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十一月了,江城的日頭依然毒辣。云巡將手上的魚食解決掉,四個人找了一間茶肆,讓小二上了兩盤糕點,開始品茶。
這個自然也是云巡要求的。他借題發(fā)揮,稱不能一直讓江琉被曬著,不如找家店來歇歇,閑聊一會兒。
云巡先從感情入手,以為江琉會跟他見過的所有女子同樣羞紅了臉頰不說話,結果江琉不僅答了,還順便抓起糕點掀起面紗塞進嘴里,聲音嗚嗚囔囔:“擇婿?一生一世一雙人罷了,沒什么特別的。”
這是江琉想出來的應對之策。云巡愛嬌美人,那她就表現(xiàn)得粗獷一些,將云巡的心思嚇退回去。
醪有些被江琉的吃相嚇到了,站在一旁瞄了一眼云巡,心道這下,殿下對琉璃公主的意思該淡了吧?
誰知云巡反倒將糕點盤往江琉面前推:“五小姐的擇婿標準的確無甚特別。”
若江琉生在窮苦人家,這要求自然是不過分的。
只是她偏生在皇家,將來的夫婿必定身居高位,除非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不然肯定做不到什么一雙人。
江琉知道云巡在想什么,只是話不投機,就沒說下去。她舅舅李沐德就只娶了一位夫人,憑什么她就找不到這樣的良人?
桌上默了一會,鄰座坐下一桌人,開始大聲交談。談著談著,他們開始討論主街天隆錢莊的老板到底真是佘家大小姐還是另有其人。有幾個人稱其實是瑜王,其他幾個倒覺得是李家少將軍,但有一人,從頭到尾都堅稱幕后老板是琉璃公主。
江琉抬手,又要了一壺茶,連個眼皮都沒朝鄰桌人抬。
她自然曉得那些人是云巡安排的,不然怎可能如此巧合。
云巡想試探她的反應,那她就做個反應給他看看吧。
小二把茶送上來,江琉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茶杯頓在桌子上時,她微笑著對云巡道:“不知云公子是怎么想的?”
云巡刻意盯住江琉的眼睛,一字一頓:“我不知五小姐在說什么。”
江琉朝鄰桌示意了一下:“您以為天隆錢莊的老板到底是何人呢?”
“啊,這個……”云巡沉吟,“我初來貴寶地,哪能曉得這個。”
“那我想,從前開在它對面的豐城,您總該知道老板是誰吧?”江琉親自給云巡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既然話被擺在明面,再裝傻充愣就不合適了。云巡向江琉舉杯示意:“從前的事了。那時我才十三出頭,干了許多幼稚的事情,懇請五小姐諒解。”
十三出頭就想到來云澤布線,一布還布了整十年,云巡不可謂心機不深沉。
云巡見江琉沉思,輕聲問:“只是我手下有個掌柜,名叫申屠彥,如今失蹤了,五小姐可聽說過?”
一直站在江琉身后的笛佑聞言,手指抖了抖。
“聽說過,好像是被那個……叫什么來著……羅總管,給清理門戶清掉了?刑部文件上說的。”江琉一杯一杯地豪飲茶。
“是嗎。”云巡自然不信。他能曉得羅老虎最后是中劍而死,就能知道申屠彥還未身死,甚至呈了狀書,揭發(fā)豐城。
江琉眸色深沉,喝空茶水,起身道:“云公子,繼續(xù)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