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擋在陳立身前的羅云海僅用一擊就摧毀了自己的五道金屬人偶,廣場角落里的斗篷男子面色一陣扭曲,隨后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都!該!去!死!”說完斗篷男子忽然一陣狂笑,然后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冰冷。
場上十人中,唯有這位斗篷男子的身上第一次產(chǎn)生了殺意。
斗篷男子眼中殺意浮現(xiàn),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束若隱若現(xiàn)的白絲,然后右手一甩,這些白絲就連接在斗篷男子身旁僅剩的兩個金屬人偶身上。
“來吧,讓我好好折磨折磨你們這些低賤的奴隸。”斗篷男子嘴角露出狠厲之色的自言自語說道,隨后手中一揮,兩道閃爍著寒光的金屬人偶就順著斗篷男子手所揮出的方向飛出。
朝著灰斗篷男子方向奔跑而去的羅云海,忽然注意到視線前方突然有有兩道影子在地上刮起一道道火花飛濺,于是羅云海對陳立招呼道:“來了!”
陳立聞言立即睜開雙眼,用已經(jīng)黯淡幾分的紫色雙瞳凝視著前方,前方火花飛濺處有兩個金屬人偶向著自己這邊飛馳而來,兩個金屬人偶由金屬構(gòu)造的雙腿如同真正具有肉身的人類般,閃爍著寒光的金屬身體靈動無比的在地面上高速奔跑,每一步落下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小坑,火花就在小坑中四濺。
斗篷男子這最后的兩個金屬人偶不再像之前那五個攻擊陳立的人偶般只會單調(diào)的貼地飛馳,而是動作如同活人般。
“小心,這兩道人偶跟之前那些不大一樣。”陳立目光微動,提醒羅云海道:“就像是,這兩道金屬人偶,有了生命般,活了。”
“哼,傀儡人偶,終究是外道也!”羅云海口中不屑的說道,“看我砸爛這些鐵塊兒!”
趴在羅云海背上的陳立突然聽到疾跑中的羅云海,身體里有一陣沉悶的響聲,然后絲絲縷縷的明黃色霧氣就在羅云海的皮膚表面溢出。
“陳立!你且看好,何為自身力量,而不是借助身外之物。”羅云海眼神一亮,豪情千丈的對陳立說道,隨后深吸一口氣,身體一陣顫抖,然后羅云海右手緊握成拳,其身上絲絲縷縷的明黃色霧氣纏繞其拳頭之上。
前方,兩個動作靈活如活人的金屬人偶離陳立與羅云海二人越來越近,兩個金屬人偶飛馳途中手臂黑光一陣閃爍,然后兩個金屬人偶的手臂就發(fā)生了變化,一個金屬人偶的兩只手臂分別變化為一刀一劍,另一個人偶的兩只手臂則變化為一只巨大的黑盾。
黑盾在前,刀劍在后,兩個人偶,一攻一守。
兩個人偶一前一后,金屬制成的身體每每與地面接觸都會拖起一串火花,而此時兩方彼此之間的距離,以雙方的速度,發(fā)生碰撞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在羅云海即將與斗篷男子操縱的金屬人偶碰撞之前,羅云海忽然對陳立說了一番話。
“陳立,到目前為止我依然感覺你似乎只是一個普通人,但不論是什么緣由,我佩服你敢進入這座‘仙山’的勇氣與決心,所以我決定用出我最大實力回敬你的這份勇氣贊歌!”羅云海口中說著,右手中的明黃色霧氣開始熠熠生光。
此時兩個金屬人偶距離羅云海已不過咫尺間。
“看著吧!這就是我運用體內(nèi)星力后所揮出的極限一拳!”羅云海怒喊道,對著已經(jīng)到了自己眼前的兩個金屬人偶,向前揮出了這道蘊含了明黃色光浪的一拳,與此同時持盾人偶一個閃身向前試圖擋住這一拳。
隨后的陳立在耳內(nèi)清晰無比的聽到一聲硬物打在金屬上的悶響聲音,隨后一聲轟鳴聲響徹整片廣場,之后以羅云海的這一拳為核心點,地面一道波動向四周蔓延開來,波動所蔓延之處,地面上的石磚必然會被摧炸成煙塵。
陳立與羅云海,持盾人偶與刀劍人偶,此時都在這煙塵之中隱匿身影。
遠(yuǎn)處,地面一陣震動。
“呵啊!”一道火光掠過,李灼裳一連揮出數(shù)劍,火星映照在李灼裳的臉上,也照亮了李灼裳臉上的擔(dān)憂之色。
一道藍光亮起,一面冰墻在藍衣男子面前憑空生起,擋住李灼裳揮出的數(shù)道火焰劍浪。
“姑娘,依在下觀察,你的那個小情緣,處境似乎極為不妙啊,畢竟是在這個只有我們這樣不普通的混戰(zhàn)之中,你的小情緣作為唯一的一個普通人,可謂是處處危機啊。”藍衣男子此時顯得有些狼狽不堪,原本風(fēng)度翩翩的藍色衣袍,現(xiàn)在多了幾個被火焰燒焦的大洞,但藍衣男子仍然面帶笑意的口中說道。
而此時的李灼裳,除去衣袍之上本就徐徐燃燒著的艷麗火焰,還有一道紅色紋路從衣袍之上蔓延到了眉心,甚至連額頭前的幾縷發(fā)絲也逐漸變?yōu)榧t色,這道紅色紋路代表著李灼裳的怒火。
但即便是這一身因怒火而鮮艷的紅色火焰,也不能融化掉李灼裳眼神中此時的冰冷。
李灼裳手中火浪一舞,熊熊燃燒著火焰的長劍直指藍衣男子,然后語氣無比冰冷的對藍衣男子說道:“你說,我身邊人是什么?”
