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內生活已一月有余,四月初的春風已經吹過了云霧彌漫的浩然山,經過這段時間清淡的生活,五人都很想下山去鬧市中走走看看。
白一澤天庭穴已修至圓滿,因練拳的緣故,掌中勞宮穴近幾天也有了感應,相比以前,思考感悟更為迅速。
雖然白一澤已經進步神速,但因修行時間的緣故,相比之上官月、端木蕓要遜色些,這兩人已經手腳兩穴圓滿,神庭穴也在精進之中。
當然,要想下山,得先過得了護法四童子。這是五人從各自師父那里得到的答案。畢竟功夫不夠深,還學人斬妖除魔,那豈不是送死。
“不行,我還要再去一試,不然我呆在山上都快長靈芝了。”
方石又朝著那條云霧彌漫的下山路出發了,身影漸漸隱沒其中。
還沒過一刻鐘的時間,遠處就傳來了“砰、砰”的擊打聲,霧氣也開始翻滾起來,應是方石又和那四人之一較量上了。
不一會就沒了聲音,而從云霧里出來了一個頭上扎著小辮,身著蓮花衣的赤腳道童,這也是熟悉的面孔了,而方石被他托著送了出來。
道童看了一圈眾人,隨后轉身又回到了云霧中。
方石就比較慘了,石頭一樣的名字,鐵打的腦袋,撞了南墻還要撞。方石自圓其說,曰:水滴能石穿,頭鐵能下山。果不其然,又一次鼻青臉腫的回來了,回去還能多躺兩天。
不僅僅是方石,五人都已經和這四個護法道童打過了照面,深知縱使集合五人之力也無法敵過這其中一人。白一澤推測,這四個道童的修為恐怕在筑基境巔峰。
又過兩日,方石又一次去挑戰了,一開始白一澤還挺納悶,這方石真是個榆木腦袋非要撞南墻?后來聽聞被抬回來的他說了一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挨得揍中揍才成強中強。”
白一澤恍然大悟,這廝居然把那四童子當做了磨刀石,說來也是執著,這都挨了多少回毒打了。
不過這至少是一個修煉的好思路,既然山上清閑寡淡、波瀾不驚,索性找這四個童子來作為實戰的活靶子。事后,白一澤也找到了端木蕓等人,把這事告知了他們。
“什么?要去挨揍?我腦袋可沒方石這么鐵。”汪靈發出了抗議,畢竟是一個沒有勝算只能挨打的結局。
“我覺得此事可行。”端木蓉第一個支持了這個提議。
頓了頓又說道:“但是像王兄一般如此盲目是沒有必要的,我們先提高自己的修為,每升高一點就去挑戰一次,如何?”
“我覺得此法甚好。”白一澤也十分贊同這一方法,總是挨揍也是會打擊人自信心的。
“我也沒意見。”上官月在一旁思襯后也應道。
“大家都沒意見,那我也沒意見啦。”汪靈嘟起嘴,聲音細如蚊聲。
“我想,我們也應該多一點同級之間的戰斗,每周一的辰時,我們五人之間互相進行一次切磋,這樣進步能夠更快,如何?”上官月又補充道。
“同意。”大家異口同聲道。
轉眼已到了五月,云過雨留,燥熱和沉悶減少了幾分。這段時間里,五人輪換切磋,實戰經驗有了長足的增長,也加深了彼此之間的了解。
“砰”一掌擊背的沉悶聲響回蕩開來。
上官月應聲向前踉蹌了好幾步。“這次切磋是我輸了。”上官月抱拳向著方石一拜。汪靈在一旁見不慣方石得勝后趾高氣昂的樣子又道:“你這石頭被四童子揍得還挺有進步啊。”
上官月看到端木蕓也在一旁觀戰,而自己敗落,有失顏面,轉身告辭逃走了。
切磋前一晚,上官月單獨找到了方石,給了方石一粒元氣丹,希望方石能夠故意輸給他,這樣他在端木蕓面前就不會丟臉。
哪知這方石果然是石頭腦袋,說道:“切磋而已,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打贏了我,我自然就輸了。”
說著把那一粒元氣丹還給了上官月,然后告辭走了。上官月自然也是憤憤不已,暗自揑拳,決心在功夫上見真章。
而現在,自己卻輸了這場切磋,既羞又愧,羞于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丟臉,愧于自己上乘體質卻輸給這人。
上官月把自己悶在屋內,也暗自記恨上了方石。
身為局外人的端木蕓可不知道這其中的小九九,而知道其中小九九的方石也不會去在意,還沉浸在剛才切磋的回味當中,站在那里傻樂。
端木云和白一澤看過這場戰斗后對上官月和方石的戰斗力都暗自點頭,一個以噬玄體吸納外力化解力道,一個一力破萬法強攻,斗得你來我往好不精彩。
端木蕓立身在白一澤一旁,道:“你感受到沒有?”
