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日,蘇大人上朝回來后到處找蘇清歡,皇上果然召蘇清歡進宮。蘇清歡正帶著聽雪在京都外爬山,她一時興起想去看看山上的雪,順帶帶一些回來泡茶。
蘇大人到處找不到蘇清歡在府中記得團團轉,“這死孩子又跑哪里去了”蘇夫人也忍不住責怪,派人找了許久管家才氣喘吁吁地跑來稟告,“大人,小姐……小姐她去城外爬……山了,一早就出門了。”
“什么?在家舞刀弄劍也就算了,成天就知道到處亂跑,哪里有大家閨秀的樣子?!”蘇夫人氣得又要開始翻舊賬。蘇大人趕緊讓管家派人去城外找蘇清歡。
不久,家仆在城外山腳下找到了車夫,家仆形色匆匆,問小姐上去多久了?
“上去有半個時辰了”
家仆聽了更加著急了,跟車夫說明了情況。
“哦,小姐交代了,若是有人找她,就叫那人等著吧。”車夫回道,聲音平淡,不帶一絲波瀾。
“可那是皇上……”
“小姐說了,等著。”車夫說完不再管家仆,自顧自把馬牽到一旁吃草。
家仆著急回家匯報情況,蘇大人聽到后,眼睛一翻差點兒暈過去,這膽子也太大了!蘇清陌今日也不在家中,真是急死人了。
蘇清歡抱著一罐冰雪悠哉悠哉地回到府中時,已經是半下午。
“你可是回來了。”蘇大人著急忙慌讓人趕緊安排馬車送蘇清歡進宮去。
“爹,您慌什么?皇上說了讓我即刻進宮嗎?”
“沒有”
“那不就對了,別著急,我不過是去準備了點兒禮物給皇上。”蘇清歡懷中的罐子材質特殊,可短暫隔絕外界溫度,保持里面的冰雪不化,聽說山頂翠樹上的冰雪用來泡茶口感清冽,帶有回甘,她本來是打算送給云夫人的。
蘇清歡抱著一罐冰雪到御書房侯著,皇上隔了半個時辰才來。
“蘇清歡,你讓朕好等!”皇上人未至聲先到,聲音不怒自威。
蘇清歡聞聲跪下,“皇上恕罪”
“行了行了,別管這些虛禮,你抱的什么?”皇上一眼便看到蘇清歡懷里的罐子。
蘇清歡起身,將罐子遞了過去,“這是城外最高那座山上的雪,雖是冬天,山上還有綠樹,這是我從山頂的樹葉上采回的雪,聽說用來泡茶不錯,皇上可以試試。”
“哦,來人把這個拿去泡壺茶來”
“你不好奇朕找你來做什么?”
“皇上說了,民女自然知道。”
“好!想來你父親也告訴你了,朕本打算給你大哥一個前程,可是他不愿,聽聞你愿意替你兄長分憂?”
“是,不過民女有條件。”
“哦?什么條件?”
“蘇家的產業由我大哥蘇清陌打理,如今蘇家的財力雖有前人留下的資本,但大多都是我大哥自己掙回來的,我愿意替皇上掌管國家財政,與我大哥及其他商賈合作,所得按比例分成,我所得皆歸國庫,若三年后還是不能使國庫充盈,蘇家愿將所有財產上交。請皇上允諾不再為難蘇家,尤其是我大哥。”蘇清歡回道。
皇上思索著點了點頭,其實現在國庫空虛得厲害,戶部那個老頭空在其位掛個名頭,他本來是打算讓蘇清陌任職的,順帶將蘇家財力歸為國有,不過這樣一來雖然不能吞并蘇家財產,但是得到蘇家支持,再提供國策支持,國民合作,互利共贏,不失為個好法子,再說就算不行,三年后蘇家的財產歸國有……
“好,朕答應你。”
“另外,我還有要求。”
“說吧”
“我實在不喜歡宮中禮數,雖做不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為官便要封侯拜相,不然也沒意思。”蘇清歡邊說邊觀察著皇上的臉色,這話著實有些狂妄。
皇上果然皺了皺眉頭,“繼續說。”
“我想皇上允諾,我不必遵守宮中禮數,比如跪拜禮之類的;除了職責所在,不干預我的私人生活;另外,皇上給我封個王侯啥的當當唄,掛個虛名也行,如此前面的條件也好說……”蘇清歡說得情真意切,若不是高高揚起的嘴角,皇上便要信了她的鬼話。
“你這是戲弄朕嗎?!”皇上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這些著實有些挑戰皇上的權威了,不過蘇清歡也不退縮,只微笑著回了兩個字“不敢”。
一旁的公公忙奉上剛沏好的茶,用了那罐子里的水,皇上順著公公的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念在你這么用心的份上,朕可以不和你計較。”皇上嘆了一口氣,面前坐著這人明明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可偏偏在她身上感覺不到常人的那種懼怕感,她所提的那些條件看似低皇上一頭,實則胸有成竹,完全是平起平坐的合作關系。
