來又不是十分的高深。畢竟前秦為氐族人所建,偏處西部,對中原文化了解有限。“既然是粗淺的風水,那會是什么呢?”符毓寒一邊思考,一邊踱來踱去。風水一道講究循序漸進,入門為五行,其后是六合,接著是八卦,然后是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shù),最后是伏羲六十四卦,最高的境界是通曉周易,那已經(jīng)到了學究天人、變古通今的地步了。“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諸葛亮僅精通八卦便足以縱橫捭闔三國亂世,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博大精深可見一斑。
想到這兒,符毓寒決定從五行開始試探。五行即為金木水火土,必然對應五種物質(zhì)。他環(huán)顧四周,試圖從前后左右四個方向找到印證。一陣夜風掠過,小譚里水聲潺潺。水!那么花園就是木!鐘是由金屬做的,金!小路上都是土!,一瞬間四象齊備,只差火。火在哪兒?這里黑沉沉一片,不見絲毫火光。“等等,光?黃光!”符毓寒差點叫起來,抬頭看向遠處黯淡的黃光,亮度雖然不高卻恰好有光束射在金木水土四個方位上。
“這里肯定有一個關(guān)鍵我還沒有參透,突破了之后就能徑直走到黃光那里”,符毓寒低頭沉思。這時他發(fā)現(xiàn)周圍到處都是剛才他邊走邊思考留下的腳印,他抬起頭,剛才從小路里走出來的一串腳印映入眼簾。等等?這些腳印好像組成了一個物體,鑰匙!四周的環(huán)形腳印圈像鑰匙的圓頭,那一串腳印像鑰匙柄。符毓寒驚嘆于這鬼斧神工的設計。有了鑰匙,鑰匙孔在哪里?肯定不是剛才的小路,那這樣的布局就毫無存在的意義,一定是一個圓形的類似于洞的地方。符毓寒的目光緩緩移動,掃過花園,掠過大鐘,倏然停止不動。門洞!圓形的,鑰匙孔!是那里了。符毓寒幾乎是飛奔著跑了過去,身后留下一連串腳印,像是插進孔里的鑰匙柄。
到的近前,只見門洞上方刻著“冷霜”二字,應該是具有某種象征意義的門洞代號。符毓寒站在門洞下張望,不見有任何機關(guān)的跡象,難道這是局中局,還有玄機?他有些沮喪的靠在墻上向門洞另一邊張望,和這邊大同小異的布局,看來只要破解此處玄關(guān),就能一路暢通。他信步穿過門洞,試圖找到新的線索,偶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這邊的門洞頂部雕刻著兩個圖案,一個似乎是個蠟燭,另一個像條龍。燭龍?冷霜就是寒,寒門?
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這是李白的詩,前秦時人們肯定不知,但是燭龍即日之說古來有之,也許只要讓“燭龍”出現(xiàn)在門洞里,通往遠處的黃光路徑就會自然出現(xiàn)。然而燭龍是山海經(jīng)中記載的神物,此時怎可出現(xiàn)?如果找別的東西替代。比如,燭和龍。想到這兒,符毓寒忽然意識到自己屬龍,似乎冥冥之中被設定為解開困局的關(guān)鍵。那么燭呢?身邊連火柴都沒有,更別說蠟燭了。如果再進一步找替代品的話,就只能把燭字拆開。
火,蟲?用光吸引蟲子!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符毓寒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一道光束射向夜空。

沐翎楓
本章出現(xiàn)了兩首詩,一首是杜甫的《八陣圖》: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江流石不轉(zhuǎn),遺恨失吞吳。另一首是李白的《北風行》: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風號怒天上來。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幽州思婦十二月,停歌罷笑雙蛾摧。倚門望行人,念君長城苦寒良可哀。別時提劍救邊去,遺此虎文金鞞靫。中有一雙白羽箭,蜘蛛結(jié)網(wǎng)生塵埃。箭空在,人今戰(zhàn)死不復回。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