“天又要下雨了吧,方石的師父李肅師叔本來鎮守孟州城要塞,鎮守日子還沒滿,而前天他卻趕了回來,恐怕是有大事要發生。”白一澤望著遠處的一團烏云,心中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
“這幾天,我師父都讓我自己修煉,好像她有事情被召集了去。”端木蕓這幾天都不見師父。
“擔心也是無用,自己出不上力才最無奈,先讓自己變強吧。”白一澤對著端木蕓一笑,而后向著練功房的方向去了。
烏云漸漸遮蔽,陽光穿過縫隙透出幾縷陽光,映在山邊巖石上,端木蕓看著白一澤走過其中,素白的袍子簡單干凈,她欣賞這樣的執著和毅力。“我不會輸給你的。”端木蕓喃喃自語,汪靈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才轉過神來。
“蕓姐,你看啥呢?”順著端木蕓的目光望去,只見一縷陽光。
“啊,沒什么,看景呢。”連忙收回了目光,笑著拉著汪靈的手走回了屋。
晚上,打坐思考才會有長足的進步,這也是白一澤入宗以來養成的習慣,沉思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以來其他四人的武功招式。
方石的招式簡單直接,加之身體素質極強,一套裂云掌武功路數極為正宗,有這樣的武功底子,所以能夠應對切磋時的各類變數。
端木蕓,在應對方石力重速快的招式時,以輕柔疾步躲過而去,手中木劍卻是如金帛綢緞朝著方石的手臂纏了過去,輕柔韌勁無使斷絕,看似無力流水,實則飛瀑擊石。
上官月的招式狠辣許多,折扇所著之處皆是人身大穴或經脈命門之所在,應是一套鉆研人身穴位的精妙武功,似蛇而伏,伺機而動,動若脫兔。
而在和汪靈對陣時,猶如拳如棉花一樣,全掌所落之處都被悄然偏移數寸,同時卸力還擊,如若不能盡快擊敗,恐怕汪靈只會反擊越強。
一回想到實戰,就不由得想起那天在端木蕓的陪同下戰四童子的場面,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那麒麟肚兜童子,正面沖來,一跳五六丈,瞬間拉近距離,左持桃木劍如蛟龍出海,自己只得抓住握劍的手腕即可解了此招,哪知童子背在身后的右手出掌而還,自己連忙變爪為拳迎上了掌。
“砰”。
汗水順著白一澤臉頰滴落到了盤坐的腿上。那一擊真讓白一澤記憶猶新。
手上的痛就如徒手打鐵一般,鉆心的痛沿著手上關節層層遞進,霎時間全身冷汗一冒,不僅拳掌上全面崩潰,麒麟童子的桃木劍也在耳朵上劃開了一道口子,只稍移數寸,便登時斃命了。
雖然白一澤和那麒麟童子之間差距極大,但是那一掌也沒有白挨,手上受到的沖擊讓勞宮穴所在的手厥陰心包經有所松動。
此戰之后,白一澤沒過幾日便完成了勞宮穴的元氣聚集,速度之快如渠成水到。
五月間,浩然宗內弟子,外出的都已全數召回,全宗上下除了布置賀壽之境,就是在各自師父的帶領下全宗嚴密戒嚴,恐那邪教弟子前來破壞搗亂。喜悅之景下,卻是暗流涌動,使人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