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十月三十日星期五大風
今天最大的事件是刮了一天的“煙兒炮”,超級大的“煙兒炮”,都有點嚇人了。
“煙兒炮”是東北地區的一種惡劣天氣,就是比較強的風,風速很高,將地表的細雪顆粒刮起,如煙如霧,真可謂風借火勢,火借風情,不對,應該是風借雪勢,雪借風情。呼嘯的長風驅趕細碎的雪,毫不顧及的刮著,
早知道今天刮一天的“煙兒炮”,只能在“居所”里待著,昨天晚上就早點睡了,何苦還熬夜做爬犁。
話說回來,對爬犁還是很滿意的,畢竟是自己的作品。
按照傳統的模式,是個最簡單的爬犁。用兩根一樣的小樹干,約一米半左右,做爬犁腳,前端用電鋸和軍刀加工成上翹的形狀,便于爬犁在冰雪面上滑行。在每條爬犁腳的前后四分之一處,各安裝一個爬犁腿,高度約三十厘米,每條腳上二條腿,再加一個橫木將每條腳上同位置的腿固定起來,就這樣一個極簡易的爬犁做成了。
正常的爬犁是用隼卯結構聯接的,條件有限,只能用射釘器釘成了。整個爬犁最復雜的地方就是腳與雪的接觸面了,用電鋸將小樹干破開,再用軍刀一點一點的修理,接觸面越光滑,拉起來阻力也就越小。接觸面還不能弄得太窄,以免陷入雪里。最后在接觸面縱向固定一條鐵線,用于在冰面上運行。冰面硬,不用擔心陷入,接觸面積越小越好,拉起來才不會費力。
大煙兒炮的天氣,最好在室內,盡量不要去戶外活動。這種天氣,風大,將松散的沒瓷住雪刮起來,可見距離下降,最嚴重的只能看出周圍幾米遠的距離,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加之大風和細碎的雪,使人體熱量迅速散失,就經常發生凍死凍傷人的事情。
記得是很久以前,在我的鄰村有這樣一家人,兒子就快結婚了,離婚禮不到半個月,老爹就想,外地的客人就要來了,有個專有名詞“坐堂客(讀切音三聲)”不能只用酸菜土豆子招待,打算打點魚,整點葷腥之物。開始的幾天是順利的,整到不少的魚,最后那次的早晨,起了點小風,不算特別大,家人不同意再去,父子堅持,說最后一次,回來就再也不去了。到了下午,風越來越大了,刮起了大煙兒炮,因為打冰眼的江面離屯子很近,不到三里地,在其它季節,八九歲的孩子打幾個來回兒,家人都不會擔心的。
就是東北話常說的,閉著眼晴都能摸回來。
這家人做完晚飯,已經過了每天父子該回來的時間,這家人感覺到不妙,挨家找人幫忙,去尋找這對父子。屯里的人把從江到屯里的路找了好幾遍,直到天都黑透了,也沒有發現這對父子。
到第二天,大煙兒炮停了,人們再次出去尋找,最后找到了,父子二人的尸體。
這對父子沒有在一起,應該是迷路了,最近的一個人距離村子僅有500多米,另一個卻在回村子的相反方向上,走了三四公里。兩個人還都將捕魚的工具和魚帶在身旁,脫掉了外衣,躲在一個背風的地方,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據老人兒們講,將要凍死的人,最后一刻不會感覺冷了,卻是感覺到熱,說是最后的心火,心火散盡了,人也就沒救了。老人兒們還說,人臨死的時候,有可能見到自己已故的親人,一般是死者心中最重要的感情最深的親人。有的人將死之時,口中會呼喊母親的,迷信的說法是已故的親人來接死者來了。
凍死的人臉上的笑容就是因為見到了親人。
問題來了,為什么其它方式死亡的人,見到已故親人是小概率事件,凍死的人卻都能見到已故親人?
誰又能知道呢?真正有過這種體驗的人,都死去了,連半個字兒都沒有留下來。
前一段時間好像在網上看到過相關瀕死體驗文章,具體內容有些記不清了,待我手機能上網之時,仔細“研究”一下。
這“居所”里是真的冷,感覺呼嘯的風將所有的熱氣都帶走了,火炕內的火非常旺,燃料消耗比之前大了很多,可火炕還是不熱,沒有熱乎的環境,真的很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