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皇上與他討論了一晚上安排哪位大臣出去,結果沐衫白竟舉薦了自己,本來是一年的,但是雁汐有孕在身,便決定半年。
半年?真不知道沐衫白能不能堅持一個月不見她。
他去宮里向皇上請辭,騎馬出了城。
城墻外,一身紅袍素裹,她站在一棵桃花樹下,周圍一堆婢女,爾后幾米五百名排列整齊是與他一道去邊塞的將士。
他下了馬,踱步過去,“夫人!”
“你這是什么情書,明明是分手信?!彼龔囊滦淅锾统鲞@份信。
他原以為她是要鬧一鬧脾氣將書信扔還給他,結果卻又收了進去,“如果有急事,命人飛鴿傳書,我會馬上回來的。”
“和夫君結婚的十年,我喝了五年避子的藥!”
她終于說出來了,如釋重負。
這才是她懷不出孩子的真正原因,并非什么體弱。正是這份愧疚,之后的五年里她努力的想要為他生一子,卻依舊枉然;也正是這份愧疚,她明明那么小心眼的人,卻要從容地接受別的女人來分享他的愛。
“難為夫人了,真的挺苦的?!?p> 夏雁汐滿臉驚訝地看著他那張溫柔的臉,說不出話,原來他知道…
“夫人若是實在舍不得我走,我不走也可以的?!?p> “你走吧?!?p> “狠心的女人?!彼檬宙i住她的頭,在額間輕輕一吻,“等我回來?!?p> 沐衫白不知道,這是他做過最正確的選擇。
自他離開洛陽,夏雁汐才明白,原來依賴他也成了她的習慣與日常。
面前十幾個婢女,她側躺在榻床上不敢動,生怕她翻個身,就有五六個婢女上前問候。
織葉帶了張太醫前來為她把脈。
“胎象可安穩?”
張太醫看了眼站成一排的婢女,笑笑,“穩當著呢?!?p> 夏雁汐給織葉使了個眼色,織葉便命她們全部出去,確認無人,關緊了門。
“王妃,有何事吩咐?”
“張太醫別緊張,我只是有幾個問題。”
張太醫從位子上移到地上,跪著雙手趴在地面上,“王妃請問?!?p> “我的避子藥當初是你開的?”
張太醫想了想,如實回答,“是。”
“除了你,我,可還有第三人知道?”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張太醫,別怕。我恕你無罪,我只要你告訴我實情,但你若欺我半分,我便殺了你?!?p> “王…妃?!?p> “說!”
“除了王爺,就再沒別人了!當初王妃給我再多錢,我也是萬萬不敢開這個禁藥的,只好稟告給王爺。王爺…他讓我瞞著,給你開補身子的藥代…代替?!?p> 夏雁汐坐直了身子,不敢相信,“你撒謊!既是補藥,為何…”
“是王爺!他讓我給他開男人喝的避子藥?!?p> 織葉腦子一嗡,怒了,也不管什么禮數,直接開罵,“好啊!張太醫我們當初給你那么多錢,你說不給開就不開唄,還告訴王爺!那為什么王爺說要,你就給開啦!”
夏雁汐白了她一眼,這是重點嘛!
重點是,沐衫白竟然替她承受了五年,為什么不是只有一年或兩年,而是五年!占據了他們在一起時間的一半。
他該有多受傷!
他的那句,如果我不努力,你會愛我嗎?
現在想來,略有深意。
“王府不像皇宮,我怕王妃走錯路,才多嘴告訴了王爺…”
“麻煩張太醫走一趟,織葉,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