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頭牌白笙
祁施本來只是想讓白笙覺得自己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不羈少年,但是她忘了白笙道行比她高,本來就已經離得很近的兩人因為白笙的微微起身更加貼切。
祁施清咳了一聲率先扭頭。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白笙一愣,看著笑的一臉無害的祁施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恕白笙愚鈍,無法窺其真意。”
“哦~”
祁施折扇一開,走向旁邊的桌子,一句一頓足,臉上滿是笑容可眼里卻盡是冰涼,
“我原本以為當年那素有‘婉如水中蓮,濯濯滌其妖’之稱的是天辭國參政王情人會和這句詩產生共鳴呢~”
來者不善。
“公子說笑了,白笙只是這香瑋樓一名小小的歌女,又怎么會認識天辭國的參政王呢?!?p> 白笙努力用自己勾人的聲音掩飾內心的波瀾。
有些人,只要聽見他的名字,你就輸了。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祁施把玩自己剛找到的手鐲:
“這尊藍水晶鐲乃是波斯貢品,而波斯國在中原地區只與天辭國有過來往。當年天辭國皇帝宴請波斯使者,席中參政王舉薦一名從天樞國請來的歌女表演,所奏曲目深受波斯使者喜愛,龍悅,賜其尊藍水晶鐲。”
白笙愣了一下,沒想到今天用這手鐲睹物思人,卻忘了收好,何時被她拿走的?
白笙目光一凌,收起了人前一副妖冶誘人的形象。
“噔!”白笙手指輕輕一撥,一道音刃便在空中成形,嘶吼著,狂嘯著,劃向祁殷。祁施眼睛驟然睜大,反腳一勾旁邊的凳子。一個旋身,順勢甩出腳上的凳子。凳子與音刃在空中碰撞,交匯,撕碎。
剎那間,兩道目光在空中交匯了,同樣的冰冷,久久不言。
良久。
還是白笙先出聲打破了寂靜:“公子如若是專門來看白笙笑話的話,還是請回吧,恕不遠送。”
聽著她略帶蘊色的話,祁施也不惱,突然笑了起來:“都說這香瑋樓三樓的姑娘個個都是知書達禮,溫婉可人,卻不知還有趕人這一說啊,嗯?””
聽到這話,白笙的眼神愈發冰冷:“那不知公子還想讓白笙做些什么?白笙賣藝不賣身人盡皆知,公子的曲子已經聽完了,可還有何要事?但請明說。”
直到現在,白笙還以為祁施只是一個知道她底細因為嫉妒過來看她笑話的女子。
“我想要的!”祁施收起了笑容,“是被你們天辭國盜走的諜玉!”
“公子說笑了,白笙只是天樞國的一名小小的藝女,連去天辭國的時間和精力都沒有,更別說進入皇宮了,又何來天辭國盜走的諜玉這種神物呢?!甭牭竭@話,白笙卻是低下了頭,嘴角嘲諷的笑著。
“你的確沒有資格,但是這不代表你那參政王爺也沒有資格啊?!?p> 也不管白笙的反應,祁施自顧自的說,
“參政王叛變,借諜行殿之手滅了這天辭國,誰料其野心太大,竟然又盜走樞機閣的信物——諜玉!這參政王推翻了天辭國的統治,到沒過多久就莫名身亡了全身無毒無傷,但就是沒有了氣息。有人說是他為人臣卻軾其君,這是天譴;也有人說是天辭國的皇帝回來找他了,帶他一同去了……卻不知。”
祁施故意一頓,白笙聽到話突然停了,側頭看向祁施滿是不解。
“卻不知這諜玉乃是樞機閣始祖以血為薦而制,除了樞機閣始祖一脈使用,其他人都會被諜玉吸盡精氣而亡?!?p> 祁施把手搭在白笙肩上,對著她耳朵輕輕的勾起了她的回憶:
“這個隱藏的危險只有我們內部人士知道?!?p> 白笙由最初的戒備到震驚再到掩面而泣,她終于知道了王爺去世的真相,她好恨自己當初為什么告訴王爺諜牌之事,恨自己為什么當初沒有阻止王爺使用諜玉的力量,恨自己當初為什么拒絕王妃而非要這皇后之位。
若不是她當年一句“當王妃又如何,我想要的,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參政王又怎會為博得佳人一笑而付諸一切。
祁施看著癱坐在面前泣不成聲的女人,語氣不自覺的也柔和了起來:“參政王為何反叛,我略知一二,如今故人以逝,生者猶存。姑娘還是盡早把諜玉歸還于我樞機閣,以免再生事端?!?p> “你是?”
“樞機閣少閣主,祁施?!?p> 說著,祁施拿出了自己少閣主的玉牌,白笙認識這個玉牌,當年和參政王對接諜玉的人也帶著同樣的玉牌。
白笙這才抬起頭,有些急切的站了起來,跑向床邊,手哆哆嗦嗦的拿出一張紙:
“當年我給王爺去書房送茶時,王爺突然抓住我,讓我把這紙保護好還給樞機閣的人。我當時雖有不解,但還是好好的收了起來,等我再去叫王爺吃飯時,卻發現,王爺,盧了。”
說到這里,白笙的心里防線再次崩塌,滿眼的水波氳氤,長長的睫毛上也掛著幾課淚珠不停的顫抖著。
“我想從這紙上找出王爺死因,卻實在是不知道這白紙有何玄機。如今幸得遇見公子,白笙把這紙給您,也算是完成了王爺的遺愿。”
白笙把紙遞給祁殷,面朝天辭亡國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祁施面色一凜,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戳艘谎圻@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只好拿著這張紙迅速離開。
果不其然,祁施剛走,霏斂便從窗外跳了進來。
白笙好似知道了似的,目光淡然:“你已經來晚了。”
扉斂沖著葉恒搖了搖頭,葉恒皺了皺眉,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