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多，白丹丹提了外賣盒回來，眉眼笑彎彎：“剛出爐的白粥。”

　　她小心翼翼打開，室內立刻有淡淡的米香味兒。

　　江凌暗自吞咽口水。

　　白丹丹倒了半小碗，晾著。

　　“ｂｏｓｓ，這是你的手機。我聯系了陳姐，讓她幫忙聯系你的家人，不過她的手機一直關機，估計已經睡了。需要我幫你聯系家人不？”

　　江凌接過手機，淡聲：“我家人都去世了。”

　　“……對不起。”白丹丹低聲。

　　江凌淡然搖頭，“無妨。”

　　病房里很安靜，白丹丹轉了轉眼睛，不敢胡亂開口。

　　一會兒后，白粥涼了下來。

　　她端了上前，江凌卻因為一只手在打吊針，沒法端碗。

　　白丹丹笑道：“沒事，我幫你拿著。”

　　江凌點點頭，慢慢一勺一勺吃著。

　　粥很香糯，非常稀薄，帶著濃濃的米香，喝下后直覺胃里暖暖的，似乎舒服了不少。

　　白丹丹將剩下的半碗收起來，解釋：“醫生說，你現在不能一次性吃飽，每次小半碗吃著，不然會加重胃的負擔。”

　　江凌眉頭微蹙，淡聲：“再來半碗。”

　　“不行，聽醫生的。”白丹丹干脆將剩下的粥呼哧吃下，斷了他的念想。

　　江凌：“……”

　　她將外賣盒子收拾好，扔進垃圾桶。

　　江凌瞥了一眼手機，“小白，今晚辛苦你了。半夜三點了，你回吧。明天給你一天假期補覺，后天再上班。”

　　白丹丹歡喜笑了，眉眼彎彎，“謝謝ｂｏｓｓ！”

　　頓了一下，她問：“你找了誰來照顧你啊？朋友嗎？”

　　江凌搖頭：“我一個人便行，你走吧。”

　　“不行！”白丹丹杏眼圓瞪，“你是病人，我怎么能丟下你一個人。你還在打著吊針，得有人幫忙看著才行。”

　　他挑眉提醒：“你大晚上不回去，家里人不擔心？”

　　白丹丹笑答：“我一個人住呢！ｂｏｓｓ，你也一個人住吧？我住在城南，坐地鐵五個站就能到公司。我家離中心醫院這邊很近。”

　　江凌明顯不是喜歡聊天的人，除了點頭搖頭，都是簡言簡語。

　　幸好白丹丹樂觀好聊，不喧鬧，病房里氣氛融洽，也不至于太安靜尷尬。

　　她倒溫水給他吃藥，出去喊來護士換空吊瓶……

　　不知不覺，東方天空已經泛白。

　　白丹丹依偎在角落的沙發上，小腦袋瓜點啊點。

　　江凌看著她呼吸淺淺睡著了，想起早些時候的種種，一時忍不住微微發愣。

　　多久沒跟人這樣悠哉閑聊了？他忙到都記不得了。

　　這小女人的笑容純真燦爛，感染力十足，他竟不知不覺跟她聊了兩個多小時！

　　一個近乎陌生的人，照顧了他一夜，而他竟沒有拒絕。

　　他有些啞然失笑。

　　也許是藥物的緣故，他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叩叩！”一陣敲門聲將他驚醒！

　　護士小姐甩了甩體溫計，大跨步走進來：“量體溫。”

　　江凌本能往角落處看去——她呢？不見了！

　　他像突然失去庇護的人，茫然問：“護士，我……我助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