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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叮嚀

Chapter 49 考試(三)

如此叮嚀 默沙如海 2511 2020-07-06 08:38:09

  “徐果萌?”

  任芮剛從水房接完水出來,就看到徐果萌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一副鮮有的,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捧著水杯走近,又叫了聲“徐果萌——”

  “嗯?”徐果萌扭頭回神,但表情仍是蔫蔫的。

  “你怎么了?”任芮好奇。

  徐果萌眼神閃爍,像是有話要說,可遲疑了三秒后,她又選擇了搖頭。這個樣子與她平常蹦蹦跳跳、見到任芮的狀態(tài)大不符合。

  任芮狐疑地盯著她,毒舌道:“不是吧?李逵要突然要轉性成林黛玉了?”

  “你說——誰是——李逵?”徐果萌反應過后,眼眸中的迷霧消失,頓時叉起了腰,瞪著眼,從牙縫里切切道。

  “哦,你啊。”任芮無辜地眨著眼睛,“放心,我是在和你說話。”

  “你敢說我是李逵?”徐果萌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不可置信,一臉的“山雨欲來風滿樓”。

  “欸,她是不是聽不懂母語啊,”任芮當著某人的面,自個兒拍額,思忖言語:“我都說過了,她怎么還問我敢不敢呢?嘖嘖嘖!”右轉回了教室。

  時間凝固三秒——

  接著,人來人往的走廊里,爆發(fā)出一聲驚天怒吼:“丑猴子,你別跑?。。 ?p>  鄰班看戲者:嗯,熟悉的配方!

  八點五十七分,118班本班人已經全部撤離。走廊里也只剩了零星的幾個人。開考在即,緊張和忐忑的氛圍開始以病毒的方式蔓延,壓力之劍越逼越近,學生們都提著心,嚴陣以待升學后的第一次考試。

  當丁嚀拎著一粉一黑的兩個書包,在樓梯處徘徊踱步了無數回后,位垚終于慢悠悠地出現了。

  “喏,你的書包。”丁嚀趕忙遞過去,然后要跑去自己的考場。

  剛轉身,丁嚀就被人從背后拽住了校服的帽兜,頓時動彈不得。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來不及了,再不走,我們要考試遲到了?!?p>  位垚不管丁嚀的撲棱勁兒,清冷地問了句:“我的考號和考場班級?!?p>  “我怎么知道?”丁嚀的表情是慣然的平靜,但語氣卻不是那么回事兒,掙扎逃離的動作也更甚,眼眸也一直望著五樓的方向,恨不得立即能飛上去。

  “不知道?”位垚挑眉反問,莫名地,他周身多了些寒氣,將衣物上附著的薰衣草的香味也掩淡了許多。

  丁嚀敏感地察覺到異樣,頓時停止了撲騰,垂眸,小聲嘟囔:“我哪記得住兩個人的嘛?!?p>  “你說——”位垚松開了丁嚀,雙手環(huán)胸,靠著墻壁,大長腿放肆舒展,很是安然淡定??墒撬f出的話,卻令旁人不怎么淡定了,“我們缺考怎么樣?”

  丁嚀猛地轉身,對上那雙攝魂的星眸,她小嘴微張,細眉輕皺,呼吸微凝,心跳速率下降了幾個百分點,渾身都在演繹著一句話——Are you kidding me?!

  位垚不瞎,他看出來了,遂瞇著眼,無比上道地回答了丁嚀:“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

  兩人無聲對峙。

  幾秒后,

  不,你不像是開玩笑,真正像在開玩笑的人是我。

  “你贏了?!蹦救坏捻邮栈?,丟下三個字后,丁嚀就視死如歸地沖到本班門口,躍上講臺,刻意規(guī)避掉身后那些陌生面孔投來的視線和突然沉默了的拆卷聲,直奔黑板角落里的那兩張表單,對著“位垚”所在的那行的那兩串阿拉伯數字,掃描了一通。之后,她又以五十米跑的極速度,“有狼追趕”的競技精神,撤出了教室。

  因著慣性,丁嚀在離位垚不足半臂的地方堪堪停下。

  來不及多想,只想趕緊交差的某人,一邊低額喘著氣兒,一邊開始復述:“位垚,20090676,1——115班。”

  不知什么時候,四樓的走廊里,除了他們,已經空無一人。即使丁嚀的聲音很小,在此刻,卻可以聽得異常清楚,清楚得甚至能聽見她脈搏跳動的頻率。

  “我可以走了吧?”

