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下午的理論課程，陳風雷沒怎么聽進去。
他的思緒被大漩渦深深吸引著。
貝爾洛克不僅將“借走”但能量還給了他，還擴充了他的能量上限。
它的火焰沒有傷到陳風雷的皮膚，卻把他的大部分頭發燒成得卷曲發脆，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這下子，晚飯也沒心思吃了，老師一說“下課”，陳風雷第一個跑出了門。
海濱小區對面，雙界理發館內。
“把燒焦的部分剃掉，不要剪太短，謝謝。”
虛靈理發師們不善言辭，在陳風雷耳邊“嚓嚓”地鉸了兩下剪子，算是回應他了。
簡單地動了幾剪子后，理發師似乎覺得有些不夠效率，拿起桌上的電動剃刀，按住陳風雷的后腦勺，“滋”的一下子，剃下一大坨的頭發。
屋里開著空調，這一推子下去，陳風雷立刻覺得后腦勺涼颼颼的。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他琢磨著：“”這家生意這么好，應該不會亂來吧？”
暫且相信他們。
坐著無聊，陳風雷又開始琢磨起與貝爾洛克的約定來。
“到哪去給他找那么多靈魂呢……”
依靠學校的試煉秘境肯定不行，那些都是故意制造出的幻象，是空有外殼，沒有靈魂的。
要不問問馮叔？
馮天寧接觸的壞人多，不行就求著馮叔，讓他帶自己跟著跑幾天。
行，這個主意應該靠譜！
注意力再次回到眼前，鏡子里出現了一顆：
鹵蛋。
“您停一下！”
陳風雷很激動，胳膊高高的抬起來，阻止了理發師的下一步動作。
是不是不管哪個世界的理發師，一律聽不懂“別剪太短”這四個字？！
“不滿意……可以……回溯……”虛靈理發師說話不太利索。
“行，行，快溯快溯！”陳風雷焦急說道。
這家雙界理發館的生意特別好，主要就是因為虛靈們精通奧術魔法，如果顧客對發型不滿意，就可以進行時空回溯，擾亂顧客周圍的時間流，重新再剪。
理發師把剃刀放下，舉起雙手抓抓撓撓，溝通著周圍的奧術能量。
“警報，警報，入侵警報！”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風雷啊，干嘛呢？”
說曹操，曹操還真就來電話了。
“剪頭發呢，怎么了，馮叔？”
“哦，沒事，就問問你，那個小女孩現在怎么樣了，新環境還適應嗎？她叫什么來著……小芽，不對，芽芽，是吧？”
“李春芽。”陳風雷回答道，“芽芽適應得很好，我們最近正在幫她打聽入學的事情，她都九歲了。”
“那就太好了。”馮天寧笑了笑，“對了，北站的搜查出結果了，隧道里還有亡靈，今天晚上，周邊四個大區的治安員會進行聯合圍剿。”
“您和我說這些，是要我晚上一起去？”陳風雷問。
“不是不是，你不用來，這個行動挺危險的，而且也不算實習，你殺了敵人也沒有積分，沒必要來冒這個險。我就是想和你說一聲，這次能給芽芽他們家報仇了。”
陳風雷眼珠一轉，“馮叔，照您估計，隧道里剩余的亡靈多嗎？”
“不少，我親自探查過，隧道中間位置有道鐵閘門，車站廢棄后，閘門就一直封閉著，那里面不知怎么搞的，藏著一大堆不死生物。”
陳風雷一聽，當時就激動起來，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馮叔。”他問道：“這次行動，我可以參加嗎？”
“能啊……能吧？”
馮天寧有點猶豫。
“這樣，我給你問問吧，以前還沒有過特訓生主動申請參加行動的先例。”
“好嘞，謝謝馮叔，那我等您消息了。”
陳風雷掛斷電話，望著鏡子里的鹵蛋，朝身后的虛靈說道：“不好意思，接了個電話，您繼續回溯吧。”
“晚了……來不及了。”虛靈理發師悠悠地說道。
雖然理發師的手藝說差了點，但關于回溯的事情，還真怨不著人家。
理發師又不是時光龍，能回溯5分鐘的時間，已經算了不起的本事了。
5分鐘前，陳風雷還在打電話呢。
惆悵。
懊惱。
這個電話來得真是時候啊！
“行吧，就這么著了，您辛苦了。”
九月的陽光熾熱強烈，照在陳風雷光滑的頭頂上，感覺有些發燙。
他張開左手，雷電奔涌。
再張開右手，焰光躍動。
“我變強了。”陳風雷自語，“也變禿了啊……”
算了，回家洗個澡，收拾收拾，等馮叔的消息吧。
走到樓棟門口，王伯伯正好從樓上下來。
“王伯，遛彎去？”
“是風雷啊，對，我出門遛遛去，怎么著？幾天不見，出家了？”
“啊？”陳風雷一臉懵逼。
“哈哈哈哈，伯伯逗你玩呢，剃禿了好，顯得精神。”王伯伯指著樓上，“快上去把，剛才芽芽還去你家敲門呢。”
“芽芽找我？行，那您慢走，我上去看看。”
陳風雷背著書包徑直上樓，去了王大娘家。
門鈴沒響幾聲，芽芽就給她開了門。
“你是……啊，風雷哥哥！”
芽芽第一眼沒認出陳風雷來。
“快進來，奶奶，風雷哥哥來了。”
王大娘舉著鍋鏟從廚房出來，倒是難得的沒有調侃他的發型。
“你和芽芽玩一會兒，馬上就熟飯了！”王大娘笑盈盈的回到爐灶前。
“哥哥。你看！”芽芽舉著一張紙。
這張紙上面被寫得密密麻麻，內容只有三個字：李春芽。
這名字可能有點土氣，卻是芽芽父母留下的唯一紀念。
“芽芽真棒，都會寫自己名字了！”
一般的九歲小孩，早就上了小學，讀書寫字自然不在話下。
但芽芽不同，雖然已經九歲，卻因為窮困，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文化教育。
紙上的字跡從上到下，越看越顯得整齊、緊湊，甚至到了最后幾個字，字跡已經稱得上清秀了。
看來芽芽的悟性很高，入學雖晚，追趕上同齡人應該不太難。
“哥哥，等芽芽上了小學，你就教我關于能力者的知識，好不好啊？”
“當然可以呀，芽芽將來想當勇士嗎？”
芽芽點頭，“嗯，我也要想哥哥一樣，打倒怪物，保護大家！”
“有志氣！”陳風雷輕輕拍了一下芽芽的肩膀。
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晚上九點半，海津北站集合。不要遲到。”
“收到！”