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林楠加班到七點，走出公司時天還未完全黑透。她捏著手機導航，準備去附近的便利店買晚餐，卻在路口拐角處，再次看到了那個小女孩。

　　女孩穿著與上次不同的碎花連衣裙，蹲在一家五金店門口的臺階上，手里捏著半塊融化的水果硬糖，糖紙被揉成皺巴巴的一團。她面前的地面上，用粉筆畫著歪歪扭扭的格子，像是在玩跳房子，可眼神卻緊緊盯著斜對面一家裝修豪華的茶館——“沁心閣”。

　　林楠心頭一緊，腳步頓住。這一次，女孩沒像上次那樣主動搭話，甚至連頭都沒抬，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但林楠注意到，她垂在身側的左手，正悄悄按著褲兜里一個凸起的矩形物件，指腹時不時在布料上滑動，像是在操作什么。

　　“小朋友，你怎么又一個人在這兒？”林楠忍不住走過去，聲音放得輕柔，“天快黑了，你家人呢？”

　　女孩猛地抬頭，瞳孔在暮色中縮成警惕的小點。幾秒后，她認出了林楠，緊繃的肩膀松了松，卻沒回答家人的問題，只是指了指“沁心閣”的方向：“阿姨，你知道那家店的老板嗎？他是不是很有錢？”

　　林楠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沁心閣”的招牌在霓虹燈下泛著暖黃的光，門口停著幾輛豪車。她隱約記得，這家店的老板似乎在本地有點名氣，好像上過財經新聞。“嗯，看起來挺有錢的。”她含糊應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女孩沒接話，只是把剩下的半塊糖塞進嘴里，腮幫子鼓了鼓，忽然從褲兜里掏出那個矩形物件——是一支迷你錄音筆。她按下播放鍵，里面傳來嘈雜的背景音，夾雜著一個男人粗啞的笑聲：“……那批貨沒問題，下周就能到港，老規矩，錢到位，事辦妥……”

　　林楠愣住了。這聲音……她好像在公司的內部資料片里聽過，正是“沁心閣”老板王德勝的聲音。

　　“阿姨，”女孩忽然湊近，壓低聲音，眼睛亮得像淬了光的黑曜石，“這個人，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