  “你的呢?”

  二重奏的問題。

  “20090624,115班。”盯著已經直起身,整理衣角的某人,丁嚀率先敗下陣來,“我走了哦?”

  “還不行。”

  “丁零零——”,倏然卻又在意料之中的鈴聲響起,預示著已經開始發(fā)放試卷了。

  丁嚀努力扯了個笑,問:“為什么呢?”

  “哦,我又忘了,”位垚恍若無睹丁嚀的急迫,淺淡道:“我的考號?!?p>  如果王戈在場,鐵定會偷偷翻個白眼。那個初一瞥了眼他身份證,隔天就用他的證件號碼去注冊網站會員的人絕對不叫位垚。

  幾乎在位垚說完的那刻,丁嚀就從上衣兜里掏出了支黑色中性筆,一把拉過他的右手腕,握住,貝齒咬掉筆帽,在其白皙光滑的手背上寫道:“位垚,20090676,······”

  沁涼的筆墨觸碰了溫熱的膚質經絡,酥酥麻麻的感覺襲來,回環(huán)曲折的旋繞間撩起了某人心底的一面柔紗。

  “我很困惑,”

  丁嚀被焦急的情緒包裹,覺得這人實在有點煩了,沒理他,埋頭寫最后一個字。

  “你既然知道拿筆,”位垚盯著自己手背上,那串如它主人般娟秀的印跡,“為什么,不知道拿紙呢?”

  對哦,為什么不給他寫紙上呢?!

  丁嚀合筆帽的動作一滯,面無表情地撒謊:“哦,沒紙?!?p>  倒也不是沒有,可你不是記性差嗎?寫紙上,紙容易丟,但你的手,基本不會丟了吧。

  “我現在能走了吧?”

  “嗯,請便?!?p>  話音剛落,丁嚀立馬飛跨臺階上樓,開始找115班。她很明白,如果她無故缺考的話,劉美云絕對絕對會殺了她的。

  樓下,位垚仍瞅著右手背上的痕跡,左手則將書包不緊不慢地單肩背上。之后,他抬起燦爛的星眸,瞥了眼五樓方向,嘴角牽起了抹自信的笑容,“5——4——3——”腕表上的分針已經跳到了零二刻,“2——1——”

  “噠噠噠——”有人從樓梯口下來,她嫩白的小臉,因為疲于奔波,已經蒙了層薄汗。

  奇怪?難道115班不是在五樓嗎?!可明明任芮告訴自己是的。現在怎么辦?難道今天我注定要曠考嗎??!親娘啊,不可以這樣的!!!

  正當丁嚀垂頭喪氣,卻又急躁得猶如一只橫沖直撞的蜜蜂時,

  “咳咳——”

  位垚依然雙手環(huán)胸地呆在原地,好笑地凝視著她,顯然早就料到她會折返的。

  笑什么笑?如果不是因為等你,我早就到了考場了,用得著像現在這樣狼狽?哼,都怪這個人。算了,先別跟他計較,當務之要,是得找到115班。

  于是,丁嚀收斂幽怨,趕緊跑到位垚面前,溫聲問:“你知道115班在哪嗎?”

  “嗯,知道。”位垚一本正經地回答,殊不知,他這樣會讓丁嚀的怒氣更加旺盛。

  果然,他故意沒提醒自己。丁嚀在心底給某人撥了個小算珠。

  “還不跟上?”位垚帶著洞悉一切的神情,斜睨了眼丁嚀,“偷罵我比考試重要?”

  “哦哦?!?p>  嗯?不對?!他怎么知道我在偷罵他??!

  “啊?”雖然是事實,但是,丁嚀打死都不會承認的,遂她乖巧否認,“沒有沒有?!?p>  “呵!”

  “啊,沒有,我沒有偷罵你。”

  ······

  所幸,位垚和丁嚀到的時候不算特別晚,監(jiān)考老師甩了他們幾個冷眼,贈送了幾句警語后,就讓他們坐下答題了。

  經歷了諸多波折,丁嚀終于瞅到了試卷,她盯著“東曉中學2009——2010學年高一語文上學期期末考試試題”的那行題頭,竟有絲絲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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