蘇清歡像看不懂臉色一般,依舊揪著那幾個條件不放,“皇上,那條件……”
“罷了罷了,反正你也不怎么遵禮,就依你。”皇上揉了揉太陽穴,擺手示意蘇清歡可以退下了。
“皇上,剛剛所談別忘了擬道旨給民女”蘇清歡退下時又提醒了一句,然后抱著罐子飛快退出御書房,還順便騰出手關上了門。
果然門剛關上便聽到有什么東西砸到門上“咣當”一聲,一旁等著引路的公公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大冷天的也著實難為他了,“蘇小姐,這邊請。”這蘇家小姐真的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惹得皇上震怒還能面帶微笑不慌不忙。
不久,云九安也聽說了御書房的事,不知道蘇清歡說了什么引皇上震怒,不過皇上似乎也沒有追究的意思,他也就放心了許多。太子聽說的更多,女王爺?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當天晚上一道密旨送進了蘇府,第二天啟國史上第一個女王侯誕生,蘇清歡被封為元王,掌管啟國財政大權,直接對皇上負責,除皇上不聽命也不用跪拜任何人。
“大哥,我要是玩不轉,三年后咱家的財產就歸國有了”蘇清歡哭喪著臉看著密旨,蘇大人領完密旨時整個人臉上烏云密布,仿佛已經看到這個家被蘇清歡敗光一樣,喘著粗氣被蘇夫人勸回了房中。
“有我在你還擔心這個”蘇清陌滿不在乎的拎著水壺在園子里澆花,其實若不是蘇清歡提了三年之約恐怕蘇家的財產現在就要歸公了。他現在有點兒懵的是:怎么自己一日不在府中,回來妹妹就變成元王了?
“唉,元王,冤枉”皇上封的這什么王,蘇清歡忍不住吐槽。
“元有第一、起始的意思,誰讓我妹妹是啟國第一個女王爺呢”蘇清陌有些心事重重,盡管蘇清歡已經給自己爭取到了最大的便利,他依舊有些不安。
蘇清歡的權利著實有些過大了,當得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只管財政,但是除了皇上她不受任何人約束,一夜之間麻雀變鳳凰,震驚了無數人,不過無數的女子也受到了鼓舞,更加崇拜蘇清歡,凡是蘇清歡碰過的東西幾乎都會被搶購一空,都期望能沾一沾好運。
云夫人初聞此事臉色卻不太好,“如此,咱們家九安怎么還高攀得起蘇姑娘?”
云晟言聽到卻不太樂意,他的兒子誰娶不得,怎么能說高攀!想當年他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堂堂鎮國大將軍,說一誰敢說二,不過伴君如伴虎,若不是他深知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當年退得早順勢到瞿城,又留了九安在京中,恐怕這世上早無云家了。“那姑娘過于強勢,娶她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還是看他們小輩自己吧”
云夫人抬眼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嗔怒道:“你當年不也說我太強勢,娶我委屈你了?”
云晟言瞬間偃旗息鼓,轉了話題:“夫人,咱們找個機會離開京都吧”,如今留在京都只會讓云九安窒手窒腳,九安行事謹慎,雖然這樣也挺好,不過始終少了少年的朝氣和沖勁過于深沉了些。
云夫人嘆了口氣,“我都明白,只是……希望離開之前能親眼看見九安娶媳婦……”至于皇上肯不肯放他們走,云夫人相信云晟言自有辦法,何況如今他們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云夫人隔三差五進宮去跟皇后聊天,言語中也是請皇后對云九安多加照拂,不過九安這孩子倒是挺讓人放心的,這也讓她愈發心疼。
封元王之后,蘇清歡有了自己的府邸,正門皇上親筆提的牌匾,“元王府”三個大字明晃晃地掛在正中,出門便是青石板路,選址鬧中取靜,與坊市隔了兩條街。蘇清陌親自布置,用材和裝潢完全彰顯了元王府財大氣粗的事實,據說門口那倆獅子都是用的漢白玉價值千金,府中花草樹木都是精心挑選和設計布局,一步一景,且四時不同,雅俗共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