“哈哈哈,在下是說,姑娘你的小情緣,快要堅持不住了!”藍衣男子額頭汗水滴落,此時他已快維持不住自己風(fēng)度翩翩的形象了,遂語氣加重幾分對李灼裳說道,同時間內(nèi)心做出最后決定,“難道必須要如此么,只是,這最后一劍,我實在不想在這里用出。”
凌水寒眼神變得堅決無比:“但!她值得!”
李灼裳忽然臉上一陣怪異的表情,“對,就是小情緣。”忽然,李灼裳臉上的冰霜之色散去,就像清晨太陽下的霧氣,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如同初升太陽般的燦爛笑容,“算你識相,本姑娘心情好,放你一馬,快走。”說完李灼裳回頭不管藍衣男子就要離開。
此時的藍衣男子親眼見證了一個女生從前到后短短數(shù)秒內(nèi)的巨大反差,不禁有些目瞪口呆,然后反應(yīng)過來后的藍衣男子忍不住身子顫抖了起來。
藍衣男子忽然扒下自己已破破爛爛的藍色衣袍,露出里面純凈不染灰塵的白色內(nèi)衫,顫抖著的手中緊緊握住那三尺青色劍鋒,隨后手中劍鋒一道寒意噴薄而出,藍衣男子的眼神逐漸亮了起來,手中幾道漂亮的劍花帶著陣陣寒氣揮出,隨后藍衣男子就仿佛變了一個人般。
“在下散修,凌水寒,請指教。”這道聲音傳入李灼裳耳內(nèi),沒有一絲溫度,李灼裳回頭看去。
一身白衣凌水寒,眼神如星星般明亮,其雙腿微微彎曲,執(zhí)劍于胸前,正是一幅劍招起手式,而這不斷噴薄出寒意的劍鋒正指向自己,而后連凌水寒的發(fā)絲上也被其劍上的寒意染成白色,就像是凌水寒的發(fā)絲之上結(jié)了一層寒霜。
看著眼前的凌水寒,李灼裳突然感覺到背后一陣冰冷與刺痛,隨后眼前的凌水寒化為一道白光掠出,其身影所過之處白霜一閃,此時凌水寒的速度快到李灼裳一時之間竟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
“火!”危急時刻,感受到背后的冰冷與刺痛,李灼裳大喊一聲,然后覆蓋著身上的火焰瞬間拔高幾分,隨后層層烈焰將李灼裳包裹在內(nèi)。
層層火焰內(nèi),李灼裳感受到背后的寒意,伸手摸向自己此時已經(jīng)一片冰冷的后背,有一道溫?zé)峋従弿谋涞暮蟊沉鞒觯鞘抢钭粕训难?p> “這才是你的真實實力么。”李灼裳眼神一凝,隨后不再維持身上的火焰,而是將其散去,連同手中的火焰長劍也一并消散。
此時散去火焰形態(tài)的李灼裳周圍,除了李灼裳的腳下,其余皆是一片雪白,地上的白霜散發(fā)著陣陣寒氣,李灼裳輕吐一口濁氣,隨后這口濁氣化為一陣白霧消散。
“這一劍可真冷啊。”李灼裳哈著一口霧氣,突然說道。
“因為你太熱了。”凌水寒的聲音不知在何處響起,清晰傳入李灼裳耳中。
“你就要離開了?”李灼裳低著頭,眼神中似乎多了些遺憾。
“如此寒冷,我只能揮出一劍。”凌水寒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不定。
“與你一戰(zhàn),我很高興。”李灼裳語氣多了幾分尊敬,地面上的白霜已經(jīng)開始融化。
“在下亦如此。”凌水寒的聲音,此時已經(jīng)微不可聞,需要李灼裳仔細(xì)聽才能聽到。
“仙山之外見?”李灼裳的目光不知看向何處,最后問道。
“仙山之外見。”凌水寒最后的一道聲音,在李灼裳心里響起。
隨后,李灼裳周圍氣溫一暖,遍地白霧瞬間散去,氣溫逐漸回升,望這散去的一地白霜,李灼裳心中已經(jīng)知曉,那個一身藍衣的凌水寒已不在這處‘仙山’深處的空間內(nèi)了。
那化身為白霜的一劍,就是凌水寒所能揮出的最強一劍,也是凌水寒揮出的最后一劍,凌水寒在揮出自己所能揮出的最強一劍后,就此退場。
廣場之上,十人之中,還剩余九個。
“期待再次相遇吧。”李灼裳抬頭看向天空,“凌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