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安希現在這個神色,倪俏暗道一聲大事不妙,往常的安希只要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那保準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不要問倪俏是怎么知道的,她也是從多少次暴怒中摸索出來的。
“哎……你慢點,我……我扶你吧。”
倪俏看安泉和安媽都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又生怕安希在別人地盤上激怒了蔣劍鋒,會惹出什么麻煩來,倪俏連忙上前扶住他一邊的肩膀,順勢手中暗暗蓄力。雖然明面上倪俏看似是一臉風輕云淡地在拉安希起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按住安希有力的肩膀的。
就著倪俏半扶半壓的力量站起來,安希正準備發問,卻忽然感到耳邊一陣灼熱的呼吸。
不用猜也知道這是倪俏的氣息,安希心神一震,猛地轉頭看向正附在他耳邊的倪俏,耳根一片通紅。
雖然他不知道倪俏為何拉住他,但是顯然他現在并不想關心這些,安希唯一清楚的一點就是倪俏現在離他非常近,很近很近的那種……
近得安希似乎都能感覺到倪俏耳邊垂下的一縷細發在不停地撓著他的臉頰,很輕很輕,雖是蜻蜓點水般的力度,卻在安希心底掀起了陣陣波瀾。
恍惚間,他甚至都已經聞到了倪俏身上淡淡的肥皂香,雖是最普通的味道,卻又顯得異常清新。
于是呼吸間也不禁多了幾分炙熱,嗅著鼻尖淡淡的香味,安希眼底的一道詭譎的神采一閃而過,看著倪俏的眼神里也逐漸多了幾分復雜。
這個時候他多想狠狠地把倪俏擁入懷中,然后再狠狠地蹂躪一番。
但是,不行!
安希眼底的神色閃了閃,隨即把自己的思緒從想入非非中拉了回來,一本正經地抿抿嘴。他知道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不論是為了倪俏還是為了自己,如果過一段時間他還是堅定現在的想法,那才是長久的喜歡。
等他有能力了,他就娶她!
安希暗暗下了個決定,而離他僅僅只有一步之遙的倪俏卻絲毫沒有發覺男孩的心思
“媽,你們沒事吧?”安希朝安泉的方向走了走,雖是對安泉和安媽說的,但他的眼神一直沒從倪俏身上離開過。
眼底的炙熱讓安泉也是微微一驚,見狀,安泉看了倪俏一眼,隨即笑道:“俏俏,我哥問你呢!”
倪俏被安泉這戲謔的話弄得臉一紅,生怕安媽誤會了什么,連忙擺手道:“安泉問你的,不信你問啊!”
倪俏朝安泉努努嘴,生怕她再說出什么讓人誤會的話來。
“安!泉!”安希微沉,一字一頓,語氣隱隱有些發狠。
這小妮子真是一天不讓人省心。
安泉被安希吼得一愣,但又想到自己似乎并沒有犯什么錯,于是底氣也足了起來,隨即強硬地頂了回去
“做什么?這么大聲!聲音大了不起啊?”
安泉兩雙掐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你……”
安希藏在袖子底的拳頭不禁用了幾分力,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與他眼底的陰鷲一樣難以猜測。
看著兩人劍拔弩張,誰都不讓誰,大有一副要掐起來的模樣,倪俏不禁暗自抹了一把汗,連忙上前橫在兩人中間。
“你們冷靜……有話好好說!”
以一種母雞護著小雞的姿=-擋在安泉身前,也阻止了安希手上的動作。
看見倪俏橫過來,安希臉上的神色雖然緩了些,但微蹙的眉心還是依然透著不悅。
且不說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就是現在讓他在倪俏面前露出一絲暴戾他也是不愿,生怕倪俏對他生出什么厭惡感來。
但是安希已經伸出去的手此刻卻是不好在收回來了,只好放到嘴邊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現在的尷尬,眼神也不自覺地飄忽了些。
安希輕飄飄的目光斜睨向不遠處的蔣劍鋒,眼前一亮,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這么想著,朝蔣劍鋒喊道:“喂,我想單獨跟你說兩句話!”
也不知道安希哪來的底氣,朝蔣劍鋒喊道。
“你!”見安希如此囂張,王涵張嘴就要訓斥,卻被身邊的蔣劍鋒抬手打斷。
也許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跟自己說話,蔣劍鋒不禁有些詫異。已經多少年了,從來沒有人愿意這么與自己說話,別看他手底下的人多么多么地敬佩他,在外有多么多么地擁護他,到他跟前還不是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個個縮著頭,就連家里人現在對他也是多了幾分畢恭畢敬。
蔣劍鋒微微皺起的眉頭也不禁平和下來,思索了一陣后朝安希點點頭,隨即率先進了屋里的隔間。
待在蔣劍鋒身邊這么多年,王涵早就摸透了蔣劍鋒的脾性,可以說就算是自家老大的一個呼吸他都知道是喜是怒。而現在,老大嘴角如沐春風般的笑容都不帶掩飾一下的,王涵心里咯噔一聲,現在的老大肯定是不理智的。
唯恐自家老大趁著心情好會答應這毛頭小子的要求,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希,隨即搶在安希前面進了隔間。
而在屋里已經坐定的蔣劍鋒見進來的人是王涵,眉頭一皺,隨即訓斥道:“你進來做什么?”
“那個,老大,我覺得吧”
“出去。”
蔣劍鋒并不想聽王涵說話,于是揮揮手不耐煩地驅趕道。
見老大并沒有要聽自己勸告的意思,王涵還想說些什么,余光中卻瞟到安希已經推開門進來了,于是也不再解釋,應了聲就退了出去。
“說吧,你找我什么事?”見身邊終于沒有人嘮叨了,蔣劍鋒慵懶地靠在座椅上。
與外面大廳相反的是,屋子里的燈光非常昏暗,而暗黃的燈光打在蔣劍鋒臉上,使他原本有些喜相的臉顯得隱隱有幾分陰沉。
屋里的陳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張木桌子和一個藤椅,顯得屋里十分空曠。
而唯一可以坐的已經被蔣劍鋒坐了,安希也顧不上其他,捋了捋身上本就不存在的褶皺,一屁股做到桌子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