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努力支撐著自己殘破的身子,慢慢走進豬厲居住的屋子,雖然是丑陋的豬妖,可家里卻也是井井有條整潔有序。
少年在豬厲家中搜索起來,穿上寬大的麻布衣服遮擋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找出不少在妖界屬于通用貨幣的銀牙,雖然少年不認識這東西,不過經常在人棚內看見豬厲細細把玩這,想來也是錢幣一類的,將一柄尖刀包裹好插入腰間,少年向后屋走去,想看看有沒有干糧。
推開后屋門,只見房梁上用繩索掛著一節節的人類肢體,已經在下面灶臺的熏烤下已經干巴巴了,想來再過不久就能成為合格的臘肉了。
少年內心卻一點反感的心情也沒有,在他看來世界本就這樣殘酷,不過雖不反感,可少年卻也做不出吃同類的肉這類事情。
將灶臺旁的人食收拾點背在背上,將灶臺內燃燒著的柴火扔進房屋,殺人要防火,毀尸需滅跡還是懂的。
少年轉身離去,在火光的映照下,一步步走進樹林里,卻沒有發現熊熊火焰中一縷黑煙飛出,悄無聲息的進入少年的身體。
少年也不知道向那逃,看著天空那皎潔的月亮,少年感覺冥冥之中遠處的大地呼喚著他,少年決定跟著這份感覺走,畢竟日子再慘也不會比在人棚里當牲畜慘。
走了不知許久,天邊漸漸放晴,少年藏進一個狹小的山洞內,吃著粗糙的人食,少年打算接下來的日子晚上趕路,白天就躲藏起來睡覺,不想被其他妖抓走,只能這么辦了。
閉上眼,疲憊襲來,少年漸漸進入夢鄉。
睡夢中,少年看見已經死去的豬厲,它被手臂大的鎖鏈栓著脖子,鎖鏈的盡頭連接著一根巨大的銅柱,豬厲不停的嚎叫,想掙脫這里,可是再怎么掙扎也沒用。
那豬頭是比平常還要兇神惡煞,似完全失去了屬于自己的神智,猶如一頭野獸一般。
一股刺痛襲來,少年猛的睜開了眼睛,卻是看見一條瘦弱的野狗撕咬著自己,少年拔出尖刀,揮舞著尖刀將野狗殺死,本就饑腸轆轆的少年顧不得什么,送上門的早餐,吃起了生食,鮮血的鐵銹味刺激著口腔,可是也比那人食美味許多。
如此,少年在山里中向著那遠方的地點前行,本就不多的人食早已吃完,餓了就只能吃點樹果,渴了就喝點山泉水。
“嗖”一只箭從少年耳邊飛過,少年不停的向前飛奔,暗自責怪自己,為什么要貪近路走入大道。
“哈哈哈,小家伙,跑快點,我還沒玩過癮啊”,一只滿身漆黑的黑豹精跟著少年跑動,手上拿著一柄弓箭,黑豹精也沒想到,本來自己是來狩獵野獸的,沒想到卻碰到了人類,雖然這人類瘦瘦小小,可是也比普通野獸值不少錢了。
黑豹精在后面輕快的跑動著,本來是能輕輕松松追上少年,可黑豹精抱著戲耍的心態慢慢的折騰著少年,黑豹精早就看到了少年腰間的尖刀,自己可不想被來上一刀,就這樣慢慢吊著少年,等少年精疲力竭,自己再上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少年。
少年見無法甩開黑豹精,拔刀想上去死戰黑豹精還會仗著自己的速度遠遠的吊著自己,心中是無比憋屈,見無法甩開黑豹精,少年向山上飛奔。
黑豹精也感到納悶,為什么這人類還有力氣跑動,少年也感到納悶,自己身體內時不時就能涌出來一股力量支撐著自己,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斷崖上。
“就到這里了,小東西,安心去死吧”,黑豹精用弓箭遠遠的瞄著少年,少年看向斷崖,下面寬大的河水奔騰著流向遠方,少年明白自己跟這黑豹精杠只有死路一條,少年決定賭一把。
少年猛的跳下了斷崖,黑豹精向上去攔住卻還是慢了一步,只剩下黑豹精的嚎叫在山間回蕩。
看著河水在面前越來越近,一股死亡的恐懼襲來,一聲豬的嚎叫聲傳來,少年頓時覺得自身充滿了力量。
“砰”少年載進了水中,巨大的沖擊力使少年昏睡了過去。
昏睡中,少年又來到拴著豬厲的詭異地方,這次不同的是豬厲消失了,本來拴著豬厲的鎖鏈也消失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少年終是睜開了眼睛,映入眼中的是個穿著漆黑鐵甲的人,本是年輕的面容卻頂著一頭蒼老的白發,增加許多滄桑。
“你醒了”,鐵甲人看向少年,少年想掙扎起來,“別亂動,你的肋骨斷了都扎進內臟了,大腿骨也斷了,不想死就好好躺著。”
“是你救了我?”至一直以來第一次遇見跟自己一樣有意識智慧的人類,少年特別激動,不過終是太久沒有與人說過話,發出的卻是嘶啞干枯的聲音。
“看你躺著河邊順手而為而已,我看你年紀輕輕身體卻滿是傷,而且這里是妖界的地盤,你一個普通人怎么會在這里?”鐵甲人向少年詢問道,一雙無光的雙眼不停的打量著少年。
少年將自身的身世,以及怎么流落到這里全部告訴了鐵甲人。
鐵甲人點點頭,“人苗誕生出屬于自己的意識,這種事雖然少,可也不是沒有,不過大多數還是被妖食用,像你這種逃出來的倒是很少了”。
鐵甲人摸出一個小瓶子扔給少年“相見即是有緣,這瓶萬春丹你拿著,能讓你的傷好得快一點,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你會見到隔絕兩地的城墻—界門關,那邊是屬于人類的地方”,說完鐵甲人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請告訴我你的名字”,少年接住瓶子向鐵甲人詢問道。
“殺妖人周生”,周生告訴少年自己的名字,轉身離去,看起來慢悠悠的步伐卻瞬間遠離。
少年目送周生越來越遠,待周生徹底消失出少年的視野,少年扭開萬春丹的蓋子,小小的瓶子里裝著數十顆散發著清香的丹藥。
少年倒出一顆放進嘴里吃下,一股力量在身體中流傳修補著自身的傷痕。
少年長嘆一口氣,望向路的盡頭,那屬于人類的繁華世界恍惚出現在自己眼前,目光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毅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