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朱孝廉為什么回去他完全不關心,自己活著出來就不錯了。
而且……山賊的惡,書僮的善,還有書生的執(zhí)著……說不定他們三人正是不動明王的三種念頭……萬一真是這樣,這坑誰摻和誰死……還是趕緊溜了再說。
真相到底是怎么樣的,隨著他們的離去一切也就成了一個謎……
至少撈到了件寶貝,這波怎么說都不虧了。
果然,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要是獲得貙劍后直接選擇離去哪有這種好事,盡可能發(fā)掘世界中存在的隱秘才能有更多收獲。
“我們去哪?”
“隨便走唄,反正你本來也沒什么想去的地方,世界那么大,隨便去看看。”
夕陽西下,陳煥之與夏冰騎著馬,行走在山道上,又過了兩三個時辰,終于看到城鎮(zhèn)。
“走吧,先去吃點熱乎的。”
城門并未關閉,也沒有士兵看守,二人徑直走了進去,奇怪的是,現在不過戌時(晚上七點到九點),街道上已是一片漆黑,連酒家都打烊了。
“什么情況?”
“嗯?前面有個人影,我們上去問問。”
看苗條的身影與婀娜的步伐,想來應該是女子,陳煥之為了防止驚嚇到她,主動下馬,慢慢朝她靠近。
女子回頭注意到了他,似有些驚慌,步子都邁得大了些,慌不擇路下朝一條漆黑的小巷子跑去。
“膽子這么小還走夜路……不對,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害怕也是應該的,不過這么亂竄萬一真遇到惡人遭了毒手豈不成了我的過失?”
想到這里,陳煥之同樣加快腳步,往巷子里走去,夏冰則遠遠地牽著兩匹馬,無奈一笑,“蠢貨,知道是姑娘還湊上去,讓我去問路不就什么事兒都沒了?”
“后生仔,別追了。”正當陳煥之要追近巷子時,一個佝僂著背的老漢挑著燈籠攔住了他,看年齡起碼六旬以上,解釋道:“后生仔,我看你是外鄉(xiāng)人吧?別追了,我們這兒鬧鬼,你剛剛看到的女子就是。”
“咳咳咳。”老漢說著說著突然咳嗽了起來,在抬起頭時眼中卻滿是哀色:“我有個遠方親戚跟你差不多大,半個月前回家路上失蹤了,最后尸體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子找到,聽人家說是精血被女鬼給吸干凈了,身上干巴巴的,他已經是第三個這么死去的人了……”
他將這里發(fā)生的故事娓娓道來。
一個月前,鎮(zhèn)上的酒鬼無意間在巷中看到具尸體,酒都被嚇醒了,立馬報官,官府前來調查最后查不出什么結果,只得不了了之,但更恐怖的是,之后鎮(zhèn)里接二連三有人死去,死者全是青壯年男子,一時間人心惶惶,到了晚上本地人通通都躲在家中不出來,后來死的就都是些外鄉(xiāng)人了。
“老頭子親眼看到這女人好幾次了,每次都引著漢子朝巷陌走,然后就聽到一聲慘叫,再進去看的時候就只剩尸體了……”
老漢勸慰道:“后生仔,快走吧,跟這女鬼進巷子的都死了……你要是沒地方去,不嫌棄的話可以在我家暫住一晚。”
“哦,是嗎?”陳煥之表情有些玩味,等夏冰追上來后,他溫聲道:“你保護好這位老人家,這巷子里有古怪,我去試探一二。”
沒那么倒霉,還能遇上不動明王那一等級的存在吧?不對,這種存在出場方式怎么都得有些逼格,不至于這么LOW……想到這里,陳煥之抽劍出鞘,反射著月光的貙劍顯得尤為森然。
見他執(zhí)意要進去,老漢嘆了口氣:“唉……你怎么也不勸勸他……那里面真的是吃人的女鬼啊……”
夏冰鼻子動了動,總覺得從老人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奇怪的臭味,但出于尊重她沒有表現出來,聞言她笑著道:“老爺子,您不用擔心,我朋友可厲害了,千年狐妖都殺過,這種邪祟他解決起來不成問題。”
“千年狐妖?”老者突然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藏得極深,尷尬的笑笑道:“那可真是后生可畏啊……既然這樣,那看來是老頭子我多管閑事啦,希望你朋友能替我們除了這一禍害吧。對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老爺子,你急什么呀。”陳煥之大笑著走了出來,手中漢劍的血槽中還朝地上滴著漆黑的血跡。
“怎么樣,是什么妖怪?”
夏冰好奇的開口。
“感覺應該是鬼物吧?”陳煥之將長劍空甩幾下,劍身上的血跡便甩了個一干二凈,接著才開口道:“那女子見我進去后,直接轉頭朝我撲來,正面臉上竟然根本看不到五官,嚇我一跳。”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把劍豎起來,她自個兒撞了上去,要不是馬上化作青煙散去我還以為她是碰瓷的……”陳煥之頗為無語的將劍插回背后的劍鞘之中。
“碰瓷?這是什么意思?”
聽到個新鮮詞語,夏冰如好奇寶寶一樣追問了起來。
至于化作青煙散去的女子她倒不奇怪,陳煥之身上氣血本來就恐怖,加上還從梁安錫那里獲得一把鋒芒畢露的古劍,隨隨便便把女鬼砍死不是正常操作嗎?
對于鬼物她雖然了解的不像妖魅那么多但也略知一二,正所謂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尤其是遇到那些窮兇極惡身上帶有煞氣之人,尋常小鬼更是不敢招惹。
鬼怕惡人也正是這道理了。
在民間一直有用殺生刃辟邪的習俗,連屠夫殺牲口的屠刀都能震懾小鬼,更別說陳煥之身上那劍了……
“沒什么意思,對了,老爺子,你不是請我們去你家住一晚上的嗎?”
陳煥之挑眉道。
“呵…呵呵……”老漢干笑兩聲,見陳煥之眼睛緊緊地盯住自己,心虛的咽了口唾沫:“老頭子家只有一個空余的房間了,你們兩個人怕是住不下啊……”
鏘——
陳煥之突然再次抽出劍來,斜指地面,“你確定?”
耷拉著臉,老漢索性不裝了,苦澀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