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蔣煙還在練字,春姨娘守在一旁做女紅。對于方才院外發生的一切,這母女倆似乎一無所知……
蘇小米推門進來,淡然的走到桌前提起茶壺準備沏茶,見壺里沒了水又轉身出去燒水,至于方才在門口發生的一切,蘇小米只字未提。
提了又有什么用呢?她們母女倆本就害怕與柳明玉相爭,剛才在外面鬧得動靜那么大,她們在里面不可能聽不到!
好在大夫人對她們向來視而不見,從不刻意刁難,那么些年來一直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現在被蔣沅盯上了,蘇小米隱隱感到頭疼,要靠春姨娘來保自己是不可能的,而柳明玉也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及時的出現,那唯一能自保的機會,只有伺候在蔣沅身邊的翠兒了。
此時在蔣沅的房內,傳出一陣陣女子嬌媚的喘息聲,外面打掃院落的小廝聽得不由軟了腿,拿著掃帚在地上胡亂畫了幾下便匆匆離去。
蔣沅一通發泄后把翠兒往旁邊一推便起身離開。翠兒躺在床上還沒晃過神,就見蔣沅穿上了衣服準備出門,翠兒心里一慌,把被子往身上隨意一裹就追了上去。
“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啊?”一雙柔若無骨的粉臂,在蔣沅開門之前纏上了他腰間,翠兒披上身上的被子也緩緩滑落在地,露出了她曼妙的身姿。
“翠兒,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蔣沅冷哼一聲,扯開纏在他腰間的手臂便直接推門出去。
“啊!”翠兒尖叫著,蹲下身去趕忙拉起地上的被子重新將自己裹住。
蔣沅終于是回頭給翠兒施舍了一個眼神,但下一秒卻是一把扯住翠兒的胳膊將她扔出門外,哈哈大笑著離去。
好在方才在院里掃地的小廝去了別處,翠兒蜷縮在地上四處看去沒見人影,又裹著被子回到屋內。
穿上衣服,翠兒就直奔春姨娘這來了。既然少爺對蘇小米上了心,若不是來找蘇小米還能是去哪呢!
可惜翠兒還是猜錯了,當她闖入春姨娘的院內,只有蘇小米坐在門口,手里拿著塊木頭,在削著什么。
“我家少爺沒在這嗎?”翠兒不客氣的問道。
“翠兒姐姐真是有趣,你家少爺怎么會在這呢?”蘇小米回道。
翠兒有些狐疑,雖然先前少爺要蘇小米來伺候時她還算識相,沒有答應,但這背后哪曉得在打什么鬼主意!傻子才愿意伺候一個不得寵的主子。
翠兒準備再去其他地方尋找,卻被蘇小米叫住。
“送你件東西。”蘇小米拿出自己剛才在削的那個東西,是一個哨子。
“你拿這個給我干嘛?”翠兒沒有去接,冷冷斜視著蘇小米。
“還有跟蹤粉。”蘇小米又掏出一小包藥粉,“這哨子可以招來蝴蝶,它們會尋著跟蹤粉的氣味幫你去找人。”
“真的有用?”翠兒瞪大了眼。
“你試試。”蘇小米將哨子遞到翠兒手中,然后往后面退了幾步。
翠兒將信將疑地吹響哨子,果真飛來幾只蝴蝶圍著翠兒繞了一圈,然后直直飛向蘇小米手中的藥包。
“你找個機會把藥粉撒在少爺身上,下次就不用再到處找人了。”蘇小米將自己的刻刀收好,又準備去做其他事情。
“你為什么給我這個?”翠兒仍是有些疑惑。
蘇小米站在原地想一會兒,“外面的野花太多,我需要你幫忙攔住少爺身邊的那些花花草草。”
“你也想借少爺的寵愛升為姨娘?”翠兒驚叫著。
屋里傳來動靜,兩人同時看去。翠兒捂住了嘴,她怎么忘了春姨娘和蔣煙都在屋里呢!
蘇小米回過頭來對翠兒笑笑,對于她的問題不予回應,“里面似乎有東西被打碎了,我先進去伺候著。”
蘇小米退身進入屋內。
果真!翠兒把牙齒咬得嘎吱作響,蘇小米這小丫頭果真也打著主意呢!不過蘇小米有句話說對了,少爺身邊野花太多!有了這個跟蹤粉她確實可以及時去掐斷那些野花,也包括蘇小米!
再說蘇小米,她進到屋內看到的就是滿地的碎瓷片,桌上的茶具少了大半。
“呀!姨娘、小姐,你們可有傷到?怎么那么不小心。”蘇小米嘴上絮叨著,人也彎下身去清理地上的瓷片。
“小米,你真想去做蔣沅的……”春姨娘遲疑的問道,不過話沒說完就被蔣煙截住了。
“娘,有道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姐姐有這樣的想法也沒錯啊!”說著,蔣煙還親昵地上前抱住蘇小米的手臂,“但是啊,蔣沅可不是個好的歸宿,不如我給你撮合一下魏家的公子吧!”
蘇小米只當蔣煙是小孩心態,回以一笑。而后轉向春姨娘,“請姨娘不要多慮,當初是姨娘救我回府,我蘇小米自然會一輩子伺候您!我與翠兒說那番話不過是自保而已。”
說完,蘇小米就帶在收拾好的瓷片退下了;只是她不知道,蔣煙說的魏家公子,其父親是朝中奉常,掌管宗廟祭祀等事宜。
蔣賀棠之所以會被退官,就是因為多次上奏,彈劾此人,從而遭到眾多大臣的擠兌,皇上迫于無奈才讓蔣賀棠辭官的。若蘇小米真進了魏家,光憑著蔣家丫鬟的這個名頭就絕不得好過!蔣煙面上與春姨娘一般唯唯諾諾,卻是一個善妒之人。否則以春姨娘這般和善的性子這么多怎可能遇不上一個愿意交心的丫鬟,還不是因為蔣煙心中稍有一些不滿就暗中給這些丫鬟下絆子!
這個時候翠兒還在急著尋找蔣沅,若蔣沅不在府中,那只可能又跑去哪所青樓里尋快活了!不過現在府上的收入減半,相對每月給蔣沅的例錢也少了不少,他應該是沒有閑錢再去青樓的!
翠兒還在街上晃悠著,考慮著要去哪里找蔣沅,就正好迎面遇上了。只不過蔣沅卻是被人抬回來的……
蔣府大廳里哭聲一片。
蔣沅身上確實是沒錢了,便到自家地里提前收租,哪知遇上一群來鬧事的,連著他和地里的租戶都被打了一頓。
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打得躺在地上不會動彈,柳明玉哭得不能自已,一群租戶又紛紛吵著要退租,更是讓柳明玉頭痛不已;唯一能讓她依靠的蔣賀棠此刻在跺腳罵天,直言“國之將亡”。
這時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廝來報,鬧事的那群人已經被衙門放走了,很明顯,這件事的背后是有人授意的!
“魏家小賊!絕對是魏家小賊……”蔣賀棠叫罵著,眼睛一瞪,身子直直往后倒去。
“將軍!